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小筠這句話,鄞諾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
白鶩的身子雖然比他弱一點,但是異常聰明,即便武功并不及他,但善用策略。
歸了包堆的算在一塊,戰斗力并不在他之下。
又是隱藏在暗處伺機出手,所以一出手,很可能一舉平定戰局。
退一萬步,即便一時沒能弄住蘇雪心,有他和他聯手,解決個把蘇雪心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里,鄞諾迅速停下腳步,轉身檢查回望。
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溫小筠放下來。
因為即便是溫小筠自己放了話,在沒有親自確定周圍環境中的危險解除前,他都不能松懈半分。
溫小筠的命金貴,哪怕以命換命,他也必須保證的她的絕對安全。
這一回頭,他卻看到了一幕意外的場景。
那就是跪伏在地上的蘇雪心一面抑制不住的顫抖戰栗,一面死命的抓著地上的泥土,不管不顧的往嘴里灌。
鄞諾眉梢瞬時一挑。
泥土,尤其是潮濕的泥土可以擦掉他附著在他臉上的藥粉。而大口的嚼咽淤泥,則是為了催吐。
鄞諾知道,憑著蘇雪心的武功與警惕性,即便被強力野狗藥撲了滿面,也能及時止損。在最快的時間內,閉住五官,保護自己。
只要痛痛快快的大吐一場,他沾染上的那一點膚淺藥粉,便會消解殆盡。
最后除了弄個滿臉泥,滿身土,他并不會有什么實質的損傷。
“他是在催吐嗎?”見鄞諾終于停下腳步,溫小筠趕緊掙扎的從他肩頭滑了下來。
再多堅持一會兒,溫小筠都要懷疑馬上就要胃穿孔了。(_)
(另一個空間的溫竹筠環抱雙臂,無奈的聳了聳肩:胃穿孔,并不會。這純屬溫小筠的錯覺。虧得她還是現代人,真正半點常識也無。)
一手扶著鄞諾的胳膊,一手捂著疼痛難忍的胃,溫小筠虛弱無比的問道。
鄞諾點點頭,“不只是催吐,還能把面上殘留的藥粉全部擦干凈。用不了多會兒,這家伙就又能活蹦亂跳的起來追咱們了。”
鄞諾一面說著,一面轉頭環視周圍環境。
樹影婆娑,枝葉沙沙作響,除了穿行而過的風與偶然飄落的一兩片泛黃樹葉,沒有半點人影。
他側眸冷冷的瞥了溫小筠一眼,“救兵在哪?你親眼看到了?”
溫小筠不覺一怔,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溫小筠這才意識到,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親眼看見過白鶩出現的身影。
“呃···”溫小筠故作虛弱的抬頭揉了揉額頭,“那個···我可能···草率了···”
表面上,溫小筠雖然祭出了影后級別的超級演技,意圖裝虛弱蒙混過關。心下里,她也是很想不通,她唯一看到的東西,就是空中突然斜飛出一道森寒銀光。
她又如何能做出判斷,言之鑿鑿的就說白鶩一定就在周圍?
上次兗州府一別,白鶩已經表現得十分清楚,非常時期,他根本不能用白鶩的身份出現在這世間。
他現在唯一能使用的身份,唯一能貫行的人設,就是兗州四郡王,竺逸瀾。
所以隱藏在樹林里突然出手搭救的人,只有可能是白兄身邊最心腹的影衛,秦奇。
而只偷偷出手,事后將身形完美隱藏的做法,也正是影衛秦奇一貫的行事作風。
那么是她太想念白鶩,白兄了嗎?
溫小筠垂下頭狠狠一擰眉毛。
這個可能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
但是她跟白兄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好朋友。哥們兒朋友之間,偶而思念入狂,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
站在她身旁的鄞諾對于她的演技,與她強壓下的真實想法全然無覺,因為他忽然間感受了到一陣迫人的寒風。
而那陣風來自于一個人難以隱藏的強大氣場。
鄞諾雙目倏然一亮,眸底突然略過一道寒光,周圍的環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經摸清楚了。
他略略轉動眼球的側眸瞥向后方,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聲音低沉,隨口說道:“好久不見,兄臺別來無恙?”
聽到這這句話,溫小筠猛地直起身子,急急的朝后面望去。
卻在看清后面情景時,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錯落的林木層層疊疊,如一張墨染的山水畫,在他身后靜靜的鋪展開來。
偶有微風拂過,緩緩的揚起他鬢邊一縷輕盈的發絲,蕩開明媚而清涼的微笑。
那人的臉頰線條絕美,那人的皮膚皙白如玉,那人的眸,黑亮如黑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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