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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幽會驚變

熊貓書庫    盛世醫香之錦繡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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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宋府,繁星已經灑滿了天際。

  彎月高懸,銀輝似霜。

  墨跡見天色已晚,便道:“顧小姐,天色太晚了,我送您回府吧。”

  反正主子也是裝病,去不去也不要緊。

  顧錦璃卻是搖了搖頭,“不行,風寒也不可小覷,若是發熱了更是要及時診治才是。”

  墨跡在心里替主子感動了一把。

  主子這么久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深夜的月色顯得偌大的平陽王府格外的冷清寂寥,月光的清輝似為王府染上了一層薄霜。

  如墨暈染般的回廊房檐下立著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修長、矜貴、疏離、淡漠。

  好像一幅水墨畫,背景被暈染的模糊不現,卻唯有畫中人越發的脫俗絕塵。

  廣袖衣袂被風吹動,猶如謫仙臨世。

  顧錦璃怔了一瞬,才快步走到溫涼身邊,語氣中帶著斥責,“生病了為何不好好躺著休息,怎么能站在外面吹冷風?”

  溫涼收回望月的視線,垂眸看她。

  深邃的眸似被夜色模糊了輪廓,淡卻了清冷幽深,反是顯出一種令人憐惜的落寞來。

  “為何不可?”語氣飄忽,令人聽不真切。

  顧錦璃有些氣惱,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患者,“生病了還在外面吹冷風,豈不是會加重病情!”

  “那又如何,誰又會在意?”他略一挑起嘴角,似在自嘲。

  “當然有。”

  溫涼凝眸望她,專注的視線讓顧錦璃臉上飛快的染上了兩抹紅暈,她略有心虛的避開視線,回答也有些慌亂,“你若生病了,你的親人還有朋友都會擔心啊。”

  “那你呢?”

  他自然而然的問出聲來,沒有一點扭捏猶豫。

  她咬唇未答,他踩著月輝走至她身前,俊美無儔的面容越發的清晰,而她的心跳也越發的劇烈。

  “我只想知道,你會在意嗎?”

  他的語氣很輕,可他的距離很近,近到讓她覺得壓迫緊張,無路可逃。

  她咬著下唇,輕輕點了點頭,微不可察的應了一聲“嗯!”

  這一聲似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面頰在瞬間染上緋紅,心如小鹿亂撞。

  心慌,腿軟,腦中泛空。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沒用。

  她明明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也一直想著要將自己的心意傾訴與他。

  可待真切的望著他時,她卻心慌意亂,什么也說不出口了。

  她低垂著頭,所以沒有看到在她點頭的瞬間,溫涼的眸中開滿了似錦繁花,絢爛瑰麗。

  顧錦璃晃了晃頭,深吸了一口染著淡淡雪木松香的空氣,扯了扯身上的小挎包便轉身朝著屋子里走,“快進來,我為你診脈。”。

  溫涼勾起嘴角,聽話的邁步跟上。

  兩人走進屋內,溫涼轉身合門,視線在掃過假山某處時,目光冷冰銳利。

  門合上了,墨跡卻捂著心口,蹲在了地上。

  “完了,我們被主子發現了,這下慘了!”

  暗二從他后面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我們,是你,祝你好運了!”

  “我靠!你還是人嗎?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明明你們兩個也看得起勁,現在居然往我一個人身上推!”

  墨跡向暗二身后看了看,詫異道:“墨蹤呢?他剛才不還在這嗎?”

  “早走了!主子剛一回頭,他就走了。”暗二拍拍墨跡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主子了解你,這種事一想就是你做的,沒有必要辯解的。

  主子喜歡坦白的人,問你的時候別頂嘴,還能有條活路。”

  “保重吧…”暗二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負手離開。

  墨跡:“…”

  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兒,以后別想再跟他打聽主子和顧大小姐的進展。

  待少夫人進門,他就是少夫人面前第一紅人,這些混蛋有求他的時候!

