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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之與謝映容順利地回到了李家。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沒有見到任何意外的人。
謝映容一踏進李家的門,整個人就變得無精打采的,連謝慕林問她:“打算拿買回來的藥材做什么湯?”也沒有回答,甚至不曾去給謝老太太請安報告,就直接回房間躺去了。
謝慕林見狀,就知道她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小聲問謝謹之。謝謹之平靜地回答:“沒什么,我讓嚴濟堂的人看住她,沒讓她出去。她興許是想去逛一逛的,沒能去成,覺得掃興了吧?”
謝慕林迅速瞥了坐在廊下做小首飾的張俏姐與廚房里忙活的王媽一眼,心領神會地笑道:“三妹妹真是孩子氣,二哥這也是為她的安全著想嘛。”便不再多說,跑去與王媽一道擺弄謝映容買回來的藥材。補湯什么的,謝慕林也知道幾個方子,做給老太太吃,一點壓力都沒有。
可她為什么要做?是謝映容要向謝老太太盡孝,做姐姐的怎能跟她搶功?
謝慕林一邊挑出自己要用的藥材,一邊示意王媽將謝映容那份另外放好,預備謝映容來下廚。
等忙完了自己的事,她回房時還不忘提醒謝映容一句,別忘了要給老太太燉補品的事,聽得謝映容面色發白,顧不得繼續收拾心情了,草草整理了一下衣裳頭發,就朝廚房方向奔去。
謝慕林心想,自己真是個好姐姐呢!
等到身邊沒人時,她方才去問謝謹之,前往估衣廊的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
謝謹之就把詳情跟她說了,還提到自己告訴江家兄弟,謝映容癡戀江玉良,甚至有過給他做外室的念頭。
謝慕林吃驚地笑了:“這…這不是張冠李戴嗎?三妹妹應該沒有這個想法吧?”
謝謹之輕描淡寫地表示:“反正她說的本來就是胡話,何必把你牽扯進去?讓江玉良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就行了。江家兄弟知道分寸,不會往外散播流言,敗壞她的名聲,但也不會輕信她的話,對你生出任何誤會。這樣就挺好的,以后別再讓她隨意出門,省得再鬧出什么張玉良、李玉良的笑話來。”
謝慕林聽得忍不住笑了又笑,心想謝映容要是知道謝謹之對江家兄弟說了什么,恐怕要吐血了。不過,謝映容現在感興趣的對象,應該還有那個程篤吧?就算江家兄弟死會了,只要他倆不把這種緋聞秩事傳出去,讓程篤知道,謝映容就還有希望。
算了,謝慕林覺得自己真不知道謝映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反正這姑娘不是聰明人,也沒什么行動力,只是整天胡思亂想的話,就由得她去吧。
接著,謝謹之又從懷里取出一小疊紙來,遞給謝慕林:“二妹妹替我收起來吧。回頭等三弟回來了,交一張給他,拿到外頭去換成碎銀子或小額的銀票,預備日常使用。三弟常在外頭跑,也需要有錢傍身。總靠你做些小首飾,賣些糕點方子攢錢,也不是長久之道。”
謝慕林吃了一驚,她發現謝謹之遞給她的,是一疊八張的銀票,每張都是五十兩銀子的面額。銀票有七八成新,上頭印著京城最有名的一家大錢莊的名號。
她忙問謝謹之:“這是哪里來的?”
謝謹之的表情非常平靜:“江紹良給的。曹家懸賞那兩個賊,給出的賞格是每人一百五十兩銀子,兩人合共三百兩。我不想跟曹家人打交道,但江紹良說不能叫我吃了虧,所以自掏腰包給了我三百兩,又另行再補了一百兩,作為謝銀。這件事我們兄妹三人心里有數就行了,往后不必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回頭三弟回來了,你也記得囑咐他一句,省得他與曹榮等人來往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
謝慕林還是非常吃驚,這事兒是不是有些古怪:“為什么江紹良要掏出這么多錢給你?你只是把消息告訴了他,又沒有真的幫他抓到了人。”
謝謹之笑笑:“怎能幫他抓到人?他恐怕更希望曹家找不到那兩個人吧?我將消息告訴他,算是相當及時了。那對小偷夫妻已經在改換裝束,想必很快就會離開京城。就算他們曾在北門橋一帶露過面,泄露了行蹤,等曹家人聞訊趕來,也找不到人了。”他頓了一頓,“又或許他們找到了人,卻發現不是他們想要找的人。”
這話有些象繞口令。謝慕林初時有些糊涂,但慢慢地醒過神來了。她小聲問謝謹之:“那對小偷夫妻…跟江紹良有什么關系嗎?難道他們偷走江紹良與曹大小姐的玉佩,破壞了王安貴長女的陰謀這事兒…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內情?江紹良給你四百兩銀子,是不是在收買你閉嘴?”
謝謹之忍不住笑出了聲:“別想太多。他是真不知道那兩人的下落,但如今既然知道了,便曉得該如何安排了。我從前曾提過,江紹良這個人,性情為人跟他父母是不一樣的。他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奈何家世背景不允許他隨心所欲,他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去達成目的。我雖然厭惡江侍郎夫婦為人,但沒打算破壞江紹良的打算。他做事留下了漏洞,我伸手替他補上了。他心里感我的恩,便會有所回報。這四百兩銀子,僅是他對江家背信棄義之舉的賠償,但他要回報我的,當然不會僅僅是浮財而已。三妹妹不必太過在意,只需要將銀票收好了,預備日后花費就行了。”
雖然謝璞說過,過不了多久,官府就會把二房被抄沒的產業還回來了,但長房的產業天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到謝家人手中?謝家這一大群老弱婦孺,若都要靠二房的產業養活,還要操心謝璞日后起復之事,那點銀子怎么夠使?如今能貼補一點是一點…
謝謹之非常有憂患意識地跟妹妹分析,謝宅原本是在曹氏主持下建起來的,將來也不知是否能回到謝家人手中,就算能回,他也傾向于二房另立門戶,今后不要再跟長房住在一處了。那么一來,二房到時候就需要在京城置宅,那花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是二房長子,要替母親分憂的,這筆錢先瞞著文氏,日后宅子買回來了,再給母親一個驚喜…
謝謹之說得很好聽,但謝慕林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先斬后奏”的精髓,愉快地與兄長達成了共識。
這天的晚飯,謝老太太吃到了謝映容的孝心補湯,但味道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平平無奇。她勉強接受了孫女兒的孝心,只是心里還有些嫌棄。無奈幾個孫女兒,最小的謝映芬沒學過廚藝,謝映真做得一手好湯羹好糕點,卻沒什么孝心,她也只能指望一個嬌生慣養的謝映容了,不能要求太多。
這么一想,謝老太太的心情還算是不錯。然而,晚飯還沒結束,她的好心情就先結束了。
出了遠門的謝謹昆終于回到了金陵城。他顧不得風塵仆仆,連夜就找上了李家的門。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特地從老家趕來的老父親謝澤山,宗房族長。
同時,也是謝老太太的夫家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