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卻從鄞諾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雖然不知道她暈厥過去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有一點卻是肯定的。
那便是鄞諾與老醫生劉馮漢對她的性別身份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無論怎樣,目的能達到總歸是件好事。
溫小筠這邊一走神,表情便冷下了些許。落在鄞諾眼中卻是另一種意思。
他還以為她為耽誤了自己的酒席自責。
她微低著頭,從鄞諾的角度,正能看到她微顫的睫毛倔強又優美的小弧度,濃密黝黑,正趁出她那皮膚的白皙水嫩,飽滿極富彈性。
鄞諾唇角不可遏制的抽動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竟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戳一戳,捏一捏溫小筠那可愛得能把人心都融化的小臉蛋。甚至他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之前酒席上,他本就喝了不少酒,突然被她這般可人兒的模樣一刺激,周身氣血頓時逆流了一般。叫他直想噴鼻血。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兩下敲門聲。
那聲音雖然很輕,鄞諾還是被嚇了一激靈,意識到自己剛才險些就要失態后,鄞諾端著藥碗,蹭地一下站起身,生硬的轉過僵硬的脖頸,望向門口方向,張嘴剛要詢問,脫口而出的聲音卻心虛的打了個磕巴,“是,是誰?”
對鄞諾復雜的心路歷程全然不覺的抬起頭,警惕的望著那兩面緊閉的門扇。
傳來的聲音卻是溫小筠聽過的,正是此間主人劉馮漢。
溫小筠緊繃的神經這才松了下來。
可能是一毒還沒好,就又中更要命的又一毒,導致她整個大腦都木木呆呆的,反應比平常慢了很多。
只憑周圍的環境與鄞諾的反應,她就應該猜出來人身份的。
門外劉馮漢似乎并沒有想要進來的打算,站在門外面先是呵呵笑了聲,隨后才說道:“弟弟,你們真打算住在這里嗎?這偏房又臟又舊的好久都沒人住啦。你放心,衙門他們來人,哥哥我的說辭多著呢,就是住在好一點的房間,也不會叫他們懷疑的。”
鄞諾轉身將藥碗放在后面炕桌上,轉身抬步朝著門口方向走去。
拉開門栓后,對著門外的劉馮漢抱拳欠了欠身,“叫哥哥擔心了。本來今晚鄞諾也想著要跟哥哥好好聊一聊的。不過自從跟那幾個胥吏上了花樓,鄞諾就改了主意。此次鄞諾來滕縣任職,原因本就很復雜。沒想到到了此地之后,方覺此地才是最復雜的。在這里每一步,都不得不謹慎。
幸而哥哥做事從來低調,叫外人根本摸不著路數。現在正好跟弟弟扮作不相識。一切只按照黃清石他們交代的去做就行。這般便是幫了弟弟的大忙了。”
門外的劉馮漢明顯頓了一下,三秒之后才無奈的嘆了口氣,“老夫知道,但凡是鄞老弟你決定了的事,都沒有啥可商量的。”說著他揮手重重的捶了鄞諾肩膀一下,不甘心的又追了一句,“放心吧,交給老夫的事,一定都給你辦成嘍。只是欠老夫的這頓酒,日后一定要補上!老夫不把你這小子喝倒一回,死了可都合不上眼!”
鄞諾扭頭呸呸了兩聲,“哥哥怎的這般喪氣,不就一頓酒嘛。等弟弟辦完了該辦的事,十頓八頓的酒都奉陪!”
劉馮漢又笑著捶了鄞諾一拳,“輸給老夫一頓就行啦,不用那么客氣。”
鄞諾笑著拍了拍劉馮漢的肩膀,“老哥哥想多了,酒雖然會十頓八頓的喝,哥哥仍舊一頓也贏不了。”
劉馮漢佯裝生氣的又給鄞諾一拳,“臭小子,口氣還是那么大,你給老夫等著。老夫一定能把你喝得服服帖帖的!行了,趕緊休息睡覺去吧,早早養足精神,早早把你的那些破事趕完了,好能早早的配老夫喝酒。”
鄞諾好脾氣的連連點頭應承道:“好嘞。”
說話間,劉馮漢轉身離開偏房,朝著院門方向走去。鄞諾則左右環看了一番,才謹慎的關上了房門。
回頭正對上溫小筠探究的目光,鄞諾臉頓時一紅,不自覺的轉移視線,直奔炕尾的炕桌而去,“這藥是劉大夫專門為你調配的,喝了后就能消解所有殘毒。”說著他端起藥碗,再度遞到溫小筠面前,命令般的說道:“現在不燙嘴了,一口喝了。”
溫小筠順從的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抬手抹了把嘴,又將藥碗遞還給鄞諾,“那今晚你在哪睡?”
驀地鄞諾接過瓷碗的手瞬時一顫,好懸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