  墨跡一邊擔心會被主子找麻煩,一邊卻又暗暗為主子豎大拇指。

  從一開始的別別扭扭到現在會騙姑娘進房,一共也沒用多少時間,主子還真是個天才!

  若不是惜命,他真想爬到房頂上聽聽,看看兩人都在干什么。

  嘿嘿嘿…

  房中的兩人正襟危坐,溫涼將手臂放在桌上攤平,任由顧錦璃那纖細柔嫩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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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感覺到她的指腹在輕輕用力,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用力的跳動去觸碰她的指尖。

  顧錦璃輕輕皺了皺眉,抬眸望著溫涼,“溫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溫涼回望著她的目光,神色如常,坦然答道:“哪里都不舒服。”

  顧錦璃眉心蹙的更緊,“張嘴我看看。”

  這次輪到溫涼蹙眉了,為什么要張嘴,又不是在相馬。

  他怎么不記得她那日有讓沈染張嘴。

  溫涼不但沒有配合,嘴巴抿的反而更緊了一些。

  “溫公子,你要配合大夫好嗎?”遇到這么不配合的患者,她也十分無奈。

  溫涼想了想,淡淡開口道:“我的嗓子沒有不舒服,不必看了。我,好像有點發熱…”

  顧錦璃聞言挽起袖口,抬手覆在了溫涼的額頭上。

  輕柔綿軟的小手如同一片羽毛般落在了他的額頭上,她的皓腕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皮膚細膩的紋理,嗅到一絲無法形容的香氣。

  溫涼表情未變,只他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出賣了他心中的歡喜。

  顧錦璃“嘶”了一聲,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奇怪,也不熱啊…”

  溫涼的脈搏有力平穩,額頭的溫度也不高。

  “溫公子可還有其他的地方不舒服嗎?”

  溫涼蹙眉想了想,略一頷首。

  顧錦璃忙問道:“哪里不舒服?”

  溫涼的視線往下落了落,語氣清淡,“我的腿好像有些不舒服。”

  顧錦璃的視線也隨之下移,落在了溫涼的小腿上。

  腦中瞬間清明,顧錦璃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桌上的藥包,起身道:“溫公子的病睡一覺就好了,不用看大夫了。”

  顧錦璃說完抬步便要走,溫涼卻是先行一步,擋在了門前。

  顧錦璃抬眸瞪他,“溫公子的病我看不了,另請高明吧。”

  裝病害人擔心,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溫涼卻沒有被抓包的羞愧,反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說的不對,我的病,只有你能看。”

  顧錦璃不解望他,便見溫涼摸著自己的心口,專注而認真的道:“我真正不舒服的是這里,而這里,只有你。”

  一句話,宛若一道驚雷在顧錦璃頭中炸響,一種酥麻感游走遍她的全身。

  從腳底,直至每一根發絲。

  “你…你…”

  她支吾著說不出話來,海棠花般的紅暈悄然爬上耳稍,即便她一身男裝,卻也擋不住女兒家的嬌媚羞澀。

  涼薄的唇瓣輕輕牽起,他喜歡看這樣的她,喜歡看她因他而羞赧不已的模樣。

  雖然他很想繼續這樣看下去,卻還是轉過了身子,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啊?”顧錦璃有些懵懵然的抬起頭,隨即又搖頭道:“不必了,讓墨侍衛送我回去便可。”

  反正在治愈沈染之前,墨跡都是要跟著她的。

  溫涼徑自推開門,側眸望她,“墨跡…他現在有事在忙。”

  “你給他安排任務了?”

  溫涼略一點頭,語氣冷冷,“今日輪到他刷恭桶了…”

  顧錦璃:“…”

  你家的暗衛都這么用嗎?

  墨跡:“…”

  主子你的心難道不會痛嗎?

