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泉城王爺的話,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
二百兩的確很多,但是對于這樣一只幾乎打遍泉城無敵手的鵬首鵪鶉來說,二百兩就很少了。
今天這個王生不過小試牛刀,就已經收獲了百兩銀子不止,之后每天出來斗一斗,隨便都能有幾兩銀子的進賬。
二百兩對鵬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但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談論出聲。
他們泉城這位王爺別看表面面善,一旦發起火來,那手段可是相當陰狠。
反正那王成也就是個啥都不懂的外鄉傻狍子,跟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他們正巴不得看他吃虧上當癟犢子呢。
王成這邊的心情與眾人卻是大不一樣。
整整二百兩啊!
在聽到這個數額后,他兩眼頓時就放出晶亮的光來。
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市價一只怎么也超不過半吊錢的鵪鶉,總共沒有幾兩肉,擱在這賭斗場上竟然就能賣到二百兩銀子。
他還害怕萬一自己鵪鶉被人斗廢了,就變得啥也不是了。沒想到就在這關口,竟然有人愿意出二百兩銀子跟他買。
一想到從此再不用再擔驚受怕的過富裕日子,王成整個身子都跟著有些飄起來。
他的嘴唇激動的顫了幾顫,答應的話剛要到嘴邊,卻又別旁邊溫小筠冰冷的目光給打了回去。
王成的心登時一哆嗦。
他差點忘了,那只鵬首鵪鶉早就送給了皇甫少俠他們兩個。
現在他可沒有任何資格去出賣鵪鶉。
他嘴唇囁嚅一下,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溫小筠微微揚起下巴,朝著泉城王爺抬手一揖,爽朗的笑道:“多謝王爺厚愛,只是草民實在不敢不識好歹的順桿爬,真的就拿了王爺您這二百兩銀子。另外一方面,把這鵪鶉實在是費了我家主人不少心血。
如今終于有些所成,我家主人還指著它時不時的出去斗一斗,掙些每日的吃食花銷出來,供養家中祖母妻兒。還請王爺容諒則個,恕小的們不能從命。”
泉城王爺雙目微瞇,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樣吧,只要你們肯把鵪鶉賣給本王。本王一定會重重賞賜,保你們王家成為中上富戶。”
溫小筠與王成對視一眼,知道這個王爺是打定了主意要買下鵬首鵪鶉。
王成睜大無辜的眼睛,閃動著期寄的光芒,只想溫小筠把價格再提提,就松口把鵪鶉賣了。
哪怕他們三七分成都沒有問題。
溫小筠卻似對王成滿眼的期寄全然無視。
她緩緩轉過頭,為難的看了看懷里的鵪鶉,“王,王爺,不是小的們不想賣,而是這只鵪鶉的的確確就像我們的命一樣重要。”
王爺扶著椅子略略換了個姿勢,乜斜著眼睛,將溫小筠重新又打量了一遍,“不如你們說個價格,本王看看如何。”
“一千兩!”溫小筠倏然抬頭,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王成立時嚇得一哆嗦,一把扶住旁邊白發老者,險些直接栽下去。
一千兩,他這輩子都沒想過那么多的錢,這么漫天胡要價,不得被人家王爺打死啊?
在場賭客聽了當時一片嘩然。
人們雖然認為二百兩低了,可是一下子到千兩,也實在是太離譜了。
“外鄉的棒槌就是不知事,給他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有人譏笑的嘲諷。
“可不是,什么鵪鶉就值得一千兩了?依俺看,二百兩都是王爺給了他天大的面子。”有人緊跟著火上澆油。
上座位的王爺與骰娘子臉色也都在瞬間黑到了極致。
骰娘子憤然一甩衣袖,怒聲斥道:“你們是看我們王爺面善心軟,就要這般犯上嗎?也不看看這是哪兒,真得了一千兩,你們有沒有命走出去!”
溫小筠立刻拉著王成的袖子,誠惶誠恐的跪拜下去,“王爺息怒,小的們并非要無禮,只是有了這鵪鶉,幾年之內小的們就能給家里積累出千兩銀子的產業。小的們是真的不能賣這鵪鶉啊。既然王爺和骰娘子不愿買,那小的們就先行告退,剛才贏了玉鵪鶉的銀子只當是為小的剛才的失禮賠罪。”
說著溫小筠抄起鵪鶉籠,將最后一筆贏了銀子推到前面,拉起王成轉身快步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里面的人還陷在剛才的氣氛之中,再加上溫小筠的動作實在是太快,還沒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他們竟然就已經跑出了賭斗大棚。
等到骰娘子反應過來,揚手就要叫人時。
留下的那個白發老者卻搖著折扇,笑著上前,“王爺勿擾,骰娘子莫急,老朽知道該要到哪里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