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小筠落淚,鄞諾一下子更加慌亂,環著溫小筠的那一只手不覺收的更緊,“藥實在太苦了嗎?不然我去給你找點糖?”
溫小筠輕輕搖頭,“我只是忽然發現,活著真好。”
鄞諾動作一僵,看著溫小筠的臉,表情也變得復雜起來。
站立在兩邊跟著一起著急的貓耳朵和大胡子見狀不覺對視了一眼。
而后兩人默契非常的后退了半步。
片刻之后,鄞諾終于抽回了神思,抿唇苦笑了下,“先把余毒清了,咱們的命還長著呢,誰也奪不走。”
難得看到鄞諾這般溫柔,溫小筠不覺心頭一暖,問溫竹筠的那個問題,她終于在自己眼中找到了答案。
她無聲的點點頭,張口仰頭將碗中藥一飲而盡。
喝完這一碗,鄞諾將溫小筠徹底扶起,又叫她喝了很多碗熱水,只看到她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臉色漸漸恢復血色,這才又攙著她重新躺回到床上。
意識到鄞諾的想法,溫小筠急急拽住他的手臂,“鄞諾,我都好了,正事要緊,咱們這就去找叔父和王大人問個究竟。”
鄞諾本想要拒絕,可是想起田七郎夫婦的遭遇,又不覺沉了臉色。
“好吧,咱們這就去。”鄞諾一面說著,一面重新扶起溫小筠。
貓耳朵看著溫小筠虛弱的樣子,擔心的向前一步說道:“溫刑房,您這邊毒剛解,身子還軟,咱們鄞頭兒身上也帶著傷,又幾乎兩天沒合過眼,再急也不急這么一會兒。不如您和鄞頭兒先休息休息。”
鄞諾擺擺手,“不急這一會兒,等去了大人們那回來再休息也不遲。”
溫小筠靜靜的望著鄞諾的側顏,唇角微彎。
她的心意,他果然都懂得。
貓耳朵瞥了身邊大胡子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鄞諾一路攙扶著溫小筠來到王知府辦公的二堂門前,跟隨在其后的貓耳朵與大胡子先行一步上前稟告。
聽到鄞諾和溫小筠都來了,屋里的王知府立刻從堆滿案牘的桌案上抬起頭,看著對面桌后的鄞推官,笑呵呵的說道:“咱們州府衙門的兩位大功臣可是來了。”
鄞乾化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翻動著寫滿文書的文冊,頭也不抬的說:“所有推論皆是錯,險些錯放兇犯,不罰他們的過就不錯了,何談功勞?”
王知府笑著站起身,“鄞大人,您這個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點,太較真兒。如果不是人家兩個孩子將兇犯緝拿歸案,就是咱們想判罪,也逮不到人吶。”
鄞乾化依舊不為所動。
王知府只好朝通稟的小廝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請鄞諾與溫小筠進來。
鄞乾化執筆的手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如常的繼續快速書寫。
沒有一會鄞諾便帶著溫小筠從門外走進。
一看到二人,王知府立時走出桌案,快步迎了上去,一手摻住躬身剛要行禮的鄞諾,一手扶住了身子還有些打晃的溫小筠。
“兩位實乃我兗州府衙此番破案的第一功臣!”王知府臉上每個褶皺里都帶著笑,唯獨彎彎的笑眼里,沒有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