  人家為了你的婚姻大事鞍前馬后,把娶媳婦的錢都砸進去了。

  結果他不過是聽了會兒墻角,就罰他刷恭桶,這懲罰太惡心了吧,一點都不符合他俊美的形象。

  墨跡的委屈埋怨溫涼不得而知,他解下身上的月色披風,輕柔的披在了顧錦璃肩頭,趁她怔愣之際,仔細的為她系好。

  “溫公子…”

  “別說話,好好穿著。”

  溫涼說完便不再看她,而是轉身踏入了夜色之中。

  顧錦璃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如水般華順的錦緞染著冷冽的男子氣息,卻意外的溫暖。

  她淡抿唇瓣,玉容漾起漣漣笑意,再無遲疑的踏進了月色中,走向了負手立于清冷月輝中的男子身邊…

  馬車中,望著溫涼清冷的俊顏,顧錦璃揉了揉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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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宋府中耽擱了許久時間,依照溫涼的小性子,應該會不開心吧。

  她想了想,便將宋達和宋大夫人的事情告訴給了溫涼。

  兩人在一起還是不要有任何嫌隙的好,雖說一般情況下都是男朋友哄女朋友,可這位溫美人可比“女朋友”還要嬌氣,她便多哄哄吧。

  溫涼略有詫然,宋達的事她知道,可宋大夫人的事情他尚未聽聞。

  “不會是服毒自盡。”溫涼聞后,便直接斷言道。

  顧錦璃點點頭,“我也這般覺得,世上沒有不疼孩子的母親,尚未看到宋三公子平安,她如何會舍得撒手人寰?”

  溫涼望她一眼,眸光幽幽,語氣莫明的輕輕反問了一聲,“是嗎?”

  似在問顧錦璃,又似在問自己。

  顧錦璃沒留意到他的神色,只點頭道:“我想,即便是宋三公子被判死刑,沒到最后一刻宋大夫人都不會放棄希望。

  但凡有半點可能,身為母親都不會舍得讓自己的孩子獨留人世。”

  溫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幽黑如夜的眸子泛出點點凄冷的光。

  他很快的斂下眼眸,只略略頷首,算是回應。

  “溫公子也覺得此事有異?”

  溫涼點點頭,“此事太過巧合,且不合邏輯。”

  世上從沒有那么多巧合,有的是一件件小事促成的必然。

  “這件事涉及太廣,你不要過多插手。

  宋府怕是也不安全,你去宋府時要多加注意,不要輕信別人。

  我會讓墨跡跟著你,若有危險,他可保你平安。”

  顧錦璃沒有推拒,而是坦然承下了他的關切。

  車輪滾動的聲響劃破了夜的靜寂,可顧錦璃的心卻在滾滾的車輪聲響中變得越發安然。

  似乎,只要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路終有盡頭,馬車停下,顧錦璃跳下馬車,本想與溫涼道別,卻沒想到他竟也隨之跳下。

  “你快回去吧,我自己進去便好。”

  溫涼掃了一眼緊閉的府門,淡淡望她,“你如何進去?”

  顧錦璃忙道:“我會以晉大夫的身份去找我父親,然后讓我父親的小廝扮成我的模樣再出府。

  他今日可以找個客棧暫宿一晚,明天再回來便好。”

  溫涼聽了,輕挑起嘴角,“其實不必這般麻煩。”

  “那還有什么辦法?”顧錦璃歪頭不解。

  溫涼勾唇走近,笑意如綻在枝頭的冰霜花,如夢似幻。

  顧錦璃被這一抹笑晃的失了心神,隨之她身子一晃,待清醒過來,已被某人攔腰抱在懷里。

  “不必這般麻煩,我送你進去即可。”

  對于顧錦璃的夜不歸宿,如意表示十分擔心。

  而最讓她擔心的是,小姐夜不歸宿也不是不可以,可至少得帶著她一起呀!

  好歹她還能保護小姐呢!

