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貴妃的不懈努力下,終與建明帝和好如初了。
蔣貴妃變得更加溫柔體貼,一連給建明帝做了三日的豬蹄湯。
陳總管摸了摸自己日漸肥厚的肚腩,心中叫苦不迭。
這貴妃也真是的,就不能換個菜嘛,天天喝豬蹄湯他都有點受不了了。
正想著,小內侍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恭敬稟道:“陛下,貴妃娘娘派人給您送了豬蹄湯來。”
“嗯!放那吧!”建明帝正在批閱奏章,隨口說道。
小內侍忙將豬蹄湯放好,才又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貴妃娘娘還說她會備好晚膳等陛下過去。”
“嗯,知道了!”建明帝淡淡應下。
小內侍躬身離開,陳總管腳尖微動,想抹油溜走。
建明帝斜他一眼,冷冷道:“賞你了,喝了吧!”
“謝陛下!”
陳總管一張老臉皺的跟吃了黃連似的,嘴上道著謝,心里卻是極不情愿。
陳總管喝完了湯,建明帝也批完了折子,起身道:“提上食盒去永安宮。”
蔣貴妃見建明帝如約而來,瞬間笑顏花開,親自服侍著建明帝脫衣凈手。
宮人接過食盒,蔣貴妃見建明帝將湯都喝光了,臉上笑容更深。
“陛下可還喜歡臣妾做的豬蹄湯?”
建明帝溫柔彎唇,含笑道:“很好,朕很喜歡。”
陳總管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可他不喜歡。
“只要陛下喜歡,臣妾愿意日日給陛下做。”
“嗝!”陳總管被嚇得打了一個大嗝。
見建明帝和蔣貴妃都在看他,陳總管忙跪了下來,“哎呦,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啊!”
建明帝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擺手道:“沒用的東西,下去!”
蔣貴妃笑著輕撫著建明帝的背,柔聲笑道:“陳總管還是這般有趣,臣妾見他在近日似乎都胖了一圈呢!”
“提他做甚,咱們用膳。”
建明帝拿起筷箸,每樣菜都用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筷擦拭嘴角。
蔣貴妃忙奉上熱茶,見建明帝心情似是不錯,便噙著柔柔的笑意道:“陛下,距離上次宮宴已有許久,您看,決兒的婚事…”
建明帝長長嘆了一聲,蔣貴妃忙蹙眉問道:“怎么了陛下?”
建明帝滿臉愁緒,撐著額頭道:“你那日與朕說決兒看上了臨安,朕也覺得他們兩個甚是合適。”
蔣貴妃面露喜色,卻聽建明帝又道:“那日朕與王叔提過了,可王叔他不同意啊!”
“宣親王如何說?”蔣貴妃面色微變。
建明帝看著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道:“你還是別問了,再另為決兒選一個貴女吧!”
“陛下,您就告訴臣妾嘛,臣妾也好讓決兒死心,免得他一直惦記著。”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建明帝心下一軟,不忍的道:“那朕與你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蔣貴妃連連點頭,建明帝抿了抿唇,嘆聲道:“王叔暗示朕…他好像更中意凜兒。”
“什么!”
蔣貴妃倏然起身,溫婉輕柔的嗓音變得尖銳刺耳。
察覺到建明帝驚訝的目光,蔣貴妃自知失態,忙訕笑著坐了下來,試探問道:“那陛下可打算為三殿下與臨安郡主賜婚?”
建明帝略略苦惱,“此事朕還尚未決定,畢竟決兒曾屬意臨安,若是臨安嫁給了老三,朕怕他們兄弟間會有嫌隙。
可若是王叔真的一再要求,朕也不好拒絕…”
蔣貴妃面色冷沉,眸中滿是憂愁,建明帝微不可察的牽起了嘴角,隨手捧起茶盞悠閑自得的飲起茶來。
鐘粹宮中。
麗妃斜倚著軟塌而坐,海棠紅色的裙擺逶迤拖地,明艷晃人。
聽到宮人稟告建明帝去了永安宮,紅唇輕勾,冷笑一身,“蔣柔那個小賤人還真是有手腕,竟是又把你父皇哄好了。”
“蔣貴妃心憂傅決的婚事,自是要安哄父皇。”
傅凜喝了口茶,望著麗妃道:“母妃,兒臣打探到蔣貴妃似中意臨安郡主。”
“臨安郡主?”麗妃冷冷一笑,嘲諷道:“蔣柔為了那個位置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連臨安那種女子都敢娶。”
臨安出了名的驕縱,這樣的女子娶回后宅定然不會安寧。
就算臨安郡主身份高貴,她也不會讓兒子迎娶這樣的女子。
“對了,凜兒,吏部尚書家的千金你覺得如何啊?”
