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室中所有的人聽到這里,都好奇的皺起了眉。
他們實在是想不到曾經那樣一位天之驕子,到底會遭遇何等詭異的事,才會變成一個毫無人性的殺人。
鄞乾化沉穩的聲音仍在繼續:
“江某人先是追著未婚妻遠嫁的路線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小鎮。
看著她被人用大紅花轎娶進家門,看著她褪盡鉛華,為別的男人洗衣浣紗。
江某身上還存著她的訂婚信物,便在她浣衣回家的路上,偷偷出現。
本想著將信物歸還,與她話別。
不想她卻對江某百般譏諷,更將訂婚信物隨手扔進溪流之中。
江某人羞憤難當,直覺這一生再無留戀。
最后回到暫居的客棧后,江某想要衣冠整齊的尋個去處,了解殘生。
不想正出門時,卻遇到了店家老板娘被仇家打劫。
江某人當時一心求死,遇到這種場面,便覺正和心意,帶著幾個惡棍做陪葬,死后還能落個見義勇為的好名聲。
于是在打斗中,對于襲來的刀劍,江某不做任何抵擋,只是一味的沖殺。
不想強盜人數太多,最終體力不支,就在危急關頭,店家老板娘突然撒出滿地的銀錠,趁強盜們愣神的功夫,抓住江某跑上二樓,并向窗外扔著大把的銀子。
遠處的行人看到,全都沖了進來。
仇家們眼看事情不妙,倉皇的撿起地上的銀子逃跑。
等到危險過去,江某人便昏倒過去。
再睜眼醒來,已經是三日后了。
清醒以后,江某才發現,臉面被刀疤破相,再不能恢復。
本就是一心求死,當時的心就更灰了。
不想店家老板娘不僅日夜看護著江某人,更變賣了客棧家產,陪著江某四處散心,也開始做了一些小買賣。
那時,江某才知道老板娘的名字叫做元娘。
客棧的生意是家里傳下來的,父母前幾年病逝,只剩下一個駝背老仆人跟隨左右。”
聽到這里,鄞諾不覺看了溫小筠一眼。
王知府敏銳察覺到鄞諾的動作,不禁問道:“鄞捕頭進過江府,可是對此有什么想法?”
鄞諾揖手躬身,恭敬回答:“回大人的話,屬下見過那位元娘,猜想著江狄遺書中說的的駝背老仆,應該就是之前我們差點要撞到的老仆人。”
王知府點點頭,不無感慨的說:“都說患難見真情,那元娘倒也算是個機敏的女子,看來后面江家偌大的產業,都是在她的助力下才建成的。”
鄞乾化繼續念道:“因著江某心里總想著出人頭地,即便不科考取仕,也要創立一番事業。元娘便帶著江某將生意一步步做大,直到做進兗州府。總算是創出了一番成績。
只是人生從來都是七上八下,起伏不定。江某躊躇滿志的想要干番大事業,不想剛進入兗州府,就被兗州權貴,魯王勢力打壓。”
聽到這里,坐在角落里的面具郡王不悅的輕咳一聲,王知府一時也變得尷尬起來。
剛想著叫停鄞乾化,轉轉風向,鄞乾化卻已經自顧自的念了下去,“由于損失甚重,傷了江家產業的根基,叫江某人一時間煩操不已。
就在這時,江某忽然遇到了一名少女,一名被人販子拐帶的少女,瑤妹。
看到她的第一眼,江某就失了魂魄。
只因那女子長得與江某曾經的未婚妻幾乎一摸一樣,只是更加年輕,更加柔弱。
江某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挪用的進貨的款項,就把那名少女買下。
只是元娘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不僅是江某的妻子,更是江某的恩人。
江某一面不舍得元娘傷心,一面又不愿再錯過瑤妹。于是又單獨買下一處宅子,將瑤妹安置在那里。
只是看著元娘一日日操勞打點生意,又怕江某灰心氣餒,總是變出各種花樣的哄江某開心,江某心中越來越愧疚。不知不覺也就疏遠了瑤妹。
直到瑤妹懷孕的消息傳來,江某才改變主意,想要接瑤妹回府。
因為元娘雖然千般萬般好,卻不能為江某誕下一個孩子。不過江某心中雖然歡喜,卻也不忍心把這消息直接告訴元娘,總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好好告予她聽。
可這樣也是在無形中冷落了身懷六甲的瑤妹。終于有一次江某出門辦事,騰出半天的時間可以去見瑤妹。就買了很多首飾補品,想要去給瑤妹一個驚喜。
不想卻在別院門口看到了瑤妹的丫鬟站在院門外一顆大樹下,只從她左右張望的神情就能看出他正在給人把風。
江某人心頭登時一凜,甩手一個石子將她擊暈,捆緊捂上嘴,扔進馬車里后,飛身躍進院子,一路屏息凝氣悄然走到臥房窗外。
聽到里面一對狗男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無恥茍合著,江某人周身氣血騰然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