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深處,西北區域,有一個水潭。
水潭邊跪著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身后立著一個罩面黑衫人,手中提著一把寒光迸射的刀。
女子美麗的面孔充滿驚恐,也充滿痛苦。
她將目光投向水潭北邊一塊石上。
這塊石頭距她有一丈多距離。
石上坐著一個青年,一身白衣勝雪,臉上掛著溫暖無邪地笑意。
青年是蕭寒雪,跪在地上的女子是梁熒雪。
直到現在,梁熒雪都感覺所經歷的一切如同一場夢。
噩夢。
蕭寒雪去冥崖期間,梁熒雪就被邱無牙囚禁起來。
邱無牙不告訴梁熒雪原委,也不和她說話,只是每日負責給她送飯。不知情的梁熒雪還每日呼喊著她的尋雪。
武林大會后,邱無牙把梁熒雪押來見蕭寒雪。
終于見到蕭寒雪,當時她撲上去緊抱蕭寒雪,一邊哭一邊讓他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寒雪向她綻出世上最溫暖的笑,如初見她時候的笑容。
但是他卻用最冰冷的語氣對她道:“我不是尋雪,我叫蕭寒雪。我對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我是血月王城的人,而且,我還是血月四魔之首!”
梁熒雪起初根本不相信,她認為蕭寒雪在玩笑。
蕭寒雪用行動證明了他說的不是玩笑。他一掌擊在梁熒雪胸膛。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既不要她命,也不會讓她重傷,只讓她吐幾口血頭腦清醒一下。
梁熒雪被打的口吐鮮血跌在地上。
隨后蕭寒雪運行奇功,將身邊一些東西凝為晶體。
梁熒雪目瞪口呆,這樣奇異功法,她這輩子都未見過。
蕭寒雪還告訴梁熒雪,她生母已經死了,被他割下了腦袋。蕭寒雪還向梁熒雪講了一些殘忍的事情,他講訴的時候語氣平和,就如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蕭寒雪還斬下梁熒雪一根手指,他說不為別的,因為好玩。
那一刻,蕭熒雪心里憧憬的所有美好愿景都崩塌了。
她也終于明白了,這個擁有世上最迷人笑容的男人,比魔鬼還可怕。
蕭寒雪讓她寫血信向九臂天尊求救,若不寫,她會遭受殘忍折磨而死。梁熒雪既不想遭受折磨,更不想喪命,她便在蕭寒雪授意下寫了一份血書給父親。
此刻,梁熒雪看著石上坐著的蕭寒雪,她帶著哭音,用最卑微的口吻道:“寒雪,雖然你是四魔之首,但是對我來說沒什么…我真的愛你。只要你不殺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和你回魔域,我還要給你生孩子。你以前說要生五個,湊個五福臨門。好不好…”
蕭寒雪坐在石上,他手里把玩著一粒小石子。石子在他手中反轉,時爾變成水晶石,時爾又恢復原樣,很是神奇。
蕭寒雪淡聲音:“你在我面前,比這水晶石都透明。你身上有幾顆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其實你恨我。你是為保命才這樣說。”
梁熒雪情緒激動道:“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
蕭寒雪嘴角浮現出一縷嘲弄地笑意,他道:“就算真的,你也自作多情了。我根本沒有愛過你。你只是我的棋子而已。如果說我一生還愛過一個人,她已經死了。她最愛海棠花。我現在也替她報了仇了。你呢,還是聽天由命吧。你能不能活下來,不在我,得看你爹的意思了。如果他真能為你這個女兒付出一切,你便能活。如果不能,你只有死路一條。”
梁熒雪還想說什么,蕭寒雪對邱無牙道:“她再煩我,就把她舌頭割下來。”
邱無牙道:“是!”
梁熒雪嚇得再不敢說話,她跪在那里,面朝水潭,內心驚恐不已,身體不也顫栗著。
又過一會兒,蕭寒雪突然將手中小石朝水潭扔去。
小石在水潭上飛掠,打出一串水漂。
蕭寒雪自語道:“來了。”
果然,暗夜貓引領著天尊和青玉而來。
邱無牙也將刀架在了梁熒雪脖子上。
梁熒雪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看到天尊來了,梁熒雪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朝天尊嘶聲喊叫。
“爹…爹救救女兒!救我…嗚嗚…”
天尊看到女兒跪在水潭邊被人用刀架在脖子已是心疼不已,現在聽到女兒嘶聲呼救,天尊更是感覺心如刀割。
天尊道:“熒雪,爹一定救你!”
蕭寒雪示意天尊不要靠近梁熒雪,讓天尊到石頭邊。
天尊投鼠忌器,現在只能蕭寒雪的話,他和青玉走到蕭寒雪坐的石頭前。
天尊看著蕭寒雪,蕭寒雪朝天尊微笑。
天尊從蕭寒雪身上看到了黃鶯的影子,當年黃鶯常向他綻出無邪地笑容。
如果不是天尊已經知道實情,他真不敢相信黃鶯的兒子竟然是恐怖的四魔之首。
所以現在蕭寒雪的笑在天尊看來,如同魔鬼的笑。
蕭寒雪對天尊道:“熒雪常和我說,你視她如生命,為了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果然,天尊你來了。不愧是當年第一重天,也不愧是當爹的。”
看到青玉一臉警惕不時朝周圍叢林掃瞭,蕭寒雪臉上充滿嘲諷意。
蕭寒雪道:“天尊,告訴這個蠢婆娘,別亂看了。今日,沒有埋伏,沒有陷阱。我若想殺你,用不了這么麻煩,留下魔君和雙頭魔圣就能輕松取你性命了。我都不用出手。我請天尊來,是談‘生意’的。天尊你不想談,隨時都可以走。沒人留你。留你,我還得管飯呢。最近寒雪生活窘迫管不起飯了。”
蕭寒雪的話充滿戲謔味道。
天尊來此途中,也在留心觀察,但是讓他意外,一切正常,根本沒有異樣。
領路的暗夜貓對他也很尊重。
天尊也相信,今日沒有陷阱。
如蕭寒雪所說,他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天尊道:“我相信你的話。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蕭寒雪看了眼青玉,他對天尊道:“讓這個蠢婆子退到一里外,少一尺,熒雪人頭落地。”
天尊讓青玉照著蕭寒雪所說的做。
青玉知道蕭寒雪說到做到,她便退出一里,豈止不少一尺,還多出幾尺。
青玉退下后,蕭寒雪伸了一個懶腰,他對天尊道:“我是血月魔首,也是冥崖黃鶯的兒子,是貨真價實的血盟少主,這些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天尊道:“知道了。”
蕭寒雪道:“那我們先聊聊吧。”
天尊道:“聊什么?”
蕭寒雪看著天尊,臉上笑容變得耐人尋味了,他緩聲道:“先聊聊你和我娘當年的風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