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兩個一個甩,一個接,每個人的動作都流暢又迅速,簡直帥到不行,溫小筠忍不住朝著窗外的鄞諾,用手比了個心,還俏皮的眨了下眼,才微笑著關上門,轉身興奮對白鶩說,“就靠你們了。”
白鶩雖然看不懂溫小筠剛才的動作,卻覺得那該是一種稱贊。
于是他也對著溫小筠抬手比了心,“有我,萬事放心。”
話音未落,他便轉身疾步走出了房間。
只留下一臉花癡的溫小筠呆呆站在原地。
她這算是領教了什么叫做絕世美男,在線溫柔比心。
溫小筠這邊才用手絹把手上的化妝品擦干凈,那一邊房間的門扇就被人輕輕扣響。
“進。”溫小筠將手絹急忙塞進懷里,這才整了整衣衫,緩步坐到座位上。
門扇吱扭一聲被人輕輕推開,抱著琵琶,換了一身新衣服的桐兒姑娘徐步走了進來。
“兩位公子久等了,桐兒已準備好。”說著,桐兒不覺抬頭,卻訝異的疑惑出聲,“另一位白衣公子呢?”
溫小筠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抬頭一笑,“我家兄長如廁去了。”說著她又站起身,朝著窗邊一條長形桌案走去,“我看姑娘這屋里布置典雅清幽,真是一處好地方。”
說著她像忽然間發現了什么似的,驚喜出聲,“這兒還有筆墨紙硯呢。”
桐兒姑娘走到自己座位上,細軟白皙的手指撥弄著琴弦,開始認真的調音。
她抬眼望了一眼窗前修哲清雋的藍衣公子,眉梢眼角不覺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公子可有題目?”
溫小筠索性坐在桌前,展開白紙,執起筆來,抬頭望著桐兒姑娘眉眼微彎,“尋常題目,一定難不住姑娘這般妙人兒,不如咱們來點新鮮的。”
桐兒訝異抬眉,“怎樣的新鮮法?”
“一問一答,在下問一句,便隨手畫上幾筆。之后再由姑娘彈唱著答一段,在下便擱筆傾聽。一共十八句,曲終,在下的畫也畫好了。不知這個法子,姑娘可愿意?”
桐兒有些驚訝的看著溫小筠手中毛筆,不覺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公子提問的時間肯定很短,這樣又如何能將畫像畫好?”
“畫像?”溫小筠有些不解。
桐兒低頭掩唇一笑,“怎么?公子難道不愿意為桐兒畫張像么?”
溫小筠恍然一笑,“小可求之不得。”說著又有點為難的撓了撓頭,“只是姑娘天人之姿,時間太短,怕是描摹不到姑娘一二神韻。
桐兒低頭重新撫琴,水潤的紅唇微彎,“那公子便在桐兒回答時畫罷。”
溫小筠調皮的笑了笑,“姑娘若是心疼小可,可要答得多一些,久一些。”
桐兒笑而不語,白皙的手指輕輕撥弄,一串清脆的音符漣漪一般從她指尖蕩漾開來,如山間清泉一般透澈明爽,教人聽了,只覺身與心,都跟著一起輕盈透明了起來。
欣賞著那仿佛仙界才有的美樂,溫小筠情不自禁的隨著輕輕闔閉雙目。
恍惚間,她竟有了一種浸身于清泉中的錯覺。
洗盡了滿身灰塵,也洗盡了心間煩惱。就連一直處于高壓中的大腦思維也跟著清晰明朗了起來。
她不覺由衷的感慨,這一位桐兒姑娘果然是位琵琶高手。
難怪人家姑娘雖然出身樂戶,卻有不賣笑的資本。
溫小筠略作思忖,便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櫚庭多落葉,慨然知已秋?”
桐兒朱唇輕啟,美妙的歌聲攀隨著琴音悠揚而起,“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應羞,花欄開處冠中秋。
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隨著桐兒的樂聲,溫小筠筆鋒流轉,一筆一筆描摹著美人姿態。
她筆尖一頓,抬手指著窗外景色,又笑著問,“本該櫚庭多落葉,如何又有這梨花溶溶月?”
桐兒笑容清淺,指尖輕揉慢挑,樂聲不頓,“道骨仙風凜不群,清秋采藥到江村。自言家住云南北,知是遺塵幾世孫顛倒乾坤修改器,百花順從女帝命。”
剛要繼續畫畫的溫小筠聽到這里,不覺眉頭一皺。
桐兒姑娘這分明是在說有一個世外高人現身在菱藕香,為菱藕香修改了梨樹的花期,就像曾經的白花順從武則天的命令,在寒冬開花一樣。
一聽到這個世外高人的形象,溫小筠就不覺想起前面幾個案子中,那個隱藏在所有兇手背后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