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婭抿嘴輕笑了一下,想要從韓江手里接過羅莎莉亞,但因為體型的原因…
還是韓江幫忙抱著去了羅莎莉亞和莉莉婭的臥室。
臥室門被推開之后,睡在床上的莉莉婭睡眼惺忪問道:“是羅莎莉亞回來了嗎?”
“噓!”
布洛妮婭把食指放在嘴邊對韓江說道:“小點聲,這是在說夢話呢。”
二人輕手輕腳把羅莎莉亞送到她的床上,然后捻手捻腳退了出去。
“這下你也可以去好好休息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發亮,布洛妮婭擔心羅莎莉亞瞪了足足一個晚上。
“布洛妮婭沒事的。”布洛妮婭回道。
韓江打了個哈欠說:“那行吧,我去找點吃的就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嗯。”
和布洛妮婭分開后,韓江剛沒走幾步通訊器就響了起來。
“誰啊,一大早的?”
“是我。”特斯拉一臉疲憊的說道:“來作戰室,和我們一起分析今天晚上的作戰情況。”
作戰室的人同樣一夜沒睡,時刻盯著韓江的動向判斷支配律者的反應。
韓江進入作戰室后,瓦爾特,愛茵斯坦兩個人端著咖啡小聲說著什么。
看到韓江進來之后,瓦爾特放下咖啡杯說道:“韓江來了,可以開始了。”
“嗯。”愛茵斯坦也放下了咖啡杯回到自己的位置。
“根據你和符華帶回來的人偶,還有幾天前艾默拉事件,我們得出了一些可以確定的結論。”
“用一個容易的說法來總結一下,支配律者之間的聯系類似一個相互連接的網絡,可以理解為專屬于它們的局域網。”
“通過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還有韓江你們幾位提供的線索,那個支配律者創造出來的空間,便是它們共同的服務器。”
“所以支配律者彼此之間能夠實現一定程度的信息共享,這是它們為何可以非常高效傳遞信息的主要原因之一。”
愛茵斯坦重新拿起咖啡杯,向特斯拉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特斯拉干咳了一下,接著說愛茵斯坦沒有提到的東西。
“支配律者之間分享信息并不是絕對的,如果當中有某個支配律者特別不合群,那么它可以選擇不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信息。”
“但是既然成為了律者,變成了拋棄人類外形的人偶之后,它們的情緒都是生前的陰暗面,僅剩一些扭曲的人格。”
“就是這個原因,這些支配律者當中一定會出現一兩個極端的情況。”
“并且,根據韓江和符華二位提供的可靠情報,支配律者在某些情況下依舊可以‘繁衍’出更多的擬似律者。”
愛茵斯坦放下了杯子,接著說道:“但我們也可以試著利用這個網絡。”
說著,愛茵斯坦身后的虛擬投影亮了,上面出現一堆復雜的符華與圖案。
韓江能夠看懂的,也就只有上面互相連接的斜線了,但哪怕只是斜線也是錯綜復雜,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頭緒。
“這玩意兒就是逆向追蹤?”韓江出聲問道。
愛茵斯坦說道:“沒錯,有了你們提供的數據,做到這個并不困難。”
天命的長光博士也提出過這個理論,但她們掌握的信息過少,把研究的方向放在了布洛妮婭的身上。
后來逐火之蛾的收容所出現,這個研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晚上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愛茵斯坦向韓江問道。
韓江點頭,“沒錯,每個目標的定位非常精確,誤差幾乎不超過二十米。”
“準確來說,是二十三點二五米。”瓦爾特說道。
“這么準?”韓江驚訝說道:“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可以…”
“不行。”特斯拉立馬否決道:“這是在許多前置條件下的定位,如果想要準確找到支配律者的空間,我們現在還有些做不到。”
瓦爾特推了推眼鏡說道:“不過這也代表了我們已經有能力鎖定城市中支配律者的動向,不再是以往敵暗我明的狀態了。”
“沒錯。”愛茵斯坦說道:“此前你們在暴風城的經歷,不會重新出現在我們的身上。”
在暴風城的時候,人偶直接闖進了基地內部,讓布洛妮婭陷入了險境。
“這樣啊…看起來也不錯。”韓江說:“支配律者平均只有擬似律者的實力水平,新誕生出來的甚至不如A級女武神的戰力,只要能掌握它們的動態逐個擊破很容易的。”
“嗯,所以接下來幾天還需要你多跑跑,爭取給總部提供更多的資料進行研究。”
韓江點頭說道:“力所能及,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一個問題,應該…算是比較急迫吧。”
“什么,你說。”愛茵斯坦說道。
“那個…”韓江皺了皺眉,還是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掌握支配律者蹤跡的辦法…會不會共享給天命?”
