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朝著白鶩投去了贊賞的一瞥,“這就是我剛剛要說的第二個問題。”
鄞諾嘴角微微抽搐,佯裝的走到白鶩的對面,正好阻隔了他與溫小筠對視的目光。
“這個問題,我倒也有些猜想,”鄞諾一本正經的解釋道,“賊人們制造出一個屋子空空如野的假象來,就是要在第一眼嚇將我們震懾在原地。因為那場景對于杜掌柜來說,實在太刺激。以至于他一眼看到,當場就吐了血。”
說著鄞諾不自覺的捏著自己下巴,煞有介事的思考著,“后面緊接著就發生了大爆炸,之前我還沒想到這一層。可是聽我家小筠這么一分析,我才算真正想通。
賊人制造空房間的目的,應該也是一種障眼法。表面上看著好像什么都沒有,可是實際上卻應該存著一處致命的大破綻。”
聽到這里,溫小筠不覺驚訝的睜了睜眼睛。
她知道鄞諾很聰明,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聰明。
是真真正正的一點就透。
鄞諾說著卻微微皺起了眉頭,轉頭望向溫小筠,“只是我到底想不通他們用的是什么障眼法,又會有著什么樣的破綻。”
溫小筠微笑著上前抬手拍了拍鄞諾的肩,“鄞捕頭能推斷到這一步已經很不簡單了。
如果不是小筠早年間跟著父親見識過很多神乎其技的作案手段,今日面對此番景象,一時間肯定也摸不到什么頭緒。”
再度搬出了鳳鳴第一推官世家的當代杰出人物溫父,溫推官,其實也不過是溫小筠的無奈之舉。
她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想出賊人的作案辦法,還是要歸功于前世看過的那么多場精彩的魔術表演。
在電視上,她曾看到過一個魔術師將空屋子里的性感女郎憑空變沒。
不是那種被布罩在大號椅子上的通用方法。
有椅子或是有其他道具襯托的,一般都是要身材苗條的美女在罩布鋪蓋遮擋時快速鉆進做好暗格的道具之中。
溫小筠看到的空屋變人,卻沒有依托什么道具,純粹是用擺放在合適角度的鏡子,折射一塊專門繪制而成的畫布制造出來的視覺錯覺。
溫小筠仔細回憶著之前看到的魔術細節,還不忘叫出腦電波中的云南十號來驗證一點歷史常識。
“云南十號,鏡子在這個時代被創造出來了嗎?”
云南十號恭敬回答,“進入公元紀年后,人類就開始用玻璃吹制瓶子、杯子和珠寶。到了1300年,玻璃鏡子才在威尼斯問世。
一開始的鏡子比較粗糙,反射出來的形象多有模糊變形等問題。可是雖然如此在貴族階層,依然被視為心頭寶。
直到1687年,鏡子的技術大幅度改進,才有了現代真正意義上的玻璃鏡子。
而現在的鳳鳴朝,大約等于公元1640年前后。所以利用角度擺放鏡子折射出偽造的畫面,這個方法不可行。”
說完,云南十號十分自覺的遁走,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沒影了。
只剩下溫小筠噗的一聲直直噴出出一大口血。
人生真是太難了 好不容易有的的思路就被坑爹時空系統否定得徹徹底底。
現實世界里的白鶩看到溫小筠微微抽動的嘴角,直以為她已經看穿所有,不覺好奇的問道:“筠卿,鄞兄沒有想出的機關,到底是何樣子?”
溫小筠機械的轉動眼球,額頭上的汗當時就下來了。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一忘形就容易打臉。
她抬手掩唇輕輕咳了一聲,“其實我也不敢太托大,剛才只是有一點點思路。剩下的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鄞諾意外的挑挑眉。
他印象中的溫竹筠可從來都是一個鋒芒畢露的人。
最愛的就是享受別人崇敬的目光,今兒個怎的還謙虛上了?
白鶩則欣賞的點點頭,“筠卿到底是個穩重大氣的人物,破案查案正需要筠卿這般嚴謹的態度。”
旁邊的捕快們看著溫小筠的眼睛已經齊刷刷變成了星星眼 他們沒有聽錯吧?他們這位清瘦英俊的小溫刑房,竟然已經看破了盜寶賊的神鬼手段?
要知道那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瞬間搬空整間銀庫的大案子!
這樣傳奇的案子,別說在魯地兗州了,就是放眼全國也沒有過第二樁。
“溫刑房,溫刑房”已經跟溫小筠混得很熟的貓兒朵都覺得能跟溫小筠走得近一些,都是件灰常光榮的事,他樂顛樂顛的湊上前,兩只眼睛眨巴得水汪汪,亮晶晶的,“瞬間搬空銀庫的機關您都能看破,那外面河道里著火的錢流機關,您是不是也早就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