傅凜垂首道:“周小姐很是溫婉識禮。”
麗妃見他滿意,也輕輕揚起了唇角,“既是你覺得不錯,那母妃便讓你父皇為你賜婚。”
傅凜輕輕皺了一下眉,腦中仍有一抹身影無法揮散,“母妃,兒臣聽聞沈世子的腿傷已經痊愈了。”
“我也聽說了,皇后高興壞了,還讓人送了不少東西去。”沈皇后興師動眾的往侯府送東西,她們自是都知曉了。
麗妃并未放在心上,可見傅凜望著她不語,麗妃眼眸微轉,想起傅凜許久之前便與她提及過沈嫵一事,有些詫然道:“難道凜兒你喜歡沈嫵?”
傅凜垂了垂眼睫,不置可否。
“母妃,沈染的傷勢既是已經恢復了,她便可世襲軍權,承恩侯府又是皇后的母族,對我們而言難道不是更大的助力嗎?”
麗妃蹙眉思忖。
沈嫵是京中有名的才女閨秀,條件的確不錯。
以前她擔心沈染廢了,承恩侯府便沒有前途了,可現在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若傅決真娶了臨安郡主,沈嫵的身份也可與她比敵。
“改日我去探探皇后的口風。”
聽麗妃應下,傅凜面色一喜,忙道:“多謝母妃。”
麗妃見他那高興樣不禁搖頭失笑,婚事乃是凜兒的助力,但若是能娶一個他既喜歡又能助他的妻子,何樂不為呢?
“你最近可有見到冽兒?這小子自打另立府邸后,竟是連宮都不肯入了,想來定是在外玩野了!”一想到這個兒子,麗妃便滿臉愁容。
“母妃放心,六弟雖貪玩了些,但素有分寸,他不會去那些不著調的地方。”
“我呀…倒還真不怕他去煙花之地。”去了至少證明他對女人有意思,她就不用擔心了。
她給他找的教習女官他一個不碰,就連身邊那些美貌婢女也都視若無睹,她真擔心他是有什么毛病。
“我也為你六弟相看過了,內閣學士董老的小孫女容貌不凡,又知書達理,十分不錯。
冽兒太頑劣,許是成了婚,這性子也能收一收。”
“那母妃可問過六弟了?”
麗妃擺擺手,“不用與他說,就算說了他也定會找理由拒絕,我再品一品,若那董小姐真不錯,我讓你父皇直接賜婚。”
傅凜也覺得他該成家立業了。
他不敢指望傅冽能幫他,只要有所成長,別再拖他的后腿就行!
這日天暖氣清,惠風和暢,正是二皇子傅凇喬遷宴的日子。
傅凇向來深居簡出,雖說是喬遷宴,但也只請了兄弟幾人,并未大肆操辦。
唯一一個外人就是跟著傅冽來湊熱鬧的溫陽。
溫陽不為別的,只因最近看溫二夫人幾人鬧心,所以便想看傅決不開心。
傅決和溫旭算是表兄弟,在溫陽心中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傅凜樂得看傅冽與溫陽親近,溫涼性情古怪,不好收攏,但傅冽能與溫陽交好也是不錯。
酒桌之上,傅決冷著個臉,無聲默默喝酒。
傅凇見他被孤立了,便主動與他說話。
可傅決只淡淡應了兩句,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傅冽看不過去,對著傅凇道:“二哥,你別搭理他!
你現在可是親王的身份,我們是郡王,品階矮你和三哥一頭呢,要敬酒也得我們敬你啊,你說呢七弟?”
傅凝連連點頭附和,“六哥說的是!”
傅決握杯的手驟然用力,他瞪著傅冽,冷冷道:“張嘴閉嘴就是郡王,怎么,你當了郡王很自豪嗎?”
傅冽攤手一笑,“郡王的確沒什么可驕傲的,可一想到你也是郡王我就高興啊!”
