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自顧一笑,將長劍還鞘,拱手微笑道:“前輩!”
“慢著!”老妖大手一揮,怒喝道,“是你想殺老鬼!”
戴洛心中一樂:“老鬼老妖,你們倆還真是一對兒,連名號都怪得很!”想著又不覺笑出聲來。
“大膽!”老妖聽了戴洛笑聲,怒不可遏,長袖一揮,竟不知從何處拋出一把寶劍,寒光粼粼,鑒人眉發。
“不不不!”戴洛揮了揮手,笑道,“這個······老妖前輩啊,我和我家妹子從這兒路過,結果這個惡婦竟然圖謀不軌,想要害我,我只不過是略施懲戒,后來有心放了她,她竟然還誣陷我要殺她!你說可不可惡?”
“你哪來這么多話?”老妖抬頭望天,雙眸一片深沉,“上天有眼,戴夢堯那個龜孫子,他總算是死了!”
“住口!”戴洛聽到他出言侮辱先父,心中登時發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先父出言不遜?”
“哼!”婦人冷哼道,“我們出言不遜又如何,要我說,老天沒眼,戴夢堯那人,竟還有孽種活下來!”
“你!”戴洛變掌為拳,緊緊握住劍柄,沉聲道,“我爹和你們有什么恩怨,居然這樣侮辱他?”
“什么恩怨?”老妖將另一只負于后背的左手拿出,在面前一晃,竟然僅有三根手指,無名指和小拇指,仿佛是被利器給削了去。
“這······這與我爹有何關系?”
“十余年前,就是你那個死爹,他道貌岸然,若不是我命大,恐怕就不是掉幾根手指這么簡單了!”
“老妖!”婦人忽深深凝望他一眼,滿目柔情。
“等等!”戴洛還是不明白,繼續道,“你且和我詳細說來,如果是我爹所作欠妥,我定給你賠不是,但是你若惡意中傷,今天我就要送你們兩個上路!”
“哼!就憑你!”
“也罷!”老妖長嘆一聲,“我便將事情告訴你!”
原來這二人,曾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江湖人稱“鬼偷妖盜”的是也!他們的真名是什么,至今無人知曉。
當時的鬼偷還不是鬼偷,她原本是青樓女子,后來趁機逃了出去,沒想到外逃的第一晚,她就入了采花賊——也就是后來的妖盜的注意。
妖盜垂涎她的美色,后來在風雨侵襲的城郊山神廟,鬼偷失身于他!
“哇,原來你是個采花賊!”戴洛雙目之中滿是鄙夷之色。
“住口!”妖盜怒喝一聲,復又沉聲道,“我是采花賊不假,但是從那以后,我便喜歡上了老鬼!”他凝目望了鬼偷婦人一眼,滿目柔情。
事了之后,鬼偷妖盜竟神奇地中意了對方。
鬼偷當時貌美如花,溫暖動人。
妖盜當時英姿颯爽,血性方剛。
妖盜當時便下定決心,從此之后,不再做采花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專心一意,只對鬼偷好。
但是不曾想,在那個風雨之夜,戴夢堯竟然恰巧路過,他俠肝義膽,仗義凜然,看到妖盜,當下怒火充斥,便和妖盜展開強攻,戴夢堯其時功力已是深沉,妖盜之流,怎是他的對手!
須臾之間,夢堯劍起,便將妖盜的兩根手指頭削斷!
“就這把劍啊?”戴洛說著拿起夢堯劍一晃,隨后一瞧,妖盜鬼偷都是一臉兇惡之色,連忙收起劍,淺笑道,“這是誤會!再說了!”忽正色說道,“你這事兒做的真不好,太損了,不要是我爹見了,不管是誰,遇到這種,都是人人得而誅之!”
戴洛說罷,看了他們一眼,微一沉吟,低聲道:“他們兩個一個英姿颯爽,一個貌美如花!”說著呵呵一笑,“這不是笑話嗎?”
“你!”妖盜聽到了戴洛的低語,冷冷道,“你懂什么,我相貌粗鄙,但是老鬼當時容顏無雙,哼!”
“她為了給我煉制出來強身增功,讓手指恢復生長的藥丸,不知道受了多少毒毒害,這才致使她毒素侵體,相貌受損!”轉眸回望老鬼婦人一眼,伸手一撫,滿是愛戀。
“可是你不能這個,就對我爹有這么大的怨恨吧?”
“哼!”妖盜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原來那晚之后,妖盜迫不得已,先行逃離,老鬼則說她并不憎恨妖盜,反而喜歡他,請求戴夢堯放過他們二人。
戴夢堯沉思良久,以為她是傷心過度,而且出于保護她的緣故,便將她帶回府中。
“你這么一說我倒有印象!”戴洛忽然想起,確實十余年前好像有一天凌晨時分,爹爹帶來了一個女人,當時碰巧遇上了戴洛。
“可是爹爹把她帶到府中沒有為難她,反而好吃好喝地讓下人伺候著!”
“哼!”
此后,妖盜萬分思念,多方打探,得知老鬼被戴夢堯帶回府中。
妖盜窺準時機,終于在一個黑夜潛入戴府查探消息,結果就是這一晚,一場悲劇發生了。
“當時我去戴府,老鬼已經有了身孕,我喜不自勝,想將她帶走,從此過平凡人的安穩生活!”說著冷冷一笑,哼道,“但都是因為戴夢堯,是他毀了我們的家庭!”
戴夢堯因故折返,碰巧遇到了深入戴府的妖盜,他們二人當時都是血性方剛,言語之中,偶有不合便即戰斗,妖盜不是戴夢堯的對手,幾次三番險遭危情,都是老鬼深情央求!
二人爭斗之時,老鬼也圍在身旁,想要阻攔二人爭斗,無奈一場悲劇,赫然發生!
深沉的天空倏然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院落宛如水注。
戴夢堯和妖盜都是練家子,而老鬼當時卻只是一個柔弱女子,何況還懷有身孕!
終于,一個踉蹌趔趄,從一處梯級上滾了下來!
悲呼頓起,哀聲遍天。
戴夢堯和妖盜二人聞聲,停下打斗,發現了老鬼和地上流淌的血跡,心中意識到不妙,連忙請大夫來看!
深夜暴雨,多家醫館都閉門謝客,戴夢堯和妖盜二人都反復促請,各自都擔憂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