  可小姐什么都不肯說,只撂下一句出去診病,換上男裝就走了,這就讓她有些不大高興了。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小姐那點事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小姐大病一場之后,就像突然開了竅一般,翻翻醫書居然就能給人看病了。

  不過小姐一共就碰上兩個傻大膽的,一個是宋老尚書,一個是沈世子。

  若是給宋老尚書診病,那小姐大大方方的直說就行,這般偷偷摸摸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覺得一定是那沈世子找小姐過去的,小姐怕她嘮叨,才故意隱瞞。

  一個大男人深夜讓一個閨閣小姐前去探病,這簡直太過分了,就算不知道小姐是女兒身也不行!

  虧她之前還覺得沈世子挺好的,現在想想他還是萬不及溫涼公子。

  若是溫涼公子,絕對做不出這般不合規矩、不合禮儀的事來!

  看著如意那滿腹懷疑的模樣,顧錦璃很慶幸自己剛才腦袋沒有短路,記得把溫涼的披風還了回去。

  否則若是被如意認出那是溫涼的披風,今天晚上她一定會被吵得無法睡覺。

  提起溫涼,便想到剛才被他抱在懷里的情形。

  耳邊有寒風劃過,染雪的樹梢似在眼前,掠過一處又一處屋檐,驚險又刺激,是她無法幻想出的感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因為害怕而緊緊摟住了他的腰身,卻在恍惚之間,看到了他眼中得逞的笑意。

  甚至明知道他在故意嚇她,她卻偏偏不敢松開,反是只能更加用力的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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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璃抿了抿唇,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一時間紅暈染滿了臉頰。

  她的這番模樣落在如意眼中,讓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小姐與沈世子之間絕對不同尋常。

  如意的心一時間不由有些動搖,平心而論,無論相貌還是家世,沈染世子都是極好的,雖說比起溫涼公子還是差了那么一點,但若是做自家姑爺倒也不錯。

  畢竟她雖是一心盼著小姐能嫁給溫涼公子,可小姐與溫涼公子沒有認識的機會呀!

  如意嘆了一口氣,看來改日她真要去萬佛寺好好拜拜,替小姐求一份最好的姻緣回來!

  顧錦璃躺在內間,如意躺在外間,兩人皆心有所思,誰都沒有睡著。

  夜深靜寂,有人熟睡,有人難眠,但誰都想不到京都之中即將要發生另一件大事…

  傅決最近一直神清氣爽,若非不敢在建明帝面前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他嘴角的笑定然一刻不落。

  特別是從英國公口中得知了他們針對宋府的計劃,他心中更是難掩得意。

  今日之后,看宋府還如何囂張。

  幾個皇子尚未封王,便仍住在皇宮之中。

  傅決在宮禁之前回到了宮中,幾個皇子都住在前宮南所,住處相距不遠,是以時常會打照面。

  或許是冤家路窄,迎面正碰上臉色冷沉的傅凜。

  兩人隔著些許距離,傅凜也看到了傅決,他頓了一瞬,竟瞬間轉過身,下意識的要回避離開。

  傅決此時卻是樂得見傅凜,忙開口喚道:“三皇兄!”

  傅凜腳步停住,他肩膀動了動,似深吸了一口氣來平緩自己的心情。

  傅凜身體略有僵硬,他轉過身回頭看了傅決一眼,陰沉的臉色在暗夜中顯得越發森冷。

  “原來是五弟,天色暗沉,我一時倒是沒看到。”

  傅決揚著唇走上前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神情,“三皇兄是沒看到我,還是裝作看不到啊?”

  傅凜雙眸泛著冷光,冷幽幽的道:“我有這個必要嗎?畢竟論起裝模作樣,誰都比不得五弟你!”