“你!”
眼看著兩人劍拔弩張,傅凇忙岔開話題,“今日我特意從外面請了流云坊的舞姬,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賞舞,別說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他輕輕拍手,身穿彩紗的舞姬隨著樂聲款款而入。
樂聲輕快,舞步優美,只傅決實在無心賞舞,只盼著能早些散席才好。
他今日一點都不想來,可他若不來,傅凜定會大做文章,實在是煩人!
傅凝看的津津有味,哼著小曲,品著美酒,感慨道:“這世上唯美人與美酒不可辜負啊!”
只要給他足夠的銀錢,每日環著美人,喝著美酒,豈不比做皇帝快哉許多?
傅凇見了,笑著道:“七弟可有喜歡的女子了,若是有可以讓父皇為你賜婚,早些成家也是好的。”
傅凝卻連連擺手,一臉的苦大仇深,“二皇兄可千萬別提這件事,我還沒瀟灑夠呢,我可不想成親。”
世間美人繁多,他尚且欣賞不夠,怎能被婚事綁住手腳。
他如今多自在,京中花樓任他流連,有喜歡的美人舞姬便買回府中,這若是娶了親,哪里還能過上這般逍遙的日子?
傅冽深以為然的點頭,見傅凜盯著他看,似又要訓誡,連忙道:“而且我覺得京中最近風水不好,總是鬧出退婚的事,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先是顧錦璃和謝家退婚,然后又是姜家與永寧侯府退婚,且每件事都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傅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終于找到了可以發泄的出口,冷笑道:“有何可擔心?
這幾家退婚是因為顧家有個晦氣倒霉的顧錦璃,才害的幾個府上都受到了牽連。
你只要離這種掃把星遠一點,還用得著擔心嗎?”
在一旁默默喝酒的溫陽抬起了頭,眸光微動。
傅冽罵了人出了氣,心里舒坦了一些,準備再喝一杯酒。
結果手肘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手一歪,整杯酒都灑在了傅冽身上。
“傅決!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傅冽被灑了一身的酒,當即就爆了粗口。
傅決見他嘴巴不干凈,酒氣上涌也來了怒意,一摔杯子站起身來道:“你剛才說什么?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傅凇見兩人情況不妙,正琢磨該如何勸解,只見溫陽唰的站起身來,看著傅決道:“五殿下,你潑了六殿下一身酒,還敢摔杯子,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傅凇恨不得把溫陽的嘴堵上,不勸架就算了,咋還火上澆油呢!
“傅決,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把你牙打掉!”
傅冽一把抓住了傅決的衣領,傅決隨身帶著護衛,自然不能看主子挨揍,可護衛剛往前湊,溫陽便一把抓住了他,不由分說就是一拳,“放肆,你一個護衛竟敢對六殿下動手,真是豈有此理!”
護衛:“…”
天地良心,他就是想拉架啊!
溫陽這一嗓子喊出來,傅冽更是惱了,當即沖著自己的護衛喊道:“都瞎了不成,沒看到有人要襲擊本王嗎?都給我上!”
傅冽的護衛呼啦一聲圍了上來,傅決的護衛也不甘示弱,兩方頓時打成一團。
傅凝一時看愣了,待回過神來,忙跑過去拉架,“五皇兄,六皇兄,別打了!”
傅凝一把抱住傅決,苦苦相勸。
傅決被他抱住了,連著挨了傅冽好幾拳。
酒意上頭,心中一直淤積的怨氣噴涌而出,化作了怒火和戾氣。
他一把甩開傅凝,回身便是一拳,正中傅凝的鼻梁。
“臭小子,敢拉偏架,看我不先打死你!”
傅凝慘叫一聲,兩道蜿蜒的紅從鼻腔中汩汩流出。
傅冽見傅凝鼻血直流,更是怒從心起,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盤子便朝著傅決后腦勺砸了過去。
傅決只覺腦袋嗡響一聲,他抬手摸了摸后腦,手掌上隱隱見到絲絲血痕。
“傅冽,你是想要殺了我嗎?既然這樣,我不如先宰了你!”
