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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捷徑

熊貓書庫    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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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慕林沒用兩天功夫,就用那套簡易至極的紙版做出了一件厚棉布單衫,眼下這個季節正好穿,只要再配上件半袖比甲就行了。

  就連半袖的比甲,謝慕林也將就著用了這套紙版,只需要裁剪時調整一下尺寸。

  做大衣裳可能不合適,但一般家常上衣,這套紙版足夠用了。她打版的時候有注意留出余地,因此做出來的衣裳很是合身,并不會顯得窄小。

  她把這個法子告訴了家里人,文氏還夸好呢。這樣做衣裳,不但合身,又能省布,對于剛學裁衣的女孩子而言,更不容易出差錯。

  謝映芬就立刻學會了,還照著這個法子,給自己裁了一件單衫,雖然因為針腳不太好看,只敢留著睡覺時穿,但她依然覺得美滋滋的。全班的小女孩里頭,還沒把一片式的單裙做好,就先學會了做單衫的,她可是頭一個呢。

  因為太想要顯擺了,謝映芬再次裁出一件厚布秋衣之后,就央了謝顯之屋里侍候的菖莆幫忙縫合,做出一件很合身又針腳細密的秋衫,等下一次閨學上課時,就穿到學里去了。因為她穿得好看,自然引來了同窗族姐妹們的注意,紛紛來詢問這是否她新做的秋衣。

  謝映芬便“誠實”地告訴她們,衣裳是自己親手裁的,只是請了家里的丫頭縫好,但也算是自己親手做的衣裳了。女孩子們頓時圍著她嘰嘰喳喳問起來。

  縫線沒什么難的,不過是水磨功夫,認真多練幾年就是了,但裁衣這種事,向來很考天賦。她們當中有人針線功夫好,卻不擅長裁衣,有人學裁衣還算應付得來,卻也做不到這么合身,自然想要知道謝映芬在這上頭有什么秘決了。

  畢竟上一回上課的時候,謝映芬還連條裙子都沒裁好呢。正常人哪兒能進步得這么快?

  謝慕林并不在意這些小決竅外傳,謝映芬便沒有瞞著同窗們。族里的小姐妹們聽說還有這種取巧的法子,只要用舊衣剪出紙樣來,再照著紙樣裁布,就不用擔心會做出一邊袖子長、一邊袖子短,又或是歪歪扭扭的衣裳來了,頓時大感興趣,紛紛上三房的門來向謝慕林請教。謝慕林便爽快地教給了她們。

  這法子雖然有些取巧了,但大家只要想到,也不是沒人在學裁衣時用舊衣裳做樣版的,如今只不過是多用了一張紙罷了,反而更省事方便些,不必次次都要將衣裳取出來比劃,就連閨學里的先生們,也不多說什么了。她們只是額外叮囑女孩子們,不能因為有了取巧的法子,就忘了苦練基本功。因為她們將來要做新衣裳時,未必每次都有合身的舊衣可以做參考的,想要掌握量體裁衣的本事,還得下苦功。

  先生們的教導,謝慕林等人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至于將來用哪種法子做衣裳,那就得看各人的想法了。能走捷徑,又為什么不走呢?

  謝慕林學會了做裙子,又學了單衫,學習進度比姐妹們都要超前一些。閨學的先生便叫她先停下來,鞏固一下所學,將基本功多練練,等到其他女孩子們的進度趕上來了,再繼續學下去。

  謝慕林也不在意,便開始研究如何做各種式樣的單衫,寬袖的,窄袖的,半袖的,甚至還有男裝,能學的東西多著呢!

  她甚至在私底下問自家哥哥謝謹之借了一件舊衣裳過來,研究是否也能打個紙版了。如果用這種法子,也能給兄弟們做衣裳,每次換季前,家里給大家制新衣時,就能輕松許多。謝家如今下人數量大幅度減少,又不想次次都花高價找外頭的專業裁縫做衣裳,因此每每換季,文氏都要帶著家里的女眷忙活好久,謝慕林與謝映芬小姐妹倆也要搭把手呢。倘若能有法子減輕大家的負擔,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謝慕林等人忙活著學習裁衣的時候,京中的謝映慧又一次來信了。

  謝映慧已經收到了父親謝璞從北平送回金陵的家書。從前她對父親的觀感不太好,但如今看到父親在家書中對她的種種安慰與鼓勵,她竟然覺得很想哭。她以前對親生父親真是誤會太多了。其實父親真真是個明事理的人,品性也清正,對曹家的許多行事手段并不贊同。知道她脫離曹家生活,他還感到十分欣慰,可見他本人從來都沒有過依仗曹家飛黃騰達的想法。

  母親曹氏身邊的人,從前對她說那么多不符合事實的話,讓她對父親產生了那么多誤會,到底是打著什么主意呢?!

  謝映慧心里又給外家添了一筆罪行,對父親的觀感卻大有改觀。她如今也不是很相信身邊侍候的人,有什么心里話也不太敢跟身邊的人提,因此只能在家書中向哥哥傾訴了。

  謝映慧還在家書里提起了謝映容,說她接到父親的信后,由于當日天色已晚,便等到第二天,才上了卞家的門去接妹妹。但不知怎么回事,謝映容竟在半夜里發起燒來,病得起不來床了。卞家的人很是自責,道是卞大姑娘不小心,才害得謝映容生病了。雖然知道謝璞命人接走女兒,是名正言順的,卻擔心謝映容在轉移途中病情加重的話,卞大姑娘的罪過就大了。于是卞家人很客氣地向謝映慧請求,讓他們將謝映容留在家里照顧,等她病好了,再送回珍珠橋謝家大宅去。

  謝映慧不好駁了卞家人的請求,她見謝映容確實燒得不輕,要是路上真有個什么不妥,豈不是她的責任?況且謝映容看上去只是忽然感染了風寒,吃幾天藥,估計就好了,遲幾日早幾日回家,差別都不大。謝映慧自己都還沒決定,要不要回湖陰老家與家人團聚呢,這幾日她還拖得起。

  謝映慧就這么空手回了家,只是當她從蔡老田處聽說,昨兒夜里,金姨娘曾經以藥膏用完了,急需買新的為理由,在大門口叫了一個在附近轉悠著替人跑腿打雜的少年,派他去市集上買藥膏,還特地付了一兩銀子的跑腿費,就覺得不對勁了。

  蔡老田夫妻認為這一兩銀子的跑腿費很可疑。附近那幾個受雇幫人跑腿的少年人,跑腿費的行情不過是十來二十文一次罷了,便宜得很,就算給賞錢,也不過是一二百文。金姨娘用得著花上一兩?況且她沒病沒痛的,什么藥膏這么要緊,還要連夜去買,一晚上都等不得?而既然是這么要緊的藥膏,金姨娘又為何不趁早買好呢?

  謝映慧于是便懷疑,金姨娘可能得到了消息,知道謝璞要打發人接謝映容回家,便連夜叫跑腿的小子給后者送了信。于是,謝映容就這么恰好在半夜里發了燒,責任還算在了卞大姑娘頭上。

  謝映慧簡直要氣得笑了,她見過卞家請來的大夫是如何替謝映容診斷的,知道后者是真的病了,并不是裝的。她真想不明白,謝映容為何就非要賴在卞家不走了呢?付出那么大的代價,讓自己病得這么嚴重,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會好起來,又是否會留下后患,真的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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