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緩了一下,低頭輕笑了下,“好吖,你都不擔心我會趁機報復,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說著她大方方走上前,擼起袖子走到一個盆前,動作麻利的洗了手。
鄞諾目光微霎。
他剛剛是不是親手挖了個坑,要把自己埋了?
畢竟之前是他故意顛簸馬車,把溫小筠給顛顛吐了。
現在就這樣把傷口沒心沒肺的坦露給溫小筠,他但凡故意用點力,都夠他喝一壺的。
可他畢竟是個要臉面的大男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么也不可能收回來。
他咬牙一笑,“有種你來呀,只是一旦對我出了手,就要知道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溫小筠輕蔑的哼了一聲。
“切就說你是小心眼吧,凈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車上折騰我的仇,我肯定是要報的,卻不是現在。
你怎么說,也保護了我,幫你涂涂藥,包扎一下的仁心,我還是有的。只是丑話說在前頭,幫你包扎完,滾馬車的恩情,我就算還清了。日后再相見,我必報馬車顛簸之仇!”
“呦”鄞諾嘲諷的笑了笑,“您這溫珺紫的名字還真沒白叫,真是個陽剛氣十足的正人君子呢。”
“閉嘴!”已經走到他后面開始清理傷口的溫小筠狠狠擦了一下,“我這個人脾氣不好,雖然會報恩,但只要一生氣,手勁就會發狠。不想吃苦,就給我把嘴閉上。”
鄞諾痛得一皺眉,嘴巴卻還是強硬得不肯退讓半分,“弄疼了,我救你的恩情可就算沒還,日后還得還我。”
溫小筠雙眼微瞇,“算了,本大人大度的不跟你一般見識。”
鄞諾笑了笑,卻也沒有繼續自討苦吃。
溫小筠則開始認真的幫他清理傷口。
一片看似祥和的寂靜無聲之中,溫小筠的目光越來越閃亮。
她越看越覺得鄞諾后背骨架長得十分完美,畫家本性悄然暴露。
如果能找到鄞諾這樣的標本做人體模特,那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宿主大人,您的心還是個女孩子吖!”云南十號實在沒眼看的哀嚎道,“這樣痛快的大吃男人豆腐,您難道就沒有半點羞澀嗎?”
“一邊玩勺子去!”溫小筠在腦電波中怒吼,“我可是個見識廣博的現代人哎,更是個稱職的漫畫家,畫過的帥哥名場面不知多少,怎么可能跟古人一樣扭扭捏捏的?”
云南十號:···
它非常識趣的選擇原地遁走。
被打斷興致的溫小筠也趕緊收了漫天飛舞的胡思亂想。
開始心無旁騖的處理傷口,雖然都沒有傷及骨頭,但是其中有幾道口子擦得很深,真是看看就覺得疼。
再想想自己半根汗毛都沒傷,原本對鄞諾的怒氣瞬間消解了大半。
“包扎好了,”溫小筠認真的在鄞諾肩頭上扎上最后一個蝴蝶結,“不過你這傷真的沒問題嗎?”
“藥粉是我師父的秘方,從來最好用。”鄞諾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身上繃帶,“你這包扎手法倒是熟練。”
溫小筠勾唇一笑,畫現代小護士漫畫時,她可不光是研究了繃帶的扎法,就連男主主刀的高難度手術,她做了深入的學習。
這點小事對她來說就是小Cass。
她忽然低了頭,湊近鄞諾的耳朵,小聲的問,“一會問你有什么打算?咱們應該怎么查下去?”
鄞諾耳廓一顫,突然的襲擊讓他癢的不行。
不過他也明白,溫小筠這是考慮到隔墻有耳,關鍵的話必須要謹慎。
也是出于報復心理,他一把拽了她的胳膊,貼著她的耳朵私語了幾句。
不想說道后面,他的鼻尖竟然碰到了她的耳廓。
兩人身子都是一僵,溫小筠剛要噴火發怒,眼角余光卻瞥到窗外一個人影。
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揮起,換成一個虛情假意的微笑、
她嗲嗲的錘了鄞諾沒受傷的手臂一下,“你討厭嘛,弄得人家好癢好癢的”
鄞諾被她這個動作驚著了,差點原地僵成一尊石像。
隨即卻又看到溫小筠在對他使眼色,順著她的目光向外,果然看到一個恍惚的人影在白色的窗紙上一閃而過。
他目光倏然一凜,江家果然不正常。
溫小筠趁機趕緊離開鄞諾去洗手。
她的耳廓到現在還火熱一片,但是她的心卻拔涼拔涼的。
盡管鄞諾很帥,身材更是沒得說吧,但畢竟是她討厭的人。
而剛剛那叫人面紅心跳的親密接觸,還是她這個資深宅女的人生第一次。
嚶嚶嚶臭鄞諾,還她純潔的第一次云南十號:汗 看著溫小筠拼命洗手的背影,鄞諾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自己嘴。
剛才那是啥玩意?
男人的耳朵也會那么嬌嫩柔軟嗎?
意識到自己手上動作,鄞諾簡直恨不能抽自己兩個打耳光。
你個大老爺們光天化日的想什么呢?
丟人,可恥!
就在兩人有些尷尬的時候,外面房門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