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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林第一個反應過來:“在哪兒見到的?他跟你說了些什么?有沒有跟著你回來?!”
青松哭喪著臉道:“是在茶館門口遇見的。大少爺吩咐小的,在那家茶館訂一個兩日后的雅間,好預備與焦大人見面。小的跟那掌柜訂好了茶葉與點心,出門就撞上了承恩侯府的大公子,實在是沒料到呀!
“大公子盯了小的幾眼,身邊的長隨就伸手過來了,小的一時害怕,轉身就跑,還看見那長隨追著小的跑了一整條街!小的好不容易擺脫了那長隨,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在附近轉了幾圈,確保沒有人綴在身后,方才敢回來,想來承恩侯府的人并不知道大少爺與姑娘們住在這里。”
謝慕林皺眉道:“就算他們沒追上你,你是從那茶館走出來的,曹家的人只要尋掌柜一打聽,就知道大哥兩日后訂了一個雅間。這也就意味著,一旦大哥兩日后在茶館露面,曹家人就能找到他了。”
青松聞言,頓時面色慘白,頹然伏跪在地。
謝顯之與謝映慧回過神來,前者疑惑不解:“是曹家文泰表兄么?他不在家好生守孝,跑到這附近的茶館來做什么?莫非是為了幾日后外祖母出殯的事,先行過來打點的?”
后者則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青松:“真的是偶然撞上的么?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她記得青松也是平南伯府出身的,還有親人在那里當差。哪怕當日他是舍了親人跟著謝顯之走的,也難保他不會是個奸細,專在關鍵時候出賣主子。鎖兒何嘗不是如此?
謝映慧近日接連遭受下人背叛,已有些驚弓之鳥的意思了。
青松連連磕頭哭著為自己辯解:“真真是偶然撞上的!小的今日也不知道大少爺會遇上焦大人,茶館也是焦大人挑的,小的斷不可能提前知道這些事,與承恩侯府的人約定了在那里碰上呀!”
謝顯之見狀,反勸妹妹:“青松一向對我很忠心,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他家人是在平南伯府,平南伯府與承恩侯府如今早已反目,他能給誰做奸細?”
謝映慧忿忿地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很可疑!曹文泰原該在家中守孝,就算真要為了外祖母出殯的事,需得來報恩寺打點,也該是管家出面,哪里用得著他大少爺跑腿?!哥哥你都沒撞上他,偏偏叫這奴才撞上了,世事哪有這么巧的?!”
謝慕林不得不說了句公道話:“照大哥與青松所言,大哥與焦大人是在報恩寺里偶遇的,商量好了兩日后在茶館再會面。焦大人指定了地方,大哥就打發青松去訂雅間。青松去了茶館,出門就遇上了曹文泰。就算青松有空去通風報信,也得曹文泰接到信后,有時間趕到茶館來才行。從承恩侯府到報恩寺這段路,正常來回需要多久?想也知道這不可能是事先約好的。”
謝顯之聽得連連點頭。
謝映慧仔細想想,似乎謝慕林的說法更合理些,便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青松松了口氣,還繼續哭著磕頭謝罪。
謝顯之看不過眼,道:“是我打發你出門辦事的,會遇上文泰表兄,也是我的運氣不好,與你有何相干?你若真有壞心,只需要把事情瞞下來,叫我兩日后全無準備地遇上文泰表兄,也只能怨自己倒霉,誰還能怪你呢?可你卻老實告知我實情,可見對我的忠心。我沒有怪罪忠仆的道理。快下去吧,額頭上都出血了,趕緊叫人給你清洗傷口,上藥包扎。我后日還得出門呢,你不跟著,我上哪兒找比你更伶俐的小廝去?”
青松感動地看著謝顯之,哭著再磕了兩個頭,方才退了下去。
屋里又剩下了兄妹三人,謝映慧大約自知理虧,捧了杯茶低頭啜著,并不吭聲。
謝慕林便與謝顯之討論:“事情臨門,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別總奢望外人找不到我們住在哪里才好。我們討論一下應對之法吧,若大哥真見到了曹文泰,該如何打發掉他呢?”
她覺得,承恩侯府跟平南伯府不同,平南伯府如今的境況,不說人盡皆知,也有許多人清楚他家前路茫茫了,但承恩侯府還有皇后,還有太子,他家只是守孝,并沒有退出朝堂,也不是對朝政沒有了影響力,依然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顯赫高門。他家的人若真有心打聽謝家兄妹這一大幫人的去向,未必需要等到兩日后謝顯之赴約。除非他們兄妹立刻就走,否則這一關還是要過的。
但是,承恩侯府要顧慮的事情更多,大約也更需要做表面功夫,與謝家的仇恨倒不算很深,起碼不如死了親人的平南伯府與寧國侯府程王氏深。謝映慧前兩個月過府侍疾,他家的人只是態度冷淡些,并沒有特別為難她,他家的姑娘更不需要攀附馬玉蓉。就算真讓他們知道了謝顯之的下落,應該也不算太難應付,頂多就是受點氣而已。
謝顯之與謝映慧聽著妹妹的分析,都漸漸冷靜下來。他們從前總是習慣性地把曹家承恩侯府與平南伯府視作一體,兩房人互通有無,卻忽略了今時不同往日。承恩侯府的立場與態度,跟平南伯府是不一樣的。
謝顯之想了想,道:“我就假裝不知道此事好了,后日若文泰表兄果真到茶館來見我,有焦大人在,料想他也不敢做什么。不過是虛與委蛇一番罷了,表面功夫這種事,我也是能做的。”
謝映慧卻有些心里沒底:“要么…咱們再租一個宅子吧?租到碼頭那邊去,若是真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離了這里,也免得平南伯府的人從承恩侯府那邊聽到了什么,纏上門來。”
謝慕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謝映慧近日總在擔心平南伯府會對他們兄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只當是安撫這位大姐了,便道:“若要租,就趕緊去租,時間不用太長,有個十來日就差不多了,倒是不需要租得太好。城外好一點兒的出租宅子都是有數的,很容易被人打聽到。一進的院子,租賃的人多,更容易混淆視聽。反正我們只需要撐到承恩公夫人出殯就行了,一些下人可以提前派到三山門那邊去。一進的院子,我們主仆勉強也能住得下。”
兩位妹妹達成共識,謝顯之便點了頭。次日清晨,他就立刻派了精明能干的仆人,謹慎地出門去尋租房的中人了。
誰知道,前些天還很好租的房子,今日竟變得搶手起來。仆人在中人處看了幾處宅子的資料,都覺得不滿意,細問了原委,頓時顧不上差使了,飛奔回去向小主子們報告了最新的變故。
據說,報恩寺二月初八有祝圣法會,連宮里都會派人出來,因此京中王公勛貴、文武百官,都紛紛派人在報恩寺周邊租房住店,把空的房源都幾乎搶光了,就算有剩的,那宅子也沒法住人。
謝家兄妹不由得面面相覷。不過是一個祝圣法會罷了,為何會吸引這么多人前來?難道這里頭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