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胡棟材驚訝的后撤了半步,難以置信的都有些結巴了。
溫小筠微微一笑,卻沒有直接回答,她再度轉身,指著書架反問道:“胡刑房,我相信只要您看一眼這里,就會明白屬下為何會突然間知道了這么多細情。”
胡棟材緊皺著眉頭順著溫小筠的指引急急看去,果然只一眼,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他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都被溫小筠用眼角余光收集了起來。
她果然沒有猜錯,這個胡棟材絕對不是凡人。
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她這一下午所有的努力。
事實上,在滕縣山匪伏擊案中,除了捕班,衙門里其他協作的部門因為也不同程度的被牽連其中。
所以除了捕班每個人的生平經歷,檔案明細都被記錄在案,負責部分偵查工作的刑房人員也被上面登記講述了一遍。
整理文件時,溫小筠無意中看到了刑房的人員生平簡介,立時升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因為這位刑房人員,就是她目前的直接上司,胡棟材。
說實話,當她看到胡棟材的前半程職場生涯,還被大大的驚了一下。
這樣光輝的過往,與他現在沒事就畫些小王八的散漫形象差的可實在是太多了。
視線再回到胡棟材身上,他一行行的檢查著那些文冊,書脊上面都是些刑房專用的標記符號。
有些很相似,有些卻差之千里。
也可以說這些符號是他自己特別發明的,為了的就是平日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所需要的文件。
他知道,他的記憶力一直被人稱道,并不是因為他真的是什么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完全只是因為他在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只適合他自己的記憶方法。
在外人看來,他有些標記完全不同,好像沒有任何聯系。只有他自己知道,標記雖然不同,描述的卻是同樣一個時間段不同證人的證詞。
也是因此,他現在一眼就能看出書架上的文冊雖然貌似還和之前一樣,堆疊著擺放在一起,里面順序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溫小筠竟然只用半天時間,就把文冊完全按照他個人的方法,整整齊齊的重新排序了一遍。
“胡刑房,”看著胡棟材那張滿是驚訝的臉,溫小筠繼續說道,“不知您對屬下的工作還滿意嗎?”
像是聽出溫小筠話里話外的意思,胡棟材的臉色頓時黑沉一片,他氣哼哼一甩袍袖,避開了溫小筠的目光,更避開了她的問題,“剛才我沒跟你說過嗎?現在放衙了。還戳在這兒干什么?趕緊走,本刑房就要落鎖了。”
不知道為什么,溫小筠竟從胡棟材兇惡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惱羞成怒的可愛來。
她也不多說,朝著胡棟材揖手躬身,簡略的行了個禮,便先一步離開了刑房。
看著溫小筠走出房門的背影,之前還黑著臉的胡棟材薄薄的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抬手摩挲著下巴,雙眼微瞇著自言自語道,“事情終于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