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肚子疼”拽著鄞諾袖子的溫小筠眼淚掉下來。
鄞諾皺眉,“可是被下了藥?”話音未落,他抬手就號起自己的脈搏來。
溫小筠:···
差一點她就直接罵出聲了。
拜托大哥,是她肚子痛,他卻給自己號脈是什么鬼?
鄞諾沉吟片刻,才收了手,“我沒中毒,嗯,我說也不應該中毒的。吃飯時,我都是看他們夫妻吃了哪道菜,才夾菜的。”
自顧自說完,他這才把手搭在溫小筠手腕上。
你妹妹的!
你自己提防飯菜,你不提醒我!!!
角落里的云南十號弱弱的說:“可是宿主大人,您也一直提防著江家飯菜下毒呢呀。而且您不僅觀察著江氏夫婦夾了哪些菜,更是等著鄞諾夾完菜,甚至是吃下去才行動的。”
溫小筠:“滾犢子,不插嘴你會死機是不是?給我立刻馬上——圓潤的gun開!”
云南十號淚奔離開:嚶嚶嚶 “你也沒有中毒。”鄞諾仔細的按壓著溫小筠的脈搏,表情無比認真。
謹慎起見,他又扒開了溫小筠的眼皮檢查了下,目光灼灼,“你就是吃多了,脹肚,去趟茅廁就好了。”
溫小筠一把拂開鄞諾的狗爪子,氣鼓鼓的下地穿鞋,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我謝謝你啊!”
坐在床上的鄞諾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笑容,又倏忽而斂,“以防這里有什么貓膩,我先陪你去趟茅廁,之后你進屋了,我再去查探。”
溫小筠一肚子的怒火這才算消減了些。
她斜斜瞥了他一眼,心里冷哼了一聲。
算你小子識相 古代的夜晚實在太黑,叫她一個人在疑似兇手的家里去上茅廁,還是有些怕的。
不過有一說一,真到遇到事情,鄞諾還是很可靠的。
這次也不例外,去茅廁的路上,他也沒再欺負她,一路走在前面為她探道。
由于一會還要出去查探,所以他們這次出來沒有執燈。
四圍黑漆漆的,房屋院墻的形狀也仿佛在黑暗中延展變形,越來越猙獰可怖。
不過感知著鄞諾那高大背影晃晃悠悠的在前面為她開路,溫小筠的心頓時安穩許多。
可就在她走進茅廁之后,鄞諾忽然一閃,也跟著走進來。
溫小筠身上雞皮疙瘩立刻起了厚厚一層。
她現在雖然是個男人身份,但是里面絕對是貨真價實女人。
和別的男人一起上廁所,肯定會露出破綻。
“我,我先來的,你也太不講究了吧。”溫小筠憤恨鼓起兩個腮幫子。
鄞諾根本沒有理她,直接走到目的地,背對著溫小筠,迅速開閘放水,又迅速出去。
溫小筠距離口吐芬芳真的只差0.1毫米的距離。
最后她咬咬牙,算了,破案要緊,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順利的去完茅廁,溫小筠頓時輕松了許多。
這里的廁紙很柔軟,沒有一些古早朝代使用廁籌的習慣。
而且外面還有一個景觀盆景,嘩啦啦的流著細細的水流,剛好可以洗手。
溫小筠甩著兩只濕噠噠的手剛要和院子里的鄞諾打個招呼,一只大手卻猛地朝她臉面襲來,沒等她反應過來,口鼻就被人緊緊捂住!
溫小筠雙眼驀地睜大,下意識掙扎卻根本掙脫不開!
就在絕望間,溫小筠死命掙開嘴,想要咬那人一口,不想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忽然出現在耳畔。
“別動。”
那聲音很低很輕,輕到即使近在耳畔,都很輕飄。
不過溫小筠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分辨出,捂住她嘴的人就是鄞諾。
電光火石間,她一下子就意識到,院子外有人!