傅決抓起椅子,便朝著傅冽扔了過去。
傅冽一閃身,椅子正砸在趕過來勸架的傅凇和傅凜身上。
傅凜抬手一擋,椅子正砸在他手臂上,他身子一踉,胳膊肘往回一懟,正撞在傅凇的眼角上。
傅凇頓時眼冒金星,捂著眼睛半天沒說出話來。
傅決和傅冽撕扯在一起,兩人掐著彼此的脖子,誰都不肯松手,兩人的臉色先是漲紅,然后由紅變青。
溫陽一腳踹開一個護衛,回身再望時,也被嚇了一跳。
他其實只想揍傅決一頓,可這場面好像有點失控啊!
他連忙走上去拉傅冽,“六殿下快松手吧,五殿下要被你掐死了!”
傅冽臉色憋青,瞪大眼睛支吾不清的道:“他…他先放!”
溫陽見此又忙勸傅決,“五殿下,那你就先松手吧,不然你們都要被對方掐死了!”
傅冽雙眼瞪得宛若金魚,費盡了氣力吐出一個字:“不!”
溫陽見兩人誰都不肯退讓,眼睛一轉,忙拿過一旁的酒壇,“嘩啦”一聲將酒全倒在了傅決臉上。
傅決被冷不丁的澆了一臉的酒,嗆的眼淚鼻涕直流,手頓時就松開了。
他一松手,傅冽也堅持不住了,松開手倒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溫陽掃視四周一眼,本是干凈的院子如今杯盤狼藉,桌椅板凳被丟得到處都是。
傅凇青掉了一只眼,傅冽和傅決都宛若死魚一般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傅凝眼淚鼻血橫流,趴在一旁默默哀嚎。
溫陽摸了摸鼻子,完了,好像玩大了!
乾坤殿中。
建明帝早早批完了奏章,百無聊賴的癱在椅子上。
“今日折子少,這早早批完了,朕怎么還覺得有些無聊呢?”
陳總管想了想,開口道:“陛下,聽說太后前兩日招了一個戲班進宮,您要不要聽兩出戲?”
建明帝連忙擺手,嫌惡的道:“朕最討厭那些小白臉戲子,看著更是鬧心!”
再者說,這宮里所有人都是戲子,這出戲可比戲本子里的精彩多了。
“陛下!”小內侍腳步匆匆的邁進殿中,腳不受控制的絆在了門檻上。
建明帝和陳總管的眼角齊齊一抖。
每次只要小內侍的腳絆在門檻上,就準沒好事,這次又怎么了?
建明帝沒敢開口問,生怕那幾個崽子又把什么地方點著了。
小內侍跪在地上,沒用發問,徑自道:“陛下,幾位殿下求見!”
建明帝一皺眉,“幾位殿下?究竟幾個?”
小內侍掰了一下手,認真查了一遍,才回道:“回陛下,是五位殿下,還有平陽王府的溫公子。”
“溫幾公子?”
建明帝心口一突突,來的還挺齊,肯定沒有好事。
小內侍忙道:“回陛下,是溫二公子。”
建明帝心口莫明的松了一口氣,好還沒全軍覆沒。
當幾個人被召進殿內時,陳總管倒吸了一口冷氣。
傅凇和傅凜還算工整,剩下那三個衣裳凌亂不堪,全是褶皺,幾人臉上都是淤青,看著最慘的是七殿下,臉上混著血和灰,埋汰的跟小乞丐似的。
“你們這是怎么弄的?”
看著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幾人,建明帝腿有些癢,很想過去給他們一人一腳。
幾個人都耷拉著腦袋,誰都不敢說話。
溫陽見他們都不吱聲,便一拱手道:“陛下,幾位殿下想來是不敢說了,還是讓臣講給陛下聽吧。”
建明帝瞄他一眼,心想著咋就你能呢!
這性子真煩人,和他那個驢爹一樣!
“你說!”
得了應允,溫陽叭叭的講了起來,“臣只看到五殿下潑了六殿下一臉的酒,然后還出言威脅六殿下。
六殿下年輕氣盛,自是隱忍不住,便和五殿下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兩人就打了起來。
臣和二殿下三殿下七殿下都是去拉架的,但都讓五殿下給打傷了。”
溫陽添油加醋顛倒黑白,險些將傅決氣個半死。
“父皇,兒臣冤枉啊!明明是傅冽處處挑釁,也是他先動的手,兒臣的頭都被打破了!”傅決委屈的看著建明帝。
建明帝冷冷掃視幾人,威嚴冷肅的問道:“到底是誰先動的手?你們一個一個說!”
