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淮的嘲笑,似是觸到了血刀門的軟肋。
三十名血衣高手,氣息陡然一寒,剛剛凝聚而來的眾人之血,通然帶著眾人的實力提升。
三十柄長刀,竟是有武學九道的攻擊力度!
這一刀,血刀門要讓江湖人銘記他們。
胡言歌似是為了解除眾人的顧慮,聲音中帶著一絲肯定道:
“放心吧,諸位的家人,將被我血刀門終生照顧,榮華富貴,無窮盡也!”
一語定心,三十人聲線一提,徑自向著戒吹身后的閻紀淮進攻而來。
距離閻紀淮僅有三步之時,三十名血刀門高手中,有二十八人竟是蹬地而回,越過亡國士卒,直逼楚烈城門前的皇恩榜高手們。
閻紀淮也沒想到對方還會有這般變故,情急之下,一手揮出金算盤,絕強之力瞬間將血刀門高手的頭顱斬去。
可戒吹的另一側,還有一柄奪命長刀,若是被他揮下,戒吹必然會性命全無。
若是他松開正在幫戒吹修復身體的左手,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會功虧一簣了。
眼見危機之時,閻紀淮嘴角一笑,慈眉善目的笑容,綻放在他身后的佛之法身上。
他還不能像戒吹那般,讓法身隨意行動,但是他自己卻可以隨意行動。
揮下長刀的血刀門高手,眼看著就要一刀建功,卻不想眼前一花,金身的閻紀淮竟是出現在他的長刀之前。
閻紀淮生生用肩膀擋下了這絕強的一擊。
長刀砍入閻紀淮的肩頭,借著肩胛骨卡住這長刀,閻紀淮回頭看向身后的血衣男子,冷聲道:
“你聽得到亡魂的哭泣么?”
佛音陣陣,聲聲入魂!
握著長刀的男子,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剛剛被他斬殺的百名士卒,竟是攜帶著斷臂殘身,步步向他走來。
肝膽俱裂,血刀門男子,竟是當場暴斃。
看著對方倒下,閻紀淮這才大口咳出陣陣鮮血。
本在給戒吹傳功治療的他,遭受堪比武學九道攻擊的同時,又強行調動佛源之力用出佛音殺敵。
此刻,閻紀淮的體內,已然混亂成了一鍋粥。
若是他盤腿調息,憑著真佛之力,必然可以繼續存活下去。
只是站在戒吹身前的他,咬著下嘴唇,笑著道:
“戒吹大師,法嚴可在世間傳不了道,剩下的路,還是請您自己走吧…”
另一邊,黃三千瞧見二十八名血刀門高手,夾雜著拼上性命的一擊沖來,當即揮動三千金絲迎敵。
金絲一閃,憑著武學九道之力,黃三千瞬秒九人。
這也已經是他的極限,黃三千其余攻擊,甚至還沒觸碰到對手,便被那血刀蕩開。
還有十九人!
若是讓這十九人攻破這里,楚烈門必然不保!
拳霸宋韋掙扎著站起身,緩步向前,輕聲道:
“戚胡琉這姑娘,倒是貞烈的很,我一介武夫,豈能輸給女流?”
步履蹣跚的他,聲音確實越來越大:
“江湖早有十八般武器,真正鍛體之人,唯有體宗一門。
武乾蒼那老家伙,就是走得早了點…”
說著,宋韋竟是凌空踏步而起。
說那江湖曾有拳法萬千,唯有宋韋獨得拳霸一名,倒不是說他能百戰百勝,奪得拳法第一。
而是這家伙從不怕輸,今日敗了,明日再來,長此以往,江湖中的名流拳家,竟是被他悉數了解。
別人練拳靠悟,他練拳靠挨揍。
楚烈城前,艷陽高照,禿頭的宋韋這一刻映射著陽光,竟是有金光庇體的模樣。
“此拳名,不退!”
硬撐著先前大戰的傷體,宋韋徑直朝著身前十九人揮出生命中的最后一拳。
拳風大陣,不退拳,怒退血刀門十九人。
一人之拳,竟是阻攔武學九道的攻擊十九道。
血刀門十九人同時吐血,落地之時,身形不變,借力而回,再次朝著楚烈城門而來。
只是十九人越過宋韋的尸體時,下意識地避開了對方。
宋韋就這樣保持著揮拳的姿勢,離開了這片江湖。
干瘦的冶馳,緩緩站起身,看著沖來的十九人,咧嘴一笑道:
“黃三千,朱日…
這輩子老子是宰不了你們了,下輩子老子必殺你們。”
騰空而起,乞皇冶馳直奔近身的三名血刀門高手。
“可曾聽聞,我丐幫絕學,天下無狗?”
雙手橫出,凌空變爪,冶馳的雙手如同寒劍一般,同時捏住了兩名血刀門高手的喉嚨。
三人壓根就沒想到,這冶馳會直接迎刀而來。
三柄長刀瞬間沒入冶馳的腹部,借著受力的瞬間,捏碎兩人喉嚨的冶馳,雙手一合,雙峰貫耳!
四人身軀同時落地,血刀門三人的頭顱偏離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三人跪在冶馳身前,卻是如同行李一般,讓那冶馳立而不倒。
“老頭!”
岳嵐手中紙劍一抖,就要直沖而出。
十年不出劍,岳嵐和冶馳相遇后,便有忘年之交的感情生出,看著冶馳慷慨赴死,岳嵐如何能不懂老家伙的心思?
行者白凡,無耳漁翁樊鄔月,這兩個丐幫長老成為遮天的傀儡源頭,身為丐幫幫主的冶馳,深覺愧對楚皇,這才會留在楚烈城。
不曾想,這家伙,竟是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只是岳嵐還未動身,卻被一男一女按住了肩頭。
皇恩榜第十一的江準,拍了拍岳嵐的后背,笑著道:
“這江湖,可還沒到要讓年輕人,死在我們這群老家伙前面的時候。”
江準回頭看了眼卜算子,一生只得到了卜算子身子,卻沒得到卜算子心的江準,微微搖頭道:
“我江準三歲習武,十歲小宗師,十八歲大宗師,二十五歲登堂入室,三十歲成就武學一道。
縱是我被譽為不可多得的天才,終究是被李趨和瞿盡那家伙遮蓋了風頭。
被那兩個怪物欺壓了一輩子,臨了了卻是要為他的楚國賣身,想來心頭還是有點不舒服。
只不過,要論這江湖我最佩服誰,還是佩服我自己!
眷戀李趨的女子,卻是被我得到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