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飛頭蠻!飛頭蠻的火就撲不滅!”
人群一下子驚慌起來,再也不敢輕易上前一步,恨不能現在扭身就跑。
“是誰在此妖言惑眾!”一個粗啞的聲音忽然從樓梯下方傳來,呵止了眾人后退的腳步。
“佘,佘爺?”后面的山賊見佘甘走來,趕緊閃出一條通道。
“外面的人,學舌都不會,你們說,樓里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須發花白的佘甘沉著一張臉,抬步邁上樓梯。
最先讓出位置來的山賊立時將他們是如何上樓來檢查情況的過程完整說了一遍。最后手指向三樓樓梯口方向,急急又補充了一句,“俺們孟頭兒就在俺們后面,誰知俺們打水上來這點功夫,他就躺在樓梯口燒了起來,就跟四樓去砍人頭的那個兄弟一樣。”
佘甘揮手一撩衣擺,穿過幾個拎著水桶的小卒,快步走上三樓。
前面的幾個山賊趕緊跟他匯報最新情況,“那火特邪門,怎么潑都潑不滅。”
佘甘扭頭朝著旁邊一個山賊,冷冷的命令道,“找幾床棉被來,用水澆濕了,再蓋到死人身上。”
旁邊人一愣,隨即連連應和,“小的這就去。”
說完一邊嚷嚷著“快找幾床棉被來啊!”一邊忙不迭的跑了下去。
走上三樓的佘甘并沒有多看那著火的尸體一眼,腳步不停的直上四樓臺階。
花樓畢竟是供人休息玩樂的地方,臥房多,棉被也多。
不多一會兒,下面的山賊就背著扛著三四床棉被跑了上來。
蓋了三層的尸體,又奔到四樓,蓋上了最先出手去砍飛頭蠻的可憐山賊。
一具尸身兩床沉甸甸的濕棉被,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火就熄滅了。
后面山賊們手忙腳亂的處理著尸體,前面的佘甘已經走到了人頭燃燒落地的區域。
他蹲下身,伸手去捻地上灰燼痕跡。
細膩的灰燼,半點渣滓都沒有。
佘甘的眉頭不覺緊緊的擰成一團。
到底是什么燃料,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一顆人頭燒得渣渣都不剩?
就在他滿腹狐疑的時候,樓外突然又響起一片驚叫聲,“快看吶!窗簾上出字了!”
佘甘聽到立時起身,沖到圍欄旁,扭回頭去尋找窗邊那些飄飛的輕紗帷幔。
只見旁邊一條最大的粉色帷幔上,赫然出現了六個血色大字。
“此間處,惡人冢!”
由于鳳鳴朝對于平民住宅的高度有著極嚴格的限制,所有除了一些有淵源的老樓,這片城區其他位置都是低矮的平房民宅。
而那六個碩大的血字帷幔只從四樓垂下,很多民宅里的百姓只要走到院子里,都能看到。
之前由于一連串的尖叫聲,周圍能聽得到動靜的百姓幾乎都走到自家院子里,抬頭觀望。
此時又出了這樣明顯的大字,更是人盡皆知了。
余光瞥望到街道上人群與百姓人家里指指點點的人們,佘甘立時大怒,揮手抓住那冰滑輕軟的血字帷幔,憤而一扯,便將之扯了下來。
然而卻又發生了更加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