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蓮隊長。”
大廳拐角處，一條通道無聲打開，幾名穿著牧師袍子的女武神出現在通道的盡頭。
“糟了！”卡蓮心里一驚，這么多次了為什么總是忍不住回頭。
為首的女武神看到了卡蓮的回頭，嚴肅說道：“我知道是你，卡蓮隊長。”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天命，到底是什么理由？”那名女武神向卡蓮高聲質問道。
卡蓮嘆氣道：“看到了嗎，看到這些女孩子了嗎？”
“她們都是無辜的，她們的家人把她們交給天命，是為了治療黑死病，而不是被綁在十字架上，被綁在奇怪的陣法中央！”
那名女武神對卡蓮的話充耳不聞，將背后長矛拿下向卡蓮攻來。
卡蓮快速后撤閃躲，“埃莉諾，我不想和你動手。”
那名叫做埃莉諾的女武神一邊進攻，一邊大聲喊道：“還手啊卡蓮，你給我還手！”
卡蓮不斷后退，拒絕道：“我不能這樣做，她們都會無辜的，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想傷害你。”
“哼！”卡蓮的話停在埃莉諾耳中顯得非常刺耳。
“什么叫不想傷害我？”埃莉諾將手中長矛一揮，“這么看不起我，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霎時間，埃莉諾的周身有黑霧彌漫，身形突然間快了不少。
卡蓮有好幾次躲閃不及，還是韓江拿出長槍擋下埃莉諾的攻擊。
“卡蓮，她是什么人？”韓江向卡蓮問道。
這個名叫埃莉諾的女武神身上有熟悉的氣息，剛才從她體內散發而出的黑霧也似曾相識，總感覺在什么地方見過。
“埃莉諾是近年來進步最快的女武神，終于天命教會，聽從…聽從…”
卡蓮眼睛失神，然后搖頭說道：“我想不到她聽從誰的命令了，反正她只聽一個人的命令，那個人…我忘記了那個人的名字。”
“卡蓮隊長，收手吧大人會放過你的，不要再讓大人失望了，還有！”
說完上一句，埃莉諾轉身向韓江看去，“還有你，不知從什么地方出現的男人，膽敢接近卡蓮隊長，我定將你殲滅！”
聽著埃莉諾的喊話韓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埃莉諾說的那個人并沒有出現在韓江的耳朵中。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名字被屏蔽了一般。
埃莉諾利用周身的黑霧開始步步緊逼，長槍散發著詭異的能量，將卡蓮手中的武器逼退。
只有韓江上去能夠擋下對方攻擊，但對方的黑霧十分詭異。
即便是韓江手中的神之鍵在黑霧中待的時間過長，也會出現磨損的情況。
要知道這里只是世界的投影，留下來的力量只不過是擬態而已。
“這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我對她的記憶一丁點都沒有呢？”在和埃莉諾教授的時候韓江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么這么厲害的人，能夠和卡蓮打的不相上下的女武神，他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影響。
“卡蓮，你先把那些女孩子們身上的繩索解開，還有，她的全名是什么，能不能告訴我？”
韓江說完，將埃莉諾和其他兩名女武神纏住將她們逼退在了角落。
因為戰斗倒在地上不被人注意的維克托從地上爬了起來，擋在了卡蓮的前方。
“卡蓮·卡斯蘭娜，你不能放開她們，她們是拯救圣城的關鍵，沒有她們就無法治療黑死病，無法對抗崩壞！”
卡蓮一把推開了維克托，“你讓開，利用這些無辜女孩的性命去拯救其他人，那犧牲的為什么不是你們這些傳教士老爺的性命！”
“不，不能放開她們！”再次倒下的維克托叫道：“這些女孩子是解開崩壞秘密的關鍵，卡蓮你不懂，如果你要把她們帶走，將會給圣城帶來更多的災難！”