傅凝抽著鼻子,含糊的道:“回父皇,兒臣就看到五皇兄潑了六皇兄一臉水,沒看清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可兒臣這鼻子就是五皇兄打的,兒臣好心勸架,五皇兄卻把兒臣按在身下一頓毒打!”
建明帝知道傅凝的身手不好,見他臉上滿是傷痕,目光冷冷的劃過傅決。
傅決大呼委屈,“父皇,明明是傅凝拉偏架!”
“父皇,兒臣冤枉啊!
兒臣見兩位哥哥打了起來,自要阻攔,可兒臣剛靠近五皇兄,五皇兄就把兒臣給揍了!”
建明帝冷眼看著他們爭吵,擰著眉問向傅凇和傅凜,“傅凝說的可是真的?”
傅凜自是點頭應是。
“的確是五弟打了七弟。”傅凇也悶聲說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傅決,可傅凝的確是傅決打的。
傅決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有一個親兄弟的好處,至少在這個時候會幫他說句話。
傅決心中委屈,據理力爭,傅冽冷嘲熱諷,兩人頓時又吵成了一團。
建明帝的太陽穴跳得越來越快,最后拿起一個杯子便朝著地上砸了下去。
一聲脆響,眾人都心中一顫,忙俯身垂下頭,不敢再言語半分。
只溫陽看的興致勃勃,見建明帝發了怒,還不忘補上一句,“陛下,臣覺得這次都是五殿下的錯。”
“你也給朕閉嘴!”
送走了一個宋達,回來了一個溫陽,還能不能讓人消停一點了!
宋達只是單純的傻,這溫陽卻是能把人氣死!
“朕說過,你們幾個是兄弟,要榮辱與共,朕不想再問緣由,你們都給朕滾到祠堂面壁思過,今天晚上不準你們用膳!”
幾人心中都有不服,可誰也不敢分辯,只得乖乖叩頭領命。
溫陽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道:“那陛下,臣就先告退了。”
建明帝斜睨他一眼,冷冷道:“你今天動手了沒?”
溫陽連連擺手,傅決忙道:“父皇,溫陽把兒臣的護衛都揍了!”
“你也給朕跪著去!”建明帝指著溫陽的鼻子,咆哮道。
“陛下,那是皇家祠堂,臣沒有資格去呀,要不臣回平陽王府跪著去吧!”
溫陽見建明帝真動了怒,不由咽了咽口水。
建明帝冷笑一聲,抬手招進來幾個侍衛,“給朕看著他們六個,讓他們老老實實跪著,誰都不許吃飯喝水!
誰敢動一下,就多跪一天!”
溫陽垮了臉,不情不愿的跟著幾人往出走。
建明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又道:“你們幾個若是敢在皇祠里爭吵打鬧,朕扒了你們的皮!”
必須得提醒這幾個小子,屆時他們若是不小心點了祠堂,最后倒霉還是他!
溫陽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傅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溫陽,你夠義氣,以后咱們一起混!”
溫陽瞥了他一眼,心中不屑呵呵。
他這么做因為傅決罵了他未來大嫂,才不和他的義氣呢!
但溫陽也沒多解釋,至少這傅冽看著要比傅決順眼許多,勉強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殿內終于恢復了安靜,建明帝重新癱回椅子上,哀聲嘆氣的道:“朕這是造了什么孽,要這一群兔崽子有什么用!”
陳總管奉上一杯熱茶,建明帝掃了他一眼,又長嘆了一聲,“其實像你這樣也挺好,生不出兒子,也就不會操心了。”
陳總管:“…”
他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陳總管面上笑嘻嘻,心里罵咧咧。
現在羨慕他,晚了!
建明帝覺得頭有些痛,沉了一口氣,對陳總管道:“一會兒傳我的旨意下去,他們幾個誰也不許再辦喬遷宴。”
這辦一場打一場,他真有點吃不消了。
再讓他們辦下去,至少還得打四場。
“聽說再過幾日就是萬佛寺的法會了,讓他們都去聽聽,靜靜心神,別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
陳總管垂首領命,心中卻是暗想,這幾位主都去了萬佛寺,怕不是要把萬佛寺都給拆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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