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以一系列蛋龜為代表的靖海秘諜潛入了聯邦西陲的塔爾塔鎮,企圖用躲藏在那里的狗頭人部落作為祭品,發動一場秘密的血祭。
來的這些靖海秘諜,一看便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靖海軍也為此投入了無數的資源。別的不說,一名人類祭司的養成,就需要從小劈開舌頭,耗費幾十年的訓練和培養。
當時羅松溪一直在疑惑,靖海軍投入那么大,到底在圖謀什么?
后來他得知,這道血祭儀式,目的是打開一條通往矮人大陸上那座史前遺跡的空間通道。
于是,他的問題變成了,韋斯特在圖謀史前遺跡里的什么東西。
后來,羅松溪隨麥格文大師一行,一起進入了史前遺跡探索,他通過了三道考驗,知曉了史前遺跡的秘密,并從鴉人族長手里接過了那把關系到整個位面存亡的隕月之匙。
隨后,探索隊伍里的林德斯特突然反水,羅松溪發現林德斯特正是之前血祭儀式里唯一漏網的那只蛋龜窄橋。
林德斯特代表韋斯特向他索要他在遺跡中得到的東西,羅松溪以為韋斯特要的是隕月之匙,他還一度以為,是不是韋斯特知道了隕月之匙的秘密,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隕月之匙,把位面的命運握在手里。
但林德斯特的手段終究太過狠厲,最后反被邁格爾·神圣之錘算計身死,麥格文和他失散多年的弟弟也因此得以重聚。
重逢的喜悅卻沒有持續多久,韋斯特遠遠不止伏了林德斯特這一手棋。靖海軍第一艦隊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艾可哈·帖木兒的率領下欲要強攻,非要搶下羅松溪從遺跡里帶出來的東西。
這個時候羅松溪才知道,韋斯特要的根本不是隕月之匙——或許他壓根不知道隕月之匙,或許他知道隕月之匙到他手上他根本沒有用。韋斯特要的,其實羅松溪根本沒有拿到,而是邁格爾在被困遺跡的兩百多年里,在遺跡的那道空間亂流邊,撿到的一塊黑色石頭。
黑色石頭里記載著一部奇怪的功法,邁格爾被空間亂流困住,就是靠這套功法意識離體,終于找到了哥哥帶隊的探索小隊一行。
最終韋斯特當然沒有得逞,柯尼卡將軍及時來援,靖海軍第一艦隊全體被俘。而邁格爾也把那塊黑石頭,送給了羅松溪。
那塊黑石頭,到了羅松溪的空間盒里,居然自動與他空間盒里,本來一塊矮人大媽送給他的碎片相合,重新回復完整。
現在他終于能夠確認,這塊黑石頭,居然就是黑暗生物的一件瑰寶,深淵祭司團的圣典。
這部圣典,應該被帶在了當年攻入鴉人圣城的六名真神階大祭司中一人的身上,遺跡里那一道空間亂流,應該就是那六名真神階大祭司,攻入鴉人圣城時絞碎無數折疊空間所留下的痕跡。
而此時黑光落下,即使是真神階的強者,也避之不及。這部深淵圣典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掉落在了遺跡里。
圣典還不知為何碎成兩片。小的那一片里蘊含著一口精神力源泉,被斯內德的父親早年在遺跡中得到,羅松溪救下斯內德后被斯內德的母親送給了羅松溪。
大的那一塊就是邁格爾撿到的那塊黑石頭,里面包含著完整的深淵祭司修煉精神力的功法。
77就是喝下那口精神力源泉,并修煉了黑石頭上的一些精神力招數,才被阿迷耶斯的那個精神體錯認成了自己人,還驚異于“你怎么會失傳多年的祖經上的招式?”
哦,應該是圣典失傳多年,已經被黑暗生物習慣稱為了“祖經”。
始祖們給了關鍵性的信息,羅松溪終于能把許許多多事情都連點成線。柯尼卡將軍當時都想不通的事情——韋斯特為什么會為一部沒什么用的功法,不惜耗費那么大的資源,不惜承擔那么大的損失?
除非他本身就是深淵大祭司。
這部功法對于地表生物來說,是沒什么大用,但是對于長于精神力修煉的深淵祭司們,卻是至高的圣典,是一萬多年來都夢寐想要拿回來的東西。
蘭斯洛特聽完羅松溪的敘述,長長舒了一口氣,對羅松溪道:
“我怎么有種感覺,你似乎生來就是和種子計劃,和深淵祭司們作對的?如果沒有你,第一顆種子控制了矮人王國,第二顆種子震塌了圣山金頂,第三顆種子拿回了失落一萬兩千年的深淵圣典,深淵祭司團的實力必然得到了一個巨幅的提升…這樣的局面,簡直不敢想。”
“沒有如果,只有因果,”祖龍鮑斯忽然接口對羅松溪道,“你每一次盡力而為的努力,最后都會成為改變命運的動因。”
羅松溪沉默下來,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現在的困惑在哪里。”鮑斯接著道,“你的道和一千多年前那位賢者一樣,是最難以捉摸的自由之道,我無法為你闡釋何為自由之道,但我可以看出來你的不自由。”
“隨著你踏出你原本生活的那個小鎮,踏上這個世界繽紛的大舞臺,你發現你身上背負的東西越來越重,需要你為之負責的事情、負責的人,越來越多。”
“你原本就已經不習慣這樣的壓力和負擔,只是因為責任心的驅使,令你不得不去負重前行。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你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你在逃避與面對之中糾結,在沉默與反抗之中糾結,但越是這樣的糾結,便越脫離自由的本意。”
“但在我看來,自由是自由的作為,而不是自由的不作為。你以往做的種種事情,即使你當時看不到他們的意義,但在未來的某一處,可能會開出無比璀璨的花。”
“我每天在意識之海中遨游,雖然許多復雜的因果糾纏,但是有開花才會結果,有作為才會有期待,這是因果法則的鐵律。”
“就像蘭斯洛特,當年他也是極為懶散的一個人,整天掛在嘴邊的是什么事情都身不由己。但正是因為他當年偶爾動了一下悲憫之心,留下了一個方舟計劃,今天我們的位面,才依然有希望,而不是淪為了漂浮在蓋亞宇宙的塵埃。”
“所以我認為,所謂自由,固然可以是追求眼前的隨心所欲,但更可以追求未來的可能、希望以及無限超脫的自由。那,才是終極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