維克托說的玄乎讓卡蓮有些猶豫，可看到十字架上女孩們痛苦的臉色，卡蓮心一狠向前走去，她今天勢必將這些女孩們解救出去。
真正的拯救是將所有人都拯救，而不是犧牲一部分人去拯救另一部分的人！
“救…救我。”
綁在十字架上的一名女孩發出虛弱的求救聲。
黑死病已經將她折磨到快要死去，被騎士團帶到這里之后，黑死病非但沒有好轉，身體反而因為腳下的陣法更加虛弱。
卡蓮一咬牙，不計后果就要去解開女孩子身上的繩子。
“卡蓮。”
當卡蓮的手還沒有碰到女孩身上的繩子的時候，通道入口處又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卡蓮回頭看去，驚聲叫道：“大主教，你怎么會在這里！？”
“埃莉諾，可以停手了。”
身穿華貴服飾的大主教揮了揮手，埃莉諾和其他兩名助攻的女武神收起武器退了下去。
韓江也收起長槍，到了卡蓮的身邊。
卡蓮難以置信的看著倒在一邊還沒從地上爬起的維克托，又轉頭看向天命真正的掌權人——大主教。
“這些…都是天命做出的事情嗎？”
此時天命大主教不是奧托，而是奧托的父親。
在這個沒有奧托的世界泡中，奧托的父親還實權在握，擁有對天命極致的統治能力。
“維克托應該告訴你了。”大主教說道：“只要能夠解開盒子的秘密，我們就能對付黑死病，甚至從中提取幫助人類提升力量的東西。”
“埃莉諾的實力你應該知道了，她便是維克托和…維克托研究治療的人。”
連大主教都沒能說出維克托和誰研究，看來這個世界泡對奧托的屏蔽還挺徹底的。
韓江猛然間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想到這個世界泡會不會就是奧托制造的。
而卡蓮是現實世界中留下的一縷殘魂。
畢竟凜都能留下意識而后復生，卡蓮自然也可以。
當然殘魂復活會有記憶的缺失，這點從凜的身上就能明顯的看出。
這里的卡蓮也同樣丟失了很多的記憶，雖然看起來健康，但在實力上已經完全達不到S級女武神的程度。
要不然剛才埃莉諾爆發黑霧卡蓮不至于不是對手。
奧托是個不知不扣的瘋子，她要的卡蓮是完完全全的復活，而不是殘缺的卡蓮，所以這個世界泡極有可能是奧托的一處試驗場…
“卡蓮，不要在幼稚了。”大主教的話語打斷了韓江的思考，“糾結區區幾個人的犧牲并不能幫助我們解決黑死病，天命還有需要卡斯蘭娜的力量，所以不要逼我動手。”
天命大主教來到了這里，外面的騎士絕對人山人海，哪怕是用命去填，也絕對能夠填死卡蓮。
畢竟天命已經發展多年，流傳下來能夠對付S級女武神的寶物還是會有一些的。
“區區幾個人的犧牲…”卡蓮的肩膀有些顫抖，她重復向大主教問道：“只是區區幾個人的犧牲嗎？”
“我想問問您主教大人，她們是自愿的嗎？”
大主教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卡蓮會這么問。
“當然不是。”
“那為什么提別人決定命運的前路，那為什么犧牲的不是他人，而是她們？”卡蓮再次問道。
大主教嘆了口氣說道：“埃莉諾就是當初要犧牲的一員，你看現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成為女武神中重要的人物。”
“同時我們從對她的研究上得到了可以和崩壞抗爭的寶物，那便是名為圣痕的刀具，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一個人的潛力能夠與龐大的崩壞獸媲美。”
“難道這不是成果嗎，如果沒有埃莉諾的犧牲，我們會發現圣痕的存在嗎？”
“孩子，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總有人要去犧牲，而她們的犧牲卻能夠拯救絕大數人的生命。”
“在這座圣城中生存著數十萬的民眾，我們保護了貴族們的性命，也保護了平民們的姓名。”
“貴族們組成聯軍抵御外敵，組成騎士團與崩壞獸廝殺的時候，平民們可在后方安詳平和，現在輪到平民們作出犧牲，難道就錯了嗎？”
