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惕然回頭,就看一身灰衣年輕男子正撩著衣擺大步跨過門檻,直直的朝著他和溫小筠走來。
“白兄?”鄞諾雙目微瞇,雙手仍然放在溫小筠脖領處的繃帶上,憂心的說道,“現在衙門一團亂,什么人都有,你不該此時現身來趟這灘渾水。”
白鶩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溫小筠的身上,兩步走到床前,攏起寬大的衣袖,伸手就去探溫小筠的額頭。
“就是因為情勢混亂非常,我才必須來看看筠卿。”
鄞諾的心沒來由的揪了一下,總有些隱隱的難受,“也罷,現在的情況,多一份助力總是好的。”他又轉回頭去看昏迷過去的溫小筠,目色里滿是擔憂,“就是小筠身子到底弱了一些,又中了毒,一時間還扛不住。”
觸到溫小筠額頭的白鶩目色微微一顫,隨即濕潤了眼眶,只是礙于旁邊的鄞諾,不想露出失態的模樣,抿了抿唇,將心中苦澀生生逼了回去。
他收回手,側身坐在床邊,執起溫小筠的手腕,輕輕搭住她腕間脈搏,凝眸片刻,方才緩聲說道:“吐了淤血,反倒把毒都吐得差不多了,是好事。”
說著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鄞諾,“將這瓶清毒的藥水服下,應該就無大礙了。”
鄞諾看著那個白色的小瓷瓶,略略遲疑些許,卻還是配合的接了過去。
白鶩隨即扶著溫小筠的背,叫她靠著自己坐直了身子,又伸手扶起了她的下巴,朝著鄞諾點點頭,示意他幫溫小筠喂藥。
鄞諾拔開瓶塞,略略遲疑了下,卻還是配合著白鶩的動作,給溫小筠喂下了藥。
溫小筠被動的仰著臉,仿佛還有些許意識,將那瓶清毒的藥水慢慢咽下。
等到一瓶藥終于喂完,她長長的睫毛才終于顫了兩顫,轉而疲累的睜開了眼睛。
“小筠?”鄞諾驚喜的湊近些許,抬手幫她抹去唇角溢出的藥水與之前的血漬,“你覺得好些了嗎?”
溫小筠茫然的轉動了下眼球,看了看鄞諾,又看了看攙扶著自己的白鶩,動了動唇角,終于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帶,帶我去見大人們,我要找個說法。”
“筠卿,你身子還很虛弱,能不能休息兩日,再去捋那些個復雜的案子?”白鶩輕聲的建議。
溫小筠靠在白鶩的懷里,執拗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了,這事不早一點弄明白,我如何也不能放下。”
鄞諾別過了頭,看著門口方向目光森然。怔了一會兒之后,他才用很輕,又堅定異常的語聲說道:“好,我這就陪你一起去,去問清楚所有緣由。”
白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溫小筠輕輕送到鄞諾的懷里,有些愧疚的說道:“出了這么大的意外,鶩知道攔不住筠卿。只是有一點,鶩不得不先向兩位言明。”
鄞諾抬頭望向白鶩,眸色沉了又沉,“白兄,你此行來應該不全是為了我家小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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