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高興個屁,患者身上還有大面積燒傷呢!”
“快,麻醉師!劉麻醉,劉麻醉,你他娘的死哪去了?!”
手術室在一片喜悅之中,又呈現一種忙亂,但這種忙亂很快就有條不紊起來。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陸云身心俱疲,趁醫生護士都沒注意,緩緩退了出去。
他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坐著歇息。
幾分鐘后,他看到一個淚眼婆娑的女子由一個護士帶領著朝這邊而來。
他猜想,那大概是劉光明的妻子吧!
看起來是很賢惠的女子。
陸云站起身,朝那女人道:“放心吧,都沒事了。”
女子一臉悲慟,眼圈都腫成紅棗了,“謝謝。”
陸云笑了一下,走了。
女子揪心地望了會手術室,終于回頭,問身旁的護士:“剛剛…那誰啊?”
護士愣了愣,“你不認識?”
女子搖了搖頭,心想,大概是某個好心人吧!
隨后,望著手術室的方向,內心又緊緊揪了起來。
陸云太疲憊了。
那種身體像是空瓶子的感覺再度襲來。
醫院門口有個包子鋪,他直接買了四十個饅頭和兩杯豆漿。
滿滿兩大袋子。
朝四手二八杠的車籃里一放,給鎖解了,朝旁邊的一個公園推去。
路上碰到個毛孩子,穿著身校服,也不知什么眼神,以為他是賣饅頭的,揮舞著手里的五塊錢。
“來兩個。”
這倒霉孩子!
“你語文是不是很差?”
“你怎么知道?”
“體育也很差?”
“你怎么又知道?”毛孩子扶了扶鼻梁上的“厚瓶底”,“你是不是偷偷跟蹤我?”
陸云神秘一笑。
毛孩子面上的表情立馬驚恐了。
轉身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大叫:“李雷,李雷,快救救我啊,我被FBI盯上啦!”
陸云推車進了公園,支好車,就席地而坐吃起饅頭來。
他毫不顧忌周圍人驚異的目光,自顧狼吞虎咽。
直吃了三十個,才覺得稍微好了一點,身體沒那么空了。
不遠處的矮樹叢后面,兩個毛孩子蹲在一起,賊頭賊腦地朝這邊張望,臉頰卻總是一抽一抽的。
“這是個狠人啊!我勸你還是別報仇了吧!”
“怎么了?”
“我聽我爺爺說,一個饅頭泡水后就變成了三個大,你想他一口氣吃了那么多,絕對是打著自己把自己撐死的念頭,然后好去騙保啊!”
“這招…是有點狠啊!”
“嗯嗯。”
“不過你怎么知道一個饅頭泡水后會變成三個大?”
“我聽我爺爺說的,他說他的爺爺在八歲的時候就是一連吃了七個饅頭,又喝了很多水,結果就被撐死了。”
“好恐怖——!”
“是啊是啊,這是個狠人,趁他還沒發現我們,我們趕快走吧!”
陸云回了學校。
瞅瞅時間,下午一點,于是又去食堂吃了頓飯。
離開時,又打包了一份。
然后,回了宿舍。
彼時,黃胖子正光著膀子在電腦前奮戰,臉上眼屎一堆一堆的。
“上啊,亞索,干他啊!我日,你他娘的比老子還猥瑣!”
“斬殺,斬殺他啊!”
“日哦,完全看不下去了啊!”
胖子扶額,聲音很大很憤懣,從視頻可以看見對面的人更憤懣,聲音也更大。
“叫個雞毛啊叫!每次還不都是你沖在最前面!再說,我那叫猥瑣嗎?高手過招,殺敵往往只在瞬息之間,我那是在找他的破綻!”
黃胖子沉默片刻,幽幽一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對面也沉默了一會,揮揮手,“算了,你說的有道理,咱倆何必自相殘殺呢!”
“我說的你還沒明白啊?”
“什么沒明白?”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說你,你不能反駁!”
“憑什么是我不能反駁而不是你?”對面一下急了。
黃胖子看他一眼,笑了一下,雙眼中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彩來,“你還想不想上白銀了?”
陸云將打包的飯菜往桌上一放,就不理這“菜雞互啄”的一對了,躺倒在床上休憩。
黃胖子在發出了最后一句囂張的話后,終于關閉了視頻,退出了游戲,開始吃飯。
“云啊,你上午跑哪去了?”
“出去轉了轉。”
“也不帶我。”黃胖子埋怨了一句,“害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只能在宿舍里打游戲。”
瞇了半小時,陸云便起來。
黃庭也停止了玩手機,隨便找了個體恤衫套上,二人結伴去教室上課。
大四了,課程已經很少了,許多人都已經外出找工作實習。
而陸云和黃庭這種就比較尷尬了,考古系的。
想找一份對口的工作,很難。
最好的便是能進哪個科考隊或者研究所博物館之類的。
路上,陸云問黃庭:“胖子,如果讓你擁有一項異能,你希望是什么?”
黃庭想也不想道:“那肯定是透視眼啊!”
“透視眼?”
“對啊,你看這路上美女繽紛,我透視眼一開,就可以研究是白的還是黑的,是紅的還是紫的。”
“你就不能說點正經的?”
“我想的也是正經的啊!”黃庭振振有詞道,“你想想,我們是干嘛的,考古的啊!有了透視眼,我隨便看一眼,就知道哪里有寶藏,很快就能揚名考古界。閑暇沒事的時候呢,我就可以去文化園轉轉,淘淘寶貝啦賺賺零花錢什么的。若是看哪個大拿不順眼,我就專門去找他對賭,狠狠打他的臉。有財有名,香車美人,這絕對是yy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經典橋段快意人生啊!”
他突突突的跟機關槍一般,說的嘴噴白沫,一臉神往,就差手舞足蹈了。
陸云看他一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的臆想,“哎,醒醒,醒醒,你四級還沒過呢!”
黃庭扭頭恨恨看著陸云,“你可真殘忍!”
他們進了教室,沒多久,上課鈴響,夫子劉進來了。
夫子劉,本名劉金水,才三十出頭的年紀滿頭秀發就與他分了家,只剩下些許老弱病殘還在茍延殘喘,堅決落實地區支援中央的重任。
胖子對這人很看不慣,用他的話來說,這家伙長得丑也就罷了,還不知收斂,總愛拿出一副老師的姿態教訓人。
“其實你不用來的。”陸云朝黃庭道。
“我在宿舍睡不著。”黃庭打了個哈欠。
沒十秒,就趴桌子上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