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溫小筠就是有自信,楊洲一定答應她的條件。
果然在短暫的遲疑后,楊洲輕輕點了點頭,允準了溫小筠的查案方法,“既然你這樣有信心,本官且信你這一回。”
說完他又轉頭望向符云朗,補充了一句,“符大人,這個案子不比其他,很可能會查出山賊的行蹤來。而朝廷派來的剿匪軍就快到了。如果咱們能在他們到達之前,查出些新線索,新證據來,也能多少彌補些之前滕縣捕班全軍覆沒的過錯。”
符云朗皺了皺眉,“楊大人,您可是有什么別的想法?”
楊洲目光陡然一寒,“林南被捕,勢必會叫隱藏在城里的山賊惴惴不安。也是如此,他們才會鋌而走險,光天化日之下就潛進了林宅,意圖不軌。
而現在,襲擊林家的計劃落空,城里的其他山賊肯定會及時作出對策,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快速逃離滕縣縣城。
因此下官有兩個想法,還望符大人鼎力相助。”
符云朗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表面上他沒有流露出半點異常情緒。
“楊大人但講無妨。”符云朗說道。
“鄞捕頭必須要在半個時辰之內審訊出溫書吏所說的全部證據。否則就將溫書吏軍法從事。”
符云朗的眉梢猛地顫動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多聰慧,但楊洲的陰險用意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楊洲之所以不合常理的同意了溫小筠的查案方法,就是因為他急于要將鄞諾與溫小筠踢出滕縣縣衙!
別的人此時最關心的就是溫小筠口中那一眼就能看穿的案件真相。
而楊洲看中的卻是溫小筠自愿承受任何懲罰的結果。
如果推斷錯誤,溫小筠甘愿承受任何懲罰。這對于楊洲來說,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因為溫小筠的方法表面上看好像十分厲害,甚至稱得上神乎其神。但實際上,這是一個十分冒險的方法。
即便溫小筠說的全對,他楊洲也多的是方法叫溫小筠變錯。
只要嚴格限制鄞諾的審訊時間,甚至再派人做些手腳,就能叫溫小筠和鄞諾什么都查不出來。
查不出證據,楊洲就能直接把溫小筠從滕縣衙門直接踢出去,甚至直接下獄。
想到這里,符云朗不由得轉過頭,望著溫小筠,目光里滿是擔心。
對于符云朗的擔心,溫小筠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她之所以把案子說的簡單不能再簡單(對于溫小筠來說,也實在很簡單),就是想要叫楊洲覺得她是個草率沉不住氣的瓜娃子。
叫他以為對付自己和鄞諾其實很容易。
如今看到符云朗擔憂的目光,溫小筠再度挺直腰板,拱手回話,“大人,屬下還是那句話,如果查案失利,愿意承擔任何懲罰。”
符云朗沉下臉,一時間很有些難以抉擇的感覺。
而旁邊的楊洲可就果斷的多了。
他仰頭輕笑了兩聲,“不愧是少年英雄,有如此膽魄,真是我滕縣之福。”
忽然他目光一凜,語聲冷冷的說道:“礙于時間緊迫,鄞捕頭審訊所抓賊人與溫書吏講述自己的推斷,須得同時進行。”
他轉臉看向旁邊另一個捕快,“洪捕快,你現在就和鄞捕頭一起去提審人犯。全力配合鄞捕頭任何決策。”
那捕快拱手一抱拳,“屬下領命。”
符云朗臉色頓時陰沉一片,楊洲這分明就是想要派人去給鄞諾搗亂,“楊大人,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總要叫鄞捕頭聽聽溫書吏的猜測,才好叫他去提審人犯吧?再者說,如果溫書吏所說十分在理,咱們親自去提審那幾個賊人,都是可以的。
怕山賊先行逃出滕縣,本官現在就可以下令緊急封鎖四面城門。不放任何一人出城。”
符云朗說完就從桌案上拿起一塊令牌,轉手交給身邊記錄的師爺。
師爺放下筆,站起身雙手接過令牌,彎腰行了一禮后,轉身撩起長衫衣擺,小跑著就奔出了房門。
楊洲臉色登時一沉,目光兇狠的瞪著符云朗,“大人,山賊狡猾,您又不是沒有領教過。封城門這種根本防不住他們。”
眼看著楊洲就要對符云朗說重話,溫小筠再度接過話茬,急急盯了一句,“大人,典史大人說的不錯,屬下愿意與鄞捕頭兵分兩路,各自行事,同步查案。”
說完,她抬起頭,朝著鄞諾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推理的環節,其實并不難。真正難的是審訊環節,既要摸透那群賊人的心理,準確拿捏住他們的弱點,叫他們乖乖說實話。又要跟楊洲的眼線拉鋸作戰。破解掉他們所有的阻撓行為。
現在推理環節,她有信心順利搞定,剩下審訊那一邊,就看鄞諾的本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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