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聽到這里,擺了擺手,疑惑問道:“這么說,展風是從那個時候進了靜萍縣衙做捕快的,可是那慶伯是誰,他又緣何陪著慶月姑娘來到村鎮居住?”
晴茹輕嘆一聲,回眸對戴洛說道:“戴哥哥,這件事你不知!陳大哥他驗了尸體,想必他此時已經知道其中原委了!”
陳緣義看著晴茹,點了點頭,爾后說道:“事已至此,一切謎題都解開了!”
陳緣義說道:“我查驗尸體時,便發現了奇怪之處,既然慶伯的死因是一劍穿心,那緣何又要放火燒毀其臉龐,如此豈不是多此一舉?如今我終于明白了,那具尸體,根本不是慶伯,甚至于,壓根就沒有慶伯這個人!”
“沒有慶伯這個人?”戴洛不解,“那我們先前所見到的是?”
陳緣義淡淡一笑,說道:“慶伯原本就是展風偽裝的!”
“陳大哥!”慶月聞言,驚異地望著陳緣義,顯然陳緣義所說,令其震驚!
晴茹微微一笑,說道:“陳大哥所說不錯,我們和慶伯,統共只見了一面,此后再也沒有見過他!吃飯時慶月姑娘也說,將飯菜端入房中,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個時候,想必那位瞎瘸子慶伯,已馬不停蹄趕往縣衙了吧?”
“哼!”展風冷冷一笑,沉聲說道,“慕姑娘,如你所言,豈不是荒謬至極,慶伯一個瞎瘸子,如何行走,更不能去數十里之外的靜萍縣衙!”
晴茹卻連連搖頭,輕聲笑道:“展捕頭,事已至此你還要讓我挑明了說嗎?”晴茹看著展風依舊是那般傲然神態,冷哼一聲,說道,“其實我們看到的慶伯,分明就是展捕頭偽裝的!”
“不錯!”陳緣義聞言,亦頻頻點頭。
“什么?”戴洛仍然一片茫然不解,凝聲問道,“怎地慶伯會是展風?”
“對呀!”展風亦淡淡一笑,“我可是靜萍縣的捕快,如何成了那瞎瘸子?”
“陳大哥,接下來便由你說罷!”晴茹笑。
“好!”陳緣義點了點頭,回眸望著展風,沉聲說道,“我去了驗尸房,在仵作的陪同下查驗了慶伯的尸體,一來便是我所說,他面目可非,無法辨認,難以斷定其真實身份!”
“二來,我在臨走之時無意間發現此人手上竟有著厚厚的幾層老繭,但是在之后,我去拜訪探望慶月姑娘時,慶月姑娘和我說過,由于慶伯身體不好,從未干過農活!”
“試想一位不務農活,每日在家中休息安養的瞎瘸子,怎地在手上會有厚厚的幾層老繭?”陳緣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且從這個時間段來推斷,唯一的可能便是展捕頭你偽裝成了慶伯,而那所謂的慶伯的尸首,便是前不久在村鎮東頭一戶剛剛去世的老人吧?”
陳緣義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龍公子查探得已十分詳細,龍公子,你便說說罷!”
“嗯!”明楨皇帝點了點頭,凝聲說道,“我和晴茹在村鎮中查找線索,一時之間沒有結果,但是我無意間卻聽到村鎮東頭有一戶人家中的老人剛剛去世!”
“而且就在抬棺安葬的途中,竟發生了一件怪事,那棺材在四人抬舉下,竟顯得極為輕盈!當時抬棺之人已有幾分懷疑不解,只不過他們畢竟只是終人之事,此事和他們沒有直接關系,而死人在一定時間后確實會變得輕盈,何況還是一位骨瘦如柴,因病而亡的老人家?”
“就是這樣,在他們將死者入館之前,你已將尸體掉包,更用大火焚毀了其面容,致使無法辨別!”
“這一系列事情聯系起來,展捕頭,你覺得你還能逃脫得了罪責嗎?”明楨皇帝冷冷說道。
展風朗聲一笑,拊掌贊嘆道:“好,你們幾人果然聰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最初本想將此事嫁禍給龍兄,而龍兄的紫嬰劍,也是我讓妹子故意藏了起來,是以龍兄才忘記拿劍,只不過沒想到回來的卻是戴洛,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并不影響我的計劃!”
“只是我沒想到,你們竟如此聰明,我的計劃終究被識破了,我想若是我們早些年相交,我定會和你們成為知己!”
“展捕頭!”陳緣義望著他,面色露出萬分無奈,凝聲說道,“人生在世,父母生養之恩遠比天大,你經歷了喪父之痛,我能感同身受!”陳緣義回想起陳一鳴和王藝云戰亡時的歷歷場景,不禁亦悲從中來!
“只是我們活在世上,亦不能每日沉浸于仇恨痛苦之中!”陳緣義此時已頗有感悟,在和戴洛、慕晴茹相處之后,更知人生在世,除卻自己的生命意義之外,更有民族國家,乃至于蕓蕓眾生,需要去關切!
“展捕頭,你若是愿意,我們如今還能成為知己!”陳緣義誠心說道。
“多謝陳兄,只是一切都晚了!”展風冷冷搖頭,片刻后,卻倏然縱聲長笑,說道,“不過好在我的目的今日已經達成,老張頭已死,爹爹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他回眸望著慶月,二人紛紛動情落淚。
展風目光掠過戴洛等一干人,搖了搖頭,說道:“諸位,今日我在此向各位賠罪了,我并非故意與你們為敵,深之是你,戴洛!”
展風看著戴洛,沉吟片刻,又自笑道,“我實在是無可奈何,我不能死,若是我死了,將來剩下月兒一人,她又當如何是好呢?她已經失去了父親,難道還要讓她失去我這個兄長嗎?”說話間,倨傲冷然的展風竟流下了一行熱淚!
“哥哥!”慶月聽了展風所說,亦是感動悲悵,敞開懷抱擁著展風,淚落如雨,她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終究未曾開口!
展風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她那青絲柔發,暖言寬慰她道:“月兒,不要害怕,更不要哭,如今老張頭已死,父仇得報,哥哥會陪在你身邊,絕沒有人能傷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