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不動聲色的捏了鄞諾的手臂一下,鄞諾眉梢瞬時一顫。
溫小筠又在他手臂上快速的點了幾下,隨即向前一步,望住佘丕的目光滿是不屑,“你也太自信了吧?以為你的伎倆別人看不出來么?”
白發老者嗤然一聲冷笑,“小屁孩,自大狂妄的那個人,分明是你才對吧?”
面對老者的嘲笑,溫小筠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我知道你這個冒牌貨在想什么,你以為這只是我溫小筠的虛張聲勢,以為如果我真的識破了你的詭計,便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對嗎?”
老者笑呵呵的瞇起了眼,“這不是禿子頂上的疤瘌,明擺著的嗎?”
溫小筠眼見老者中計,腦子里緊繃的弦這才松了些許。
不過她臉上表情一點沒帶出來,依舊滿臉輕蔑不屑,不在廢話,單刀直入的直切主題,“我和鄞諾在山上找到了怪老頭才是佘丕本人,他那一身煉蛇的本事出神入化,外人絕難假扮。
可是在下山入河坐船被人偷襲后,佘丕就不再是佘丕,被人掉包替換掉了。
說實話,當時的我并沒有多想,因為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激流洶涌,將我們各自沖散,打得那是一個七葷八素,別說像您這樣偽裝技藝一等一的高手,便是尋常毛賊的偽裝,當時的我也不會有所察覺。
直到后面發現船夫小哥兒的尸體,我才發覺這其中的不對勁兒。
當時船艙里,我和鄞諾、白兄的位置都靠里,唯獨佘丕老前輩坐在船艙門口,那門簾子還時不時的被風吹起。
坐在佘老前輩的位置,外面的船夫小哥兒有什么意外情況,都不會瞞過他的眼睛。更何況他還是功夫一頂一的世外高人,不可能會對船夫小哥兒的動靜全然無知。
但是和我們匯合后的佘丕老前輩,對此全然無覺。”
白發老者臉色微變,隨即又不屑一顧的冷哼了一聲,“船身是在瞬間切開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同時發生,船身顛倒時,老朽只顧得分辨周圍情況,一個小小船夫,被老朽理所應當的忽略掉了,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溫小筠豎起一根手指在眼前擺了擺,“并非如此。佘丕他老人家功夫遠超常人,多年與蛇共舞,將他的洞察力訓練得極其出色。
距離他如此之近的船夫小哥兒不可能被他忽略。
不過即便放掉這一點不談,就單說翻船后他的表現,也能找到證據。
佘丕老前輩他常年獨居,碰到我們,愛多調侃一些原本是正常的。但是在翻船后,也頻頻調侃說笑于我們,就不正常了。
老前輩的警惕性極強,防備心更強。在突然遭遇別人偷襲,差點全軍覆沒的情況下,他如何都不該那般熱衷插科打諢,無憂調侃。
總結以上,這便是叫我產生懷疑的兩處疑點。
后面送了老前輩進衙門后,答應好的事情全都反水。
他此舉何為?
他本是一方隱士,最忌諱叫世人發現他的存在。此次下山,也是我們相勸良久,再加上與田七郎夫婦之間的故交,才勉強應下出堂作證。
若是他老人家不愿意作證,完全可以一開始就不來,甚至一氣之下,殺了我們幾個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