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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一根繩上的螞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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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狼和小主見仿師顏與老嫗笑的詭異,真不知她們安的什么心。

  仿師顏朝二人點出兩指,兩道帶著寒氣指風分別戳在楚狼和小主睡穴上,二人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仿師顏對老嫗道:“本是來此地守他,卻被這對冤家給攪了。也不知他會不會來了?或許他來了,看到我現身他又走了…”

  仿師顏顯得有些失落。

  原來她今晚來此是為守一個人,結果正好撞到小主帶人伏殺楚狼。

  老嫗道:“娘娘生辰快到了,多了一對上好的‘兔子’也是好事。至于他來不來,鬼才知道。”

  仿師顏道:“婆婆你先帶他們走。”

  老嫗道:“那娘娘呢?”

  仿師顏道:“當年他妻兒就死在這水潭邊,今天是他妻兒祭日,他應該來祭啊。我再等會兒,他會來的,畢竟這水潭飄著他妻兒的魂呢…”

  老嫗聽了仿師顏這話心里不是滋味,她道:“娘娘,這么多年過去了。往事只堪哀,何不釋懷放下?為了他,你變了容顏,為了他,你白了發…”

  仿師顏道:“我是你帶大的。你喂我奶水,撫養我長大。就如我娘一樣。所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什么都不隱瞞你。婆婆,我對你說,女人這一生,就算她再冷酷無情,但是至少會有一個男人讓她刻骨銘心。鐫在心上,刻在魂里。不是說忘就忘說放就能放下的。”

  老嫗道:“就算你等到他,又能如何?”

  聽老嫗這么一問,仿師顏面色變得更冷,冷的冒白色寒氣。

  她冰一般目光也充滿傷痛,也充滿恨意。

  “我要問問他,當年對我說的那些話發過的那些誓都是放屁嗎。我要問問他,他和他妻子的兒子是他骨血,那我和他的女兒算什么,是野種嗎?我那可憐的女兒,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如果他不回答我,那我就掏出他的心,我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老嫗聽了仿師顏這番話,心里難過,不覺潸然。她再未說話,發出一聲音沉重嘆息。然后老嫗提了楚狼和小主先離去。

  老嫗走后,仿師顏看著地上那些尸體自語。

  “這里這么多尸體,如果他來了,看到便會警覺,就不會輕易現身了。你們這些該死的人,你們這些該死的尸體…”

  仿師顏朝地上一具尸體隔空一抓,一股寒氣而出裹住那尸體,尸體從地上飛起落在水潭中。

  仿師顏又出手朝地上其余尸體抓去,一股股寒氣而出,一具具尸體,包括散落地上的兵器也都被她吸起扔進水中,沉入潭里。

  清理完尸體,仿師顏身形輕盈而起。

  她隱藏在水潭上方的山壁一處凹陷地方。那凹陷處形如貓兒,坐在里面,月光也映照不到,她身體也隱藏在黑暗中。

  仿師顏看著那水潭,撫著她的白發喃喃自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鬢如霜了啊…”

  仿師顏守了近一個時辰,水潭邊別說人影,連個鬼影也不見。

  最后仿師顏心灰意冷黯然離去。

  仿師顏走后,一個身影出現在水潭東邊。

  此人身形魁梧,頭上戴著斗笠。斗笠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面目。

  他身上背著一個包袱,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水潭前。

  這人看著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潭面,他用沙啞聲音道:“如萍,龍兒,我來看你們了。她將那些腌臜尸體都扔進潭中,污了你們的魂,如果不是看在…我定不饒她。現在我替你們清理干凈…”

  這人身上衣衫突然發出“獵獵”聲響。

  他身體也猛得一震,同時一手而出抓向潭面。

  “嘩”在地一聲響。

  一具尸體帶著一股水柱從潭中飛出。

  然后這具尸朝一方飛去,遠離水潭。

  此人繼續朝潭中抓去,一道道手影沒入潭中,“嘩嘩”之聲不絕,一股股水柱從潭中升起,那些被仿師顏丟進潭中的尸體一具具被這人吸了出來。

  然后這些尸體也都朝遠處飛去。

  此人竟然能將尸體從潭中吸出,武功可見一斑。

  將潭中尸體都清理了,這人蹲在潭邊。他將包袱取下打開,里面是一疊疊的冥錢。他打著火折子,在潭邊燒著那些紙錢。他還取出一壺酒,邊喝邊澆在紙錢上,那些紙錢燃燒的更旺了。

  一陣風吹至,一片片紙灰,帶著星星點點的火光,在潭面上飄舞。

  也在這人身邊飛舞。

  如蝶,抑或是他妻兒的魂。

  他又給自己灌了兩口酒,自言自語道:“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楚狼和小主醒來后,已經是兩日后了。

  距他們被捉地方也有三百多里地了。

  二人身處一間很小石室中。石室西邊靠近房頂處有一個拳頭般大的孔,透進一些微弱的光亮。

  屋中有塊床一般大的破爛木板,更像是一塊爛棺材板。

  算是一張“床”吧。

  石室東墻角放著一個屎尿桶,整間屋子都散發著潮濕惡臭的氣味。二人還看到室中有許多螳螂,還有幾條蜈蚣沿著墻縫在爬。

  二人醒來還發現他倆摟抱在一起躺在木板上。

  而且是臉對臉,嘴對嘴。

  真不知是那些人將二人弄成這樣的姿勢,還是二人昏睡中摟成一團了。

  二人眼開睜見這情形先是一愣,然后小主首先發難,張口便咬楚狼。楚狼立刻還以顏色,用頭撞向小主額頭。

  小主知道楚狼頭硬,如果被楚狼撞上,還不將她撞昏厥了。

  小主也顧不得咬楚狼了,嬌軀朝后急退。

  “錚”一聲,拴著二人的鐵鏈也被扽直。

  鐵鏈只有二尺長,小主再退和楚狼也近在咫尺。

  楚狼一腳踢向小主,小主也起腳踹在楚狼腳上。盡管小主武功勝楚狼一籌,但是被拴在一處,楚狼又骨硬如鐵,她真占不到便宜。

  近身而戰,楚狼反而占優勢。

  小主叫道:“我們落到這地步,如果還繼續相互殘殺誰都活不了!”

  楚狼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楚狼道:“我問件事,如果你如實回答,那這筆賬就先記下日后和你算。不然我不睡覺,只要你睡著,我就弄死你。看誰耗得過誰!”

  小主知道楚狼是說到做到,為了活命她只得妥協。

  小主換了副可憐模樣,她道:“你問吧。”

  楚狼盯著她道:“你們找到河王,他是死了還是活著?你們將他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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