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鄞諾的話,溫小筠也伸長了脖子,透過籬笆墻往外看去。
只見前方忽然出現兩道人影,一個年輕英俊,一個白發蒼蒼,座下都騎著駿馬。
溫小筠目光倏然一霎,那人那馬她再熟悉不過,正是騎著皎月的白鶩與騎著絳珠的佘丕。
溫小筠也有些不相信,那河又寬又長又深,白鶩和佘丕能游上來不奇怪,但是那兩匹馬又是如何上岸的?
難道白鶩手下駿馬真是像劉備的的盧,呂布的赤兔一般的神駒奇種?
不過撇下這些疑惑不談,看到白鶩和佘丕身上除了有些水,幾乎是毫發未傷的齊齊歸來,溫小筠還是非常開心的,差點激動的站起來。
鄞諾也很高興,剛要站起身來出去迎接,一扭臉就看到了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溫小筠。
眼見溫小筠只是草草披了一件軟猬火浣衣,里面只有一層薄薄的護體。
鄞諾的眼蹭地一下就紅了。
他回身急急抬手,一把按下溫小筠,語聲幾近嚴厲,“冠必正,紐必結,你衣服都沒穿好,就想要出去見外人嗎?”
經鄞諾一提醒,溫小筠這才想起軟猬火浣衣下自己的樣子。
她也有些急了。
眼見白鶩和佘丕就走到近前了,她這邊還沒穿好衣服。還好鄞諾反應夠快,否則真要丟死人了。
她抬手一指篝火旁的衣服,著急忙慌的說道:“快,快把衣服給我!”
鄞諾二話不說,轉身探到火堆近前,一把撿起溫小筠衣服,扭過臉來剛要遞給溫小筠,忽然又不放心的摸了摸衣服布料,確認衣服已經干的差不多了,這才遞給溫小筠,“你趕緊換衣服,我去外面接下白兄他們。”說完鄞諾站起身,一撩長袍下擺,便大步迎了出去。
溫小筠趕緊拿開鄞諾的軟猬火浣衣,撿起自己的衣衫快速穿好。
雖然里面的繃帶還有些潮濕,但外面的衣服基本都被烤干了,暖呼呼的,還帶著篝火干燥的木柴味。比起之前實在舒服太多。
溫小筠一面換著衣服,一面想著剛才鄞諾幫她烤衣服的畫面。
在烤衣服之前,鄞諾還把所有衣服都用力的擰了一遍。每一下都擰出了大量積水,溫小筠簡直都要懷疑鄞諾這一把就能把濕衣服直接擰斷。
此時她卻很慶幸鄞諾力氣足夠大,不然也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把衣服烤得這樣干。
想到這里,溫小筠唇角不禁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沒想到那個大直男,硬糙漢鄞諾還有這樣細致的一面。
很快穿好衣服,溫小筠單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跟著鄞諾一起去迎接白鶩和佘丕。
不想這一撐,肺部卻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叫她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溫小筠抬手順著前胸,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看來之前在水里,她的確受了很大傷害。
她這邊正喘氣間,鄞諾已帶著白鶩和佘丕走到了臨時柵欄墻外面。
鄞諾正問詢著白鶩他們一路上可順利,有沒有遇到其他伏擊,一抬頭,看到柵欄墻就在眼前,不覺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
他在暗暗的示意溫小筠,趕緊穿好衣服準備見人。
聽到鄞諾的輕咳,溫小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伸著脖子應了一聲,“白兄,佘前輩,快快進來,請恕小筠身子不便,不能出去迎接。”
白鶩一聽到溫小筠的話,眉頭立時皺在了一起,撩起衣擺,快步走到柵欄墻后,抬目尋找著后面的溫小筠,急切說道:“筠卿可有受傷?”
溫小筠撐著石頭直起身子,朝著白鶩彎眉一笑,“就是嗆了幾口水,現在什么事都沒有了,白兄別擔心。”
白鶩走到溫小筠近前,單膝半跪在溫小筠身旁,伸手捉住她右手手腕,不放心的把起脈來,凝眉屏息的靜聽片刻,這才將她的手腕放下,猶自不放心的前后打量著她,“雖然沒有什么大傷,總也有些受寒,筠卿切莫大意,好好照顧自己才是正事。”
鄞諾冷眼看著跟溫小筠親近異常的白鶩,臉色真是黑了一層又一層。
旁邊佘丕看看溫小筠,又看看白鶩,最后看了看身旁鄞諾,看好戲般的玩味一笑。
不過鄞諾又迅速調整了情緒和狀態。
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船夫小哥兒又還沒找回來,不允許他兒女情長的計較太多。
他轉頭望向佘丕,“佘前輩,我家船夫小哥兒的船沉了,他人現在也不知去了哪里。晚輩先去尋他一尋。”
佘丕捋著長胡子上成珠串兒的水滴,點著頭說道:“也好。”
鄞諾又望向白鶩,“白兄,還要勞煩你和佘前輩幫我盯下小筠這里,她本來就不會武功,在水下時又受了傷,萬一被賊人尋到,絕對死路一條。這邊就先交給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