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炎和青龍道人在十余年的相處中,平日里由于各自均在做戲,時候一久,不免便要假戲真做!
張魁炎他的心思,不覺間其實已經發生了變化,那便是青龍道人既然每日如此誠懇地喂養他丹藥,還將煉丹之術悉數相傳,既然他真心誠意,自己便也好心待他。久而久之,張魁炎對于青龍道人,便日益親切誠懇了幾分!
何況張魁炎他因為長期受青龍道人毒丹所害,神志日益迷糊,脾氣喜怒無常,他對于寨中弟子時常謾罵呵斥,無由遷怒。而青龍道人,則在寨中培養扶植自身的勢力,如此逐漸使得在這狂風寨上下,日益分成兩派,一為親張派,一為親龍派!
張魁炎非但身體每況愈下,神志不清,就連個人的意識業已混沌!
此消彼長,青龍道人如今在狂風寨中,占有絕對的優勢地位!
青龍道人說道:“此丹服下,片刻即能見效,實是妙藥!”
張魁炎微笑點頭,將藥丸取出,沒有絲毫猶豫,即便塞在嘴里,囫圇著咽下!
青龍道人見狀,忙微笑說道:“寨主,平心靜氣,調息內力!貧道在一旁助你一臂之力!”
“好!”張魁炎點頭,說著便坐在地上,由于他身軀腫大,不能盤腿凝坐,故而只能堪堪將兩只肥腿伸將出去,看著顯得滑稽不堪!
青龍道人心中忖笑,凝坐在他的身后,雙掌暗沉,內息下涌,云開月明,真力方現,雙掌抵在張魁炎的背脊之上!
張魁炎也自凝神打坐,雙掌徑自調息運氣!
正在此時,倏然間看到張魁炎滿面都是冷汗,額頭上也是青筋暴起,顯得甚是兇煞!
青龍道人做在背后,嘴角已咧起一抹笑意!
張魁炎痛苦地叫嚷出聲,他中氣似乎不足,沉聲說道:“青龍,我怎地感覺渾身不適?”
青龍道人聞言,不禁朗聲輕笑,說道:“哈哈哈,寨主,看來今天,就是你的大限了!”
“什么?”張魁炎聽后,滿心的震驚,這時他才恍然大悟,猜測到這所謂的靈丹妙藥不過是他上黃泉路的催命符罷了!
張魁炎輕咳一聲,強自收掌靜氣,然而發現體內的真氣流走飛竄,似乎正如滔滔江河一般奔涌入七經八脈,乍泄洪水,濤濤之勢,無可阻止!
青龍道人微笑不語,依舊運轉周身真力,去將張魁炎的內力攪蕩翻滾個不停!
片刻后,青龍道人收掌靜氣,飄然起身,撫須笑道:“哈哈哈,一切皆以落定!貧道自即日起,便要解脫了!”
張魁炎這時虛弱不堪,他兩只如死魚般的眼睛冷冷注視著青龍道人,滿心的震怒和追悔,讓他心有戚戚!
張魁炎如今也已明白,青龍道人方才為自己調理運氣,目的便是將方才那丹丸的毒素在頃刻間運轉至自身的七經八脈!張魁炎不顧得去怒罵青龍道人,此時正自封鎖自身的要害穴道!
張魁炎微笑不語,淡淡說道:“一切都已經晚了,你的毒素非一朝一日可以形成,貧道在這十數年間,已在你體內喂下了諸多奇特怪異的慢性毒素!”
“今日這奪魂散,非但其本身毒性兇猛,而且能和先前的毒素形成沖突,以此激發前毒之威力!”青龍道人朗聲笑道,“張魁炎,十數年來你將我鉗制于手掌之間,風水輪流轉,山水好相逢,今日,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你也難逃一死!”
“你!”張魁炎悲怒交加,嘴里噴出一口鮮血,爾后強自撐著身體站起,指著青龍道人,沉聲說道,“青龍,沒想到你為人如此狹隘卑鄙,竟因為十余年老夫那一句話,竟籌謀了這么長時間!”
“一句話?”青龍道人一抖拂塵,微笑道,“哈哈哈,昔日你不是好一番要挾我么,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青龍!”張魁炎凝目望去,喘著粗氣,略顯艱難地說道,“這十余年我待你如何,你是有目共睹的吧?”
“我非但給你金銀珠寶,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如何虧待了你?”說到這里,張魁炎凝目望著青龍道人,輕咳幾聲,又說道,“除此之外,在狂風寨上下,你的聲望地位除了老夫之外無人可比!”
“我這般待你,你卻還十數年處心積慮地害我。你真是只白眼兒狼!”
“哈哈哈哈!”青龍道人聞言,大笑說道,“你真誠待我?”
青龍道人面上閃過一絲怒色,猛然喝道:“都是放屁!”
青龍道人冷笑道:“若非我精通煉丹之術,對你而言還有那么些用處,你豈會容我?”青龍搖頭道,“何況你那般便是真誠待我么?金銀珠寶,都是貧道理應所得,莫說在你這小小的山寨里,便是進了皇宮大內,貧道一樣可以財源滾滾!”
“至于在寨中的聲望地位,更是胡扯!”青龍道人冷聲說道,“別以為我每天煉丹鑄藥,不知道你在私底下搞得什么鬼伎倆!我告訴你,如今這狂風寨,早就不是你張魁炎的了!”
“你,這話是何意?”張魁炎驚訝!
青龍道人微笑著緩步走近張魁炎,面色詭異可怖。
“你、你要做什么?”張魁炎驚懼不已,忙不迭往后退縮。
“放心!”青龍道人蹲下身子,探頭望著張魁炎,冷笑道,“我既然費了那么多功夫讓你身中藥丸丹毒,就不會貿然對你動手,我會等你一步步走向深淵,油盡燈枯而死!”說罷放聲大笑。
“你、你······”張魁炎滿心悲憤,這時使足了力氣宏聲喊道,“來人吶,救我!”聲嘶力竭,極盡洪亮,然而良久,四外無聲。
青龍道人笑道:“我早就說過了,這狂風寨如今已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了!”說罷,他拍了拍手,輕聲說道,“來人吶!”
話音方落,門扉聲響起,走進幾名寨主的弟子。
張魁炎凝神一望,嘴巴都合不攏了,囁嚅道:“王三,張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