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山一人憑欄眺望,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
良久,鳳青踏上浮橋,緩步朝湖心亭走來。他和張魁山并肩而立,望著水面波光粼粼,一片銀光跳躍閃爍!
二人凝立良久,張魁山倏然開口,沉聲說道:“鳳青,你說人生于世,一生勞碌奔波,有何所求?”
鳳青凝眸微忖,片刻后說道:“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蕓蕓眾生,悲苦之相不可數清,人們在其中浮沉跌宕,無非是為了功名利祿四個字!”
張魁山沉吟半晌,方自點了點頭,輕嘆說道:“功名利祿、權勢金錢,確實吶!當今之世,有多少人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寨主大人,你”
“你可曾知道我為何在年少時便被先父送往江寧,之后更輾轉多地嗎?”張魁山凝眸望著鳳青,淡淡道。
鳳青點了點頭,說道:“我有所耳聞,聽說寨主您少有大志,平日讀書練武甚是刻苦,老寨主生怕這狂風寨限制了您的發展,這才將您送往江寧!”
“不錯!”張魁山微微一笑,說道,“我年少時便離開了父親,那時候當真是天天想、夜夜盼,恨不得自己能長雙翅膀飛過來,身邊也好有父親的呵護!”
“不過我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每日刻苦讀書、深究學問,勤學武藝,終于如愿所償,最終為官一任!”
鳳青清聲笑道:“寨主您年輕有為,實乃大才!”
“只是我卻知道,那或許始終不是我的理想所在!”張魁山搖了搖頭,略帶悵然地說道,“官場利弊浮沉、跌宕起伏,我若是真正做到無愧于心,卻是很難!”
“果不其然,在我行我素了一陣時日過后,終究被排擠打擊,直至罷黜了我的官職!”
“寨主大人,您不要難過,古語說得好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鳳青淡淡一笑,“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您回到了我們狂風寨,也算繼承了老寨主的遺志!”
“對呀,先父每日勤勤懇懇、殫精竭慮,方能使狂風寨從無到有,時至今日,在江湖上已享有不菲的威名!”張魁山嘆道,“只是卻使徐虎和王龍二人白白丟了性命!”
“他們若非跟隨在我身邊,定然不會是今日結局!”張魁山說到這里,神色甚是凄慘,眼眶兩行熱淚奪目而出!
鳳青見狀,想出言安慰,卻見張魁山輕一揮手,說道:“這一切既都已命中注定,區區人力又如何更改!果然乾坤已定,無力回天吶!”
“寨主大人,您不要太難過了!”鳳青深情說道,“徐王兩位大哥若是還活著,一定不希望看到寨主您為他們如此傷心難過!他們費心盡力守衛的,正是寨主您和狂風寨這碩大的基業!”
“唯今之際,我狂風寨還需要您的堅強領導呢!”鳳青說著躬身抱拳,行了一禮!
“鳳青你且起來,你我相談甚是投機,無須介懷這些繁瑣的禮數!”張魁山淡然一笑,說道,“你放心吧,狂風盛會召開在即,只要有我張魁山一日,狂風寨便能昌盛屹立于江湖!”
“既然寨主壯志似海,那我定然盡心輔佐!”鳳青聞言,俯首行了一禮,“寨主大人誠心艱苦,我代表狂風寨眾數弟子,向寨主表達由衷的欽佩,同時我等任勞任怨,一定在所不辭!”
張魁山聞言,終于露出了笑容,輕聲道:“好啦,我知道了,起來吧!”
鳳青微笑著站直身子,又凝眸問道:“只是屬下尚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何事但說無妨!”
“青龍道人留下的金丹寶箓這兩本書,寨主您打算如何處置?”鳳青雙眸微揚,揣摩著問道。
“唉!”張魁山冷哼一聲,輕嘆道,“什么靈丹妙藥、長生不老,無非是神話怪談,昔年秦始皇、漢武帝等追逐一生,所耗費不知多少精力,結果卻還不是年老而終?”
“何況那還魂藥”張魁山又回想起徐虎重生蘇醒之后的盛喜神情,以及片刻后那痛苦難耐,瀕臨死亡時的凄苦慘痛,兩相對比,實是讓人有錐心之痛!
張魁山凝思半晌,爾后沉聲說道:“即日起將青龍道人所住房間拆除,依我之見不妨改造成兵械庫?”
“是,目前青龍道人臥室已有人專門把守,其中搜出的金銀等物已收納充公!”
“好!”張魁山又凝眉細想,良久方開口說道,“至于那丹室,將其中的丹藥等物好生看管,我看不妨置于冰室,那里氣候極寒,想必可以完好保存藥物奇效!”
“寨主大人,您的意思是這些靈藥您不打算服用或是分派下去?”
“先父臨終前便已留下了警告,如今徐虎因為這還魂之藥,險些弄得皮肉腐化,我們若是再貿然服用,不一定有什么嚴爵后果呢!”
“寨主大人!”鳳青微有躊躇,似有所言。
張魁山凝目望著他,微笑說道:“鳳青,有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
“您先前說是那還魂之藥既有奇效,便派屬下引納煉丹賢士,這事兒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
“既然我都說了不需要了,那這些外來人士便也不必過來了,以免又淫賊入室,成了第二個青龍!”
“是!”鳳青聞言垂首,恭聲點頭。
張魁山瞧了瞧他,說道:“我瞧你對這些丹藥也有幾分興趣吧?”
“屬下并沒有!”鳳青聞言,連忙反駁。
“無妨無妨,這等藥物確實詭秘難測,我雖然對煉丹之術并不精通,但是平素讀過不少道家關于丹藥符箓的典籍,而且這寶箓一書中記述甚豐!”
“適時我們二人便可以深入琢磨,畢竟這等奇藥,確實當世稀有,自不能使其熄聲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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