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作他日,陸凌峰絕對不敢如此放肆。
在天協城,當著蕭元的面做這種不光彩的小動作,那就是在自尋死路。
更何況,還有其他三大勢力的掌門也在,陸凌峰的做法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但他還是選擇這樣做了,而且心里還非常有把握不會出事。
五大勢力百年來都相互制衡著,彼此都想將對方壓住,甚至吞并。近年來,這種事情更是越演越烈。
半年前的那件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流云派,注定了要徹底消失。尤其是那四大勢力,更是樂得其見。
陸凌峰這么做,正是四大勢力想要的,又怎么可能會被阻止呢?
就像陸凌峰所想那樣,他的一切動作都沒法逃得過臺上五人的眼睛,一舉一動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沒有一個人去制止。
陸家如此,四大勢力剛好來個借刀殺人,又何樂而不為?
至于散修老頭,他也不會去做什么,以免同時得罪四大勢力。說得直白點,他這次過來,也就是撐個人頭罷了。
流云派沒有武師強者,陸家這樣做也沒有任何后顧之憂,陸凌峰可放心大膽的施展。
但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流云派不僅有武師強者,而且還是個從地球穿越而來、并獲得了金手指的強者。
故而,從陸凌峰剛提出來要先和流云派較量時,夏墨就知道他會在背后做手腳,一直都在關注著他。
后面的這一切,自然也都落入了夏墨的眼中。
但夏墨并沒有做什么太大的舉動,只是嘴角微微揚起,形成一條詭異的弧線,依舊像剛才一樣,領著師弟師妹們戰斗。
在這過程中,夏墨已然于揮劍間蕩出了強大內勁,反沖陸凌峰的威勢而去。
眨眼,兩股無形的威勢碰撞道一起。
只見空氣微微晃動一下,轉瞬又恢復了平靜。
而陸凌峰的那股威勢,也在這一刻被完全碾碎,蕩然無存。
“怎么可能!”
陸凌峰在心中驚呼一句,滿臉不可思議,并轉動著腦袋,朝四處張望。
剛剛,他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要一舉困住流云派的弟子,讓他們無法動彈,從而讓己方的人屠戮。
但威勢還未抵達擂臺,就被一股陡然出現的力道給攪碎,而后消失不見,沒有對流云派弟子造成任何影響。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暗中幫助流云派。而且,出手的人修為極高,至少,比他陸凌峰高。
可現場,除了高臺上的那幾人外,誰還有這個能耐?
想著這些,陸凌峰又看向高臺,想從表情去判斷,到底是誰在幫助流云派。
但那幾人都搖了搖頭,表明不是他們做的。而且,一個個也滿臉都是疑惑,調動神識查尋隱藏的強者。
然而,任由他們如何感知,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讓陸凌峰非常惱怒,也非常擔憂。
要是流云派真的有可怕強者庇護,陸家想要成為頂級勢力的美夢就得破滅。甚至,連滅門都極有可能。
能夠在這種時候陡然出手,又能讓在場的強者發覺不了,此人的修為絕對是八星武師,甚至是九星武師。
這么可怕的強者,對于陸家來說就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只要對方出手,他們陸家滅門也不是太難。
要知道,每一個境界中,后三重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打個比方說,一個擁有六星武師境界的武者,在大眾眼中已經非常恐怖,舉手投足間都能決定生死。
但面對后三重,也就是七星、八星、九星的武師,六星武師就是螻蟻。
而后三重中,每提升一重,戰力又可飆升數倍,乃至十數倍,同樣視低階的武者為螻蟻一般。
所以,陸家要是招惹到了八星武師,基本就可以宣布覆滅了。
陸凌峰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著急,將目光投向臺上的蕭元,希望他能幫助自己。
但他看到的是,蕭元在搖頭。
陸凌峰的大腦就像被什么東西猛砸了一下,嗡嗡直響,冷汗從毛孔中不停冒出。
“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
陸凌峰著急得團團轉,希望能夠想出一個可以避免陸家覆滅的辦法。
可還沒等他有一點頭緒,擂臺上發生了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
此時,已然被流云派弟子逼退了好幾丈的陸家精英就像是中了什么詛咒一般,人人都舉著手中的鐵錘,站在原地不動。
哪怕是看到對方的長劍已經朝自己襲來,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見狀,四周的觀眾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陸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了?為何都像木樁一樣,不動了?”
“難道,他們已經被流云派弟子的強橫嚇破了膽,忘記還擊和躲避了?”
“我看不像,他們眼中都充滿著驚恐,胳膊上青筋凸起,該是在奮力想動,但卻又不能動彈分毫。”
“難道…他們中了邪術?”
聽到邪術二字,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有不少還打了個寒顫。
邪術,那可是傳說中的陰險手段,很強很詭異,常常令人防不勝防,是任何人都忌憚的存在。
要是流云派的人修煉了邪術,那天協城今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啊,生靈涂炭嗎?
不僅僅是眾人,臺上的那幾位強者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一號擂臺,心中驚駭不已。
當然,最心顫的是陸凌峰。
他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也知道對方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咽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不~~~”
想到家族的精英就要隕落在流云派弟子的劍下,陸凌峰忍不住打喊了一句,并朝擂臺沖去。
只可惜,他動作還是太慢了,根本沒法阻止這一切。
流云派的弟子,見對方不動后也先是一愣,但隨即聽到了夏墨下達的擊殺口令,便不再多想,揮劍劈刺。
咻咻咻…
剎那,長劍破空,寒芒閃爍,劃過了陸家精英的脖子。
噗噗噗…
聲聲刺破聲中,一股股血霧噴涌,拋灑擂臺長空,映出了道道怪異彩虹。
乒乒乓乓…
一把把鐵錘墜落在擂臺上,不停滾動,有些順著邊緣掉落下來。
陸家精英則一個個捂著噴血的脖子,口中也不停涌出鮮血,慢慢栽倒而下,在陣陣抽搐中痛苦死去。
血,依舊在流淌,匯集成溪,從擂臺低處往下淌。
風吹過,帶起陣陣令人作嘔的腥味。
擂臺之上,手提滴血長劍的流云派弟子傲然而立,面容如水一般平靜。
唯有小師妹文馨悅有些微微顫抖,緊緊抓著夏墨的手,讓自己那顆不停狂跳的心漸漸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