卡蓮咬著嘴唇，“可、可…她們不是自愿的，用人命去…”
聽著主教的話，卡蓮的內心有點晃動了，難道自己整的錯了嗎？
“其實如果沒有你們天命教會或者說騎士團的話，自會有人會站出來保衛大家。”韓江向前一步，擋住了卡蓮半個身子說道。
“你是誰什么人？”主教有些不滿問道。
韓江悠悠說：“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世界存在無私奉獻的人。”
“不要把自身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好嗎，埃莉諾變強的過程是充滿不確定性的，并不是每個接受你們實驗的人都能變成她那個樣子，不受崩壞的侵蝕。”
“而且你們雖然會保護平民，但平時壓迫平民怎么一句不講呢？”
“平民們用自己的雙手幫助你們修建這座圣城，在野外耕地提供糧食，難道這不是在回報嗎？而你們呢？還在壓迫著平民。”
“還在用自己的邏輯強詞奪理，不要用借口來掩飾你們真正的意圖。”
“利用平民做各種實驗，然后更加穩固自己的地位對嗎？”
大主教愕然看著韓江，眉頭皺緊一言不發。
站在大主教身邊的維克托指著韓江大聲道：“像你說的無私奉獻的人怎么可能存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最起碼我們在完成自身私心的過程中拯救了不少平民。”
韓江看向卡蓮，然后微微笑道：“可以為了他人愿意犧牲自己的的確存在，而且我見到不止一個。”
琪亞娜，姬子，德麗莎，還有逆熵的各位博士，她們都是那樣的人。
“卡蓮，做你想做的吧，我會全力幫你的。”
卡蓮嘴唇顫抖的說道：“那…好！把這些女孩子都救下來吧。”
“好！”
“胡鬧！”大主教氣急敗壞說道：“簡直是胡鬧，都殺了吧，殺了吧！”
韓江轉身去解開女孩子們身上的繩子，卡蓮擋住了埃莉諾的去路。
埃莉諾靜靜說道：“為了天命，為了奧大人不再受傷，卡蓮不要逼我。”
卡蓮沒聽懂那個奧什么的人，但還是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他人，但絕對不會犧牲一部分人的生命去救另一部分人。”
“到最后把對一部分人的傷害說成自己的功績，對不起，我做不到。”
“因為…卡斯蘭娜是人民的護盾。”
這句話是卡蓮從小就記在心中的，曾經有一個偉岸的背影站在她的面前，面對崩壞獸從不后退一步，最后倒在了他所守護的土地上。
現在卡蓮要做出以前和自己父親同樣的選擇，哪怕最后的結局是死亡，她也要擋在這些女孩的面前，阻止教會繼續傷害她們，把她們當做祭品一樣的存在。
“卡蓮…死心吧。”
埃莉諾說完，整個人瞬間到了陣法的中央，速度快到連韓江都無法阻止。
陣法中央黑色的盒子還是旋轉、散發詭異的光芒，埃莉諾用手中長矛一矛捅在了黑色盒子上。
黑色的盒子中有霧氣一樣的能量一點一點攀爬向埃莉諾的身體，艾麗瑪的嘴角抽動，但臉色依舊平靜。
她靜靜看著卡蓮的臉說道：“我不能讓你阻止實驗，只有實驗繼續下去我才能陪在那位大人的身邊，只有實驗繼續下去，我還是那個被大人需要的人。”
“大主教，我們快走，快讓人封鎖這里。”
埃莉諾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還算中心的維克托攙扶住大主教的身體就要像外撤退。
韓江解開了所有女孩身上的繩子，把她們抱到了角落重新回到卡蓮的身邊，一同看著正在變化的埃莉諾。
此時的埃莉諾被侵蝕能量侵蝕，黑色的武器一點一點鉆進了埃莉諾的身體，使得埃莉諾白嫩的皮膚變成褐色最后變為灰色。
“這是…崩壞力量的侵蝕。”
卡蓮看著埃莉諾說著，捏了捏手中的燧發槍，難道要和父親一樣，使用天火圣裁最強那一招嗎？
“只是這么一點力量就轉化成了這么強大的力量，怪不得緋玉丸弱成那個樣子，難道都在這里消耗了嗎？”韓江內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