  “呵!”傅決呵笑一聲,神色不惱,“我知道三皇兄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你放心,我是不會你一般計較的。

  六弟馬上就要變成庶人了,想想還真是可憐呢,我這心里都覺得有點不好受,更何況三皇兄你了。”

  傅凜緊咬著牙齒,鼻中呼出重重的氣息,他捏了捏拳,冷淡道:“五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了,兄弟這么多年,咱們最是了解彼此的脾氣。

  五弟想笑就笑吧,不過這宮里要看的,還是誰能笑到最后!”

  傅凜說完拂袖便走,傅決喊了兩聲也沒能讓傅凜停住腳步。

  傅決冷笑一聲,不屑啐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嘴硬呢,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笑到最后的!”

  傅決負手轉身,走了兩步卻是停下了腳,眉頭深鎖不展。

  他側頭望向了傅凜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不對!”

  “五殿下,您怎么了?”身后跟著的內侍恭敬問道。

  傅決皺眉,“傅凜不對勁。”

  正如傅凜所說,他們兄弟之間最是了解彼此。

  傅凜心思狡猾,之前便曾想故意激怒他,從而讓他動手而犯錯,可今日他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回避他,這不像傅凜的性子。

  而且都這個時辰了,傅凜還出來做什么?

  這些懷疑縈繞在傅決的腦中揮之不散,他總覺得傅凜有古怪。

  難道說傅凜還能有什么辦法救傅冽不成?

  一想到傅凜可能還留有后手,傅決就坐立難安,勢必要弄個清楚才肯罷休。

  想到此處,傅冽對內侍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吩咐道:“派人盯緊傅凜,有任何的動靜都要來稟告本宮!”

  內侍領命匆匆離開,傅決半瞇著眼望著漸沉的夜色,這一次他絕對要讓傅凜再無翻身的可能。

  華燈初上,傅決卻仍然沒有歇下,而是靠坐椅上,雙手環胸,目光緊盯著燃燒的燭火。

  倏然,火焰跳動了一下。

  殿門被人叩響推開,內侍腳步匆匆躬身走進,俯首道:“殿下,奴才發現三殿下離開了吉云閣,與身邊內侍似往后宮而去。

  奴才不敢跟的太緊,唯恐被人發現,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奴才費力聽了許久也只似乎聽到“寶瑤宮”三個字。”

  “寶瑤宮?”傅決一時震驚。

  寶瑤宮可以算是這宮中的一處禁地,自珍妃過世,父皇便命人封了寶瑤宮,雖說不曾派重兵把守,卻也責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除了打掃宮殿的太監宮女,這么多年以來都無人踏入寶瑤宮一步,包括父皇自己。

  珍妃是父皇最深愛的女子,不然也不會珍妃過世多年,依然對宋府恩寵有加。

  傅凜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寶瑤宮?

  珍妃是父皇心中的朱砂痣,也是他的一塊逆鱗,任何人都動不得碰不得。

  多年前,曾有個嬪妃出言不敬珍妃,父皇得知后,當即讓人杖斃了那個妃嬪,甚至禍及全家,累及全家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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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有不少御史勸諫,結果無一例外全被累及。

  他第一次見父皇如此震怒,自此之后,在這宮中“珍妃”與寶瑤宮一般都成了宮中禁忌,無人敢言。

  事情一旦涉及珍妃,便無法讓人放松警惕。

  傅決更是心中不安,不停的在殿內踱步。

  轉了兩圈,傅決開口問道:“父皇今日在哪里休息?”

  內侍忙回道:“回殿下,陛下今日歇在了永安宮。”

  傅決皺了皺眉,如此他便不能去找母妃商議了。

  可傅凜顯然有陰謀,他不能就這么放任。

  沉思了一會兒,傅決拿上了披風便邁步而出,內侍慌忙追上傅決,“五殿下,您這是要去哪?”

  “寶瑤宮!本宮倒要看看傅凜有什么貓膩,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本宮都不會讓他得逞!”

  內侍聽了,連忙勸道:“不行啊殿下,您絕不能以身涉險。”

  傅決瞥他一眼,莫不在意道:“你不是看到傅凜身邊只跟著一個人嗎?那又有何可懼?