于是她輕輕點頭,鄞諾這才松開了她,并拽著她的手悄然走到院門旁邊的墻角里,屏息靜聽。
院外有一陣強烈的掙扎撲通聲,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不知道是什么動物悲鳴聲。
明顯是有人在撲殺小動物。
不過外面并沒有什么人,大聲呵斥的聲音,似乎是在一片沉默中合圍撲殺。
鄞諾抬手拍了拍溫小筠的肩膀,示意她別動。
溫小筠無聲的點點頭。
又等了一會,外面的動靜小點了,人們的腳步聲似乎也遠去了。
鄞諾與溫小筠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溫小筠才意識到,剛才鄞諾上完廁所,應該沒有洗手。
你妹妹!
“客房隔壁院不遠就是后廚小院,”鄞諾壓低聲音的說,“那里似乎在宰什么野獸。我且去看看情況,找找有什么線索,你這就進屋,鎖門別出來。”
眼看鄞諾就要翻身飛躍而走,溫小筠急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也要去。”
鄞諾冷眼打量了一圈溫小筠,嗤然一笑,“如果帶著你去,我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溫小筠皺眉,“此話怎講?”
鄞諾沒好氣的拂掉溫小筠的手,“你又不會武,一旦被發現脫不了身,會壞事。”
溫小筠咬牙一笑,“我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到底是不是萬人敵?第二,我能把看到的事情全部刻在腦海里,需要的時候可以提取出當時所有細節進行推斷,你能不能做到?”
鄞諾一時語塞。
溫小筠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斬釘截鐵的說,“我雖然不會武功,你這個萬人敵卻可以保護我。有了我這雙眼睛,就能把看到所有的細節完整記錄,從而找出疑點。如果你還是個想要破案,稱職有良心的公差,必須帶我去。”
鄞諾:···
一分鐘之后。
墨一般濃的化不開的夜色中,一個黑影背著另外一個黑影,動作輕巧的在江宅墻上墻下翻騰跳躍。
動作敏捷的就像一只貓,
一只背著媳婦的貓···
此刻的鄞諾心情很不好。
他只想啪啪啪地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跟這個能一眼識破真兇的溫竹筠嘴硬什么?!
這樣不就等于他承認自己腦子進水?
不過他很快又甩掉了這個泄氣的想法,跟誰認慫,都不能跟溫竹筠認慫!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超過溫竹筠,再把溫竹筠的臉面尊嚴暴踩在地上,狠狠碾死!
溫小筠卻根本沒有時間和興趣跟鄞諾置氣。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觀察江家環境上面。
既然說了大話,她就要把看到過的每一幀畫面都牢牢地印刻在大腦里。
很快鄞諾就背著溫小筠來到了廚房后院的一處角落。
兩個人半蹲著身子,深深的隱藏在墻角陰影中。
院子前面就是廚房。
兩扇窗子下側半開著,一扇后門緊緊關閉。
屋里燃了一盞小燈,不過由于紙窗上糊了一層厚厚的油脂,外面看來昏昏黃黃的,不甚明亮。
不多時,里面人影晃蕩。
溫小筠眨了眨眼睛仔細觀瞧。
那是一個挺拔的身影,很像是江狄。
只見那人拿起一把剁骨刀,手起刀落,噼啪噼啪一陣就把一只小獸砍成了幾大段。
不多時,他停了動作,放下刀,走到里面似乎去拿什么東西。
窗戶上的人影也就跟著消失了。
后來屋里好像又來了人,里面響起一片嗡嗡的交談聲。
只是溫小筠與鄞諾蹲在最遠處的墻角里,根本聽不清里面在說什么。
又過了一會,窗子上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還是江狄,一個身材低矮很多,應該是個仆人。
江狄似乎又跟仆人交談了兩句,便又消失在窗戶前。
緊接著廚房后門吱扭一聲打開,走出一個人。
溫小筠鄞諾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臉上長了道疤的江狄。
他邁步走下臺階,手里還拿著幾張擦油紙,擦拭干凈后,隨手丟在門后污穢桶中,又把擼起來的袖子放下,便朝著溫小筠和鄞諾的方向走來。
鄞諾目光一霎,看來砍殺小獸的人,就是江狄。
江狄經過后院門時忽然停了腳步,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朝著溫小筠這邊望了一眼。
鄞諾立時屏住呼吸,同時大手緊緊堵住了溫小筠的鼻子嘴巴。
溫小筠眼淚掉下來。
上廁所沒洗過的手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