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晏萩原本是打算沿原路離開,不想冷颼颼地坐船過去看什么戲的,可是合宜郡主不答應,“縣主娘娘別這么小氣嘛,吃飯這大錢都花了,看戲的小錢,別舍不得呀。”
晏萩笑啐了她一口,“郡主娘娘,你的封邑可比我大。”
“你又不愛看戲,做甚還要瀟瀟花這冤枉錢啊?”余青青蹙眉道。
“這花的是高興錢,什么冤枉錢呀,青青,你還沒嫁人呢,就變摳摳索索的。”合宜郡主撇嘴道。三月十九,余青青及笄,可以嫁人了。
“討厭。”余青青嬌羞地輕捶了她一下。
笑鬧了一通后,大家一起出了門,往碼頭去。合宜郡主又道:“要是有根釣竿就好。”
“怎么著你還想獨釣寒江雪呀?”晏萩打趣地問道。
“要有釣竿,我也是可以效仿一下古人的。”合宜郡主一本正經地道。
“得了,你就別效仿了,大冷的天,你皮厚不怕凍,我們怕凍,趕緊上船吧。”余青青在船上道。
“郡主娘娘,榮福伺候您上船。”晏萩笑道。
“有勞縣主娘娘了。”合宜郡主欠身道。
兩人相互逗趣,惹得大家都笑出了聲。
天氣太冷,半道上也沒停船去游玩,直接停靠在暢聽院旁邊的小碼頭上,合宜郡主心急,第一個跳下船,“啪唧”腳下一滑,摔坐在地上。
“合宜。”
“郡主。”
眾人驚呼。
合宜郡主爬了起來,看著陡陡地樓梯,腳有點發軟,“我、我好像上不去。”下雪天對胖子太不友好了。
“麥雀,你來扶郡主娘娘,合宜,我這婢女力氣大,能扶得住你,別怕,不會再摔了。”晏萩笑道。
雖然有麥雀攙扶,可是階梯上結了冰,合宜郡主走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難得看到粗放的合宜郡主,如此模樣,余青青笑問道:“郡主娘娘,你這算不算自討苦吃?”
“我、我這叫勇氣可嘉。”合宜郡主不示弱地道。
“這跟勇氣有什么關系?”余青青不解。
晏萩笑,“她愛亂用詞,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家或順利或艱難地上來了,進入到暢聽園,得知暢聽園今日上新戲,合宜郡主得瑟地道:“要不是我讓你們來,你們就錯過了一場好戲,快感謝我。”
“謝謝郡主娘娘。”眾人配合默契地道。
上到二樓,遇到了齊王一行人,合宜郡主喚了聲,“齊王叔。”
其他人行禮道:“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是合宜呀,榮福也在,好了,不必多禮。”齊王虛扶道。
和齊王也不是很熟,遇到了,全了禮數就夠了,只是齊王身邊那個頭上戴滿珠釵的清秀小婦人,眼神有點奇怪,不過晏萩也沒在意。可沒想到這小婦人會來找她,“榮福縣主,借一步說話。”
晏萩雖心中狐疑,但還是帶著婢女出了包間。跟著小婦人走到游廊,就不肯再走了,“你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
“縣主請讓婢女退下。”小婦人道。
“我不認識你,誰知道你是否包藏禍心引我出來,想要害我,你有話就說,讓我屏退婢女,不可能。”晏萩直截了當地道。
小婦人眼中流露出幽怨地神情,欲言又止。晏萩皺起了眉頭,“你要是不想說,那就別說了。”言罷,晏萩轉身就要走。
“縣主。”小婦人抓住了晏萩的衣袖。
晏萩也是佯裝要走,并不是真要走,她一攔,晏萩也就自然地停了下來,“要說什么快說,我出來太久的話,合宜她們不放心,會出來找我的。”
小婦人垂首,“縣主請你轉告令兄,我如今已是齊王的人了,請他忘了我吧。我和他今生無緣,來生再繼。”
晏萩臉色微變,“你是誰?”她四哥的眼光沒有這么差吧?喜歡這樣的…嗯,小白蓮花兒。
“我姓沈。”小婦人道。
“你是沈美蓮?”晏萩眉尖微蹙,跟她四哥沒關系,到是跟她九哥有那么一丁點關系。
沈美蓮點點頭,“把話說清楚了,我這心里也就好受些了。”
晏萩嗤笑一聲,“沈姑娘,自作多情是一種病。”
“我沒有。”沈美蓮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晏萩,“我和晏郎…我們…我們有緣無分。”
“沈姑娘,我陪你去找齊王爺,你把你說的話當著齊王爺的面再說一遍,我幫你求齊王爺成全你和我哥。”晏萩抓住沈美蓮的手腕,就要拖她進里面去。
“縣主,縣主,不能去,不能去呀,齊王爺會打死晏郎的。”沈美蓮頓時慌了,晏萩的反應,和她預計的不一樣。
“這個你大可放心,齊王爺絕對不敢動我哥,他只會打死你這個滿嘴謊言,不守婦道的賤人。”晏萩冷笑。
“我沒有說謊。”沈美蓮嘴硬地道。
晏萩捏著沈美蓮的下巴,“在書院里的事,一查就能查出來,你確定還要堅持你的說法嗎”
沈美蓮被晏萩眼中的冷意給嚇得瞳孔微縮,“我…我和晏公子沒有關系。”
“滾。”晏萩松開了手。
沈美蓮落荒而逃。
晏萩回到包間時,臉色已恢復如常,合宜郡主等人都沒覺察到。聽完戲,出門各自歸家。晏萩把沈美蓮來她面前胡說八道的事,告訴了南平郡主,“真是癩蛤蟆上腳背不咬人膈應人。”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理會,你曾姐姐從她外祖家回來了,送了東西來給你,我讓人搬進你院子去了,記得回份禮給你曾姐姐。”南平郡主淡笑道。
“曾姐姐回來了呀,早知道她今天就回來,我就約后天一起吃飯了。”晏萩懊惱地道。
“你可以約她來家里玩呀。”南平郡主見晏萩還沒放棄撮合晏同燭和曾玉致,如是就幫著出主意。
“我去寫帖子。”晏萩高興地回怡年院了。
看著女兒出了門,南平郡主臉上笑容一斂,目中帶著狠意,“沈美蓮,既然有好日子你不想過,那本郡主就送你一程。”
依偎在齊王懷里的沈美蓮,莫名地打了個噴嚏。齊王的手從她的衣襟處抽了出來,眉頭微皺,“你受寒了?”
“沒有,蓮兒只是鼻子有點癢。”沈美蓮嬌聲道。
“來人,請大夫進府。”齊王揚聲道。
“謝王爺。”沈美蓮笑得一臉幸福,她以為齊王是關心她,卻不知道齊王是怕她過了病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