  在這宮里,本宮無法動用暗衛,他傅凜也一樣。

  若是你無法保護本宮,本宮養你何用!”

  這宮中有猶如暗影般的暗龍衛,他們雖有各自的暗衛,卻只敢在宮外動用,在宮里只敢在身邊養些會功夫的內侍。

  若是傅凜偷偷讓暗衛或侍衛進宮,一定逃脫不了暗龍衛的眼線。

  內侍見勸阻無用,便只能緊緊跟隨,警惕的打量四周。

  雖到宮禁之后,前宮后宮間的宮門會被封閉,且有禁軍把守,而這個時候便體現出了他們平時拉攏人脈的作用。

  傅決沒費力氣便摸進了后宮,一路來到了寶瑤宮。

  昔日的寶瑤宮華美雅致,是僅次于鳳鸞宮的存在。

  可現在它仍舊佇立在這深宮之中,卻透一種荒敗殘涼之感。

  偌大的寶瑤宮,只在宮院中掛著兩盞孤零零的燈籠,淡橘色的火光不但不顯溫馨,反而透著一種詭異的恐怖。

  寶瑤宮并無人守衛,宮中也只有兩名守職的內侍看管燭火。

  廂房的燈熄著,想來是內侍已然熟睡。

  可寶瑤宮的寢殿內卻透著些許光亮出來。

  傅決腳步放輕,緩慢而小心的一點點靠近寢殿。

  他示意內侍禁聲,自己則是將耳朵貼在了緊閉的殿門上,細細聽著里面的聲響。

  里面似有兩個人,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得極低,但傅決還是能立刻聽出其中一人便是傅凜。

  “這個辦法真的有用嗎?”傅凜低沉的聲音似有憂慮。

  另一人的聲音同樣壓得很低,“殿下放心,這是潘老將軍交代的,說是一定能安然救出六殿下。”

  傅凜似放心的嘆了一聲,低低道:“如此便好。”

  里面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只有些許細微的聲音傳出來,可惜傅決卻如何也聽不真切。

  又過了片刻,才聽傅凜又道:“東西既然放好了,那便走吧,本宮還要去永安宮把父皇引來。”

  傅決眉頭一皺,聽到里面傳來了腳步聲,忙和內侍躲了起來。

  傅決心中疑慮更重,到底是什么東西居然能讓父皇轉變心意,而且這件事又與珍妃有什么關系?

  傅決深思了許久也未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想到傅凜要去永安宮找父皇,傅決便更如百爪撓心,恨不得立刻進寢殿探個究竟。

  傅凜已經離開了一會兒,寶瑤宮靜寂無聲,安靜的讓他只能聽到自己和內侍的呼吸聲。

  傅決一咬牙,決定要先進寢宮探個究竟。

  不管那里面有什么,他毀掉就可以了!

  內侍連忙攔住傅決,警惕道:“殿下稍等片刻,先容奴才進去探查一番。”

  傅決點點頭,內侍推門而入,點燃了桌上的燭火,靠著這一絲光亮掃視殿內。

  見殿內空無一人,也并無危險,內侍才喚傅決進殿。

  傅決邁進殿內后,便開始尋找傅凜口中的那個“東西”。

  他不敢將殿內的燭火全都點燃,兩人只能憑借內侍手中的燭臺照亮。

  燭火幽幽,跳躍晃動,燭心燃燒,白色的蠟融化滴落在燭臺上。

  燃燒的蠟燭會散發出一種的味道,只這味道中似還摻雜了絲絲香氣。

  兩人翻遍了寢殿也未發現有何不同尋常之處,反是覺得頭暈目眩,眼前景象漸漸模糊。

  傅決心中一緊,低呼了一聲“不妙”,他下意識想要逃離這間寢殿,卻在下一瞬眼前一黑,昏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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