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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謚號‘文定’

熊貓書庫    大明最后一個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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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住筆趣閣.

  太和殿旁的暖閣,今日召開御前會議,商討關于徐光啟的謚號。

  除了內閣九卿之外,李元作為徐光啟弟子,且是黃河水患親歷者,也被邀請參加評定討論。

  朱由校安坐殿內上首御座,各位王公大臣殿內以此站立。

  “內閣連同翰林院,禮部,給出了三個謚號,可供討論,”韓爌作為內閣首輔,負責主持此次會議。

  韓爌走出班列,先是向著朱由校一禮,而后才起身緩聲道:“經緯天地,成其道者曰文;道德博聞,無不知者曰文;學勤好問,不恥下問者曰文;慈惠愛民,惠以成政者曰文;愍民惠禮,惠而有禮者曰文。”

  “故而以‘文’為玄扈先生謚號首稱,諸位可有異議?”韓爌環顧諸位同僚,尤其在李元身上停留了片刻。

  李元此時面無表情,‘文’字作為士大夫生平所求,算是最高級別的單字美謚,李元沒有什么可說的。

  而劉一璟等人也都老神在在,并不反對。

  朱由校看著殿內諸臣子,劉一璟,黃嘉善等人這幾天尤其言辭強烈,因為徐光啟將孫女嫁于信王的行為,使得士大夫階層皆頗有微詞,此端乃是敗壞了上層士大夫的臉面!因此對于謚號問題寸步不讓。

  而李元作為徐光啟弟子,于情于理都會給老師一個上佳謚號,不止是對老師的蓋棺定論,對其自己的影響也頗大。

  韓爌看諸人無異議,則繼續道:“清白守節,行清白執志固曰貞;大慮克就,能大慮非正而何曰貞;不隱無屈,坦然無私曰貞;大慮靜民,思樹惠曰定;純行不爽,行一不傷曰定;安民大慮,以慮安民曰定;安民法古,不失舊意曰定;夙夜警戒,敬身思戒曰敬;合善典法,非敬何以善之。”

  文貞、文定、文敬。

  三個謚號依照貴重尊崇排列:貞、定、敬。

  文貞之謚號,當朝近三百年不過十人之數,可見其貴重,而文定稍次之,文敬雖也屬上佳謚號,但是在其余兩個之間,就顯得平庸些。

  “臣以為,玄扈先生以大慮克就,行而坦蕩,不隱無屈為稱,‘貞’字乃是對其為官一世的恰當詮釋,”李元在韓爌話音剛落的時候,就站出來搶占話頭。

  文貞?

  黃嘉善嘲弄一笑,而后也站了出來。

  “鎮遼侯當是沒有聽清楚,或者于《逸周書·謚法解》不太了解,”黃嘉善夾槍帶幫,嘲諷李元沒有進士出身,不喜讀書:“方才謚法中,對于‘貞’字的解法,首當其沖便是清白守節,行清白執志固!”

  李元扭頭看著黃嘉善,眸中深邃:“黃大人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些?”

  朝議甫一開始,便是火藥味十足。

  黃嘉善嘴角帶笑:“京城皆知之事,徐家嫡女嫁于信王......此中門道,徐家想要做什么,不用我太清楚吧?”

  朝堂之上,眾人皆看著李元。

  事實就是如此,黃嘉善說的一點沒錯,徐家將女子嫁于信王,抱上皇家這一條大腿,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縱然李元口燦蓮花,也不可能是非顛倒了。

  就連御座上,對徐光啟有著一些偏向心思的皇帝也對此不可辯駁。

  “后人之俗世福祿,豈能讓長者為之華蓋?”李元針尖對麥芒,直接回復了黃嘉善。

  “鎮遼侯,話不是都有你說了算的,”黃嘉善搖搖頭:“依我之見,‘文敬’比之‘文貞’要合適不少!”

  黃嘉善一開口,直接將徐光啟的謚號降了兩個等階。

  李元一甩衣袖,向著朱由校拱手道:“玄扈先生生平務有用之學,盡絕諸嗜好,博訪坐論,無間寢食,蓋棺之日,囊無余貲!”

  此非純臣乎?

  此非清白守節,行清白執志固乎?

  一住筆趣閣.

  “至于學術純正,持己端方,謀慮深遠,才智超卓,通達古今,明練治體者,為臣至此,不能得一‘文貞’而褒揚,豈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徐少保確有功于社稷,”朱由校點了點頭:“而皇親舊事,說來也不是徐閣老經手操辦,此事士林議論,無關乎朝政局面,你等用心辦事,也無需理會皇親之名頭,若是過于在意和叫囂此事,反而叫人輕慢了你等......”

朱由校的一番話  倒是進退有據,讓人聽了皆是點頭,不外乎孫承宗給其提點了一番。

  “陛下,那以‘文貞’封為徐少保之謚號?”韓爌奏請,確認一番。

  “陛下......”朱由校剛要回答,劉一璟又站了出來。

  “劉愛卿有話說?”

  “我朝舊事,凡‘文貞’者,仁宗時期楊士奇、神宗時期徐閣老,都以內閣首輔之位得以‘文貞’謚號......”劉一璟話頭頓了頓,看了李元一眼才道:“徐大人雖然厥功甚偉,但是主要于學術見識和明理鉆研之事擅長,賜以‘文貞’,恐怕招來上下朝野非議,長此以往,于穩定無益。”

  李元聞言雙手一緊,劉一璟此話過于老辣。

  簡而言之,你徐光啟以內閣次輔的地位就能得一文貞謚號,那么后來者的首輔大臣是不是就要賜一個“文正”?亦或者最高規格的單字“文”?

那再退一步,內閣首輔不論,“文貞”的含金量是不是會受到影響?后來者的隨便一個尚書、侍郎是不是可以依照后人朝議,賜得一個“文貞”謚號?韆釺哾  如此這般,朝堂豈不是過家家,亂了套了?

  “這樣......”朱由校向來沒有什么主意,都是魏忠賢或者帝師孫承宗給其出謀劃策,現在遇到緊急情況,只能支吾不言。

  “陛下,”主持朝議的韓爌適時站了出來:“臣有一言。”

  “愛卿請言!”

  “文貞過于貴重,文敬又偏于輕慢,那選取文定也可,”韓爌看了看李元,又掃了一眼劉一璟,補充道:“定字意語:安民大慮,安民法古,以使社稷安穩,從一而現,也契合徐閣老之功績。”

  “文定?”朱由校小聲念叨了兩句,也覺得此謚號可行,拍了拍坐下龍椅:“諸位愛卿也不必如此爭吵,文定一詞朕看可行,就如此這般,下旨頒布吧!”

  李元在心中念叨了兩句,“文定”倒是在師兄孫元化與自己的商討議定之內,就是不如文貞貴重罷了。

  不過事已至此,總比文敬要好上很多,老師非俗物之人,想來不會計較此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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