“天命?”特斯拉頓時火冒三丈,“天命那群家伙,讓她們去死好了,只要我們的實驗成熟了,不用她們我們就能消滅支配律者。”
這顯然是特斯拉的氣話,在場眾人也沒有當真。
逆熵目前和天命表面上的確是敵對狀態,但自從奧托離開之后,雙方高層還是有少量交流的。
當然韓江可不屬于高層,在逆熵的架構中,他的話語權比較重而已,但不代表他有實權。
幽蘭黛爾和他交流是做不得數的,不能代表兩大勢力的交談。
不過在支配律者出現之后,加哈州事態平息,幽蘭黛爾就將有關支配律者的信息分享給了逆熵。
瓦爾特考慮了良久,說道:“幽蘭黛爾女武神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女武神,如果…”
如果奧托再也不會插手天命的事項,瓦爾特愿意摒棄前嫌和天命重新合作。
可現在誰也不敢保證奧托會不會突然出來,然后再次對逆熵倒打一耙。
“韓江,這個需要我們多方面討論,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里出現。”
韓江嗯了一聲,“我不過是問問,決斷權還在各位博士和執行者以及盟主來處理。”
想要和天命重新成為合作的關系,只有奧托和他代表的那一整個派系的人消失才行。
瓦爾特說道:“不過天命也有保護普通群眾的責任所在,如果在必要的時候逆熵也愿意提出援手。”
逆熵的高層們為了保護普通群眾已經放棄了太多東西,他們真的是一群強大而又博愛的人。
“謝謝。”韓江說道。
瓦爾特笑道:“說什么呢,干嘛突然道謝。”
韓江這么說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天命那些為了保護普通群人和崩壞廝殺的人,一部分原因當然是還幽蘭黛爾的人情。
在暴風城的時候,幽蘭黛爾為他們提供了不少幫助。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各位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會議解散,大家明顯輕松了不少。
連續一個月以來一直在研究支配律者的核心,連特斯拉和愛茵斯坦這種級別的高層都全身心投入了進去。
更別說其他次一級人員,還有各個實驗室的助理。
韓江肩膀突然落下了一條手臂,扭頭一看原來是瓦爾特。
“我知道你的提議是為了大多數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但不用太刻意,一直做違背本心的事情自己也不會太開行的。”
韓江張了張嘴,笑著問道:“哎,我怎么就違背本心了,為了廣大群眾這也算是違背本心嗎?”
瓦爾特挑了挑眉頭說道:“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回答一次。”
韓江頓時正氣凌然說道:“為了大多數普通人,我愿意犧牲自己去守護他們,人類的根基在與廣大群眾而不是某一個凸出的個體。”
“嘖嘖嘖。”瓦爾特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說著瓦爾特湊到了韓江耳邊,說:“我知道你的目的是為了不讓琪亞娜她們幾個女孩到處跑,而不是真的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在奮斗。”
韓江突然有點臉紅,責怪道:“看破不說破嘛。”
“我這人隨波逐流慣了,可沒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把身邊的人護好就足夠了。”
“你們,還有德麗莎,姬子老師,以及琪亞娜都是為了大家在奮斗,在你們的身邊我都會感到內心慚愧。”
瓦爾特在韓江肩膀重重拍了兩下,說道:“可你在保護身邊的女孩不受傷害的同時,不也拯救了很多人嗎?”
“哎?你還記得現實世界和量子之海空間的夾層嗎?”瓦爾特問道。
韓江點頭說:“當然接的,哪里有一座迷宮,是你為了不讓凱文提前跑出來弄的對吧?”
“嗯,當時我留下了三個世界泡,讓布洛妮婭逐一經歷。”
“最后一個世界泡代表著我的私心,布洛妮婭是知道全過程的,有機會的話你去問問她當時看到了什么。”
“嘁。”韓江撇頭說:“我才沒有興趣對一個男人的私心感到好奇。”
“哈哈哈哈!”瓦爾特在韓江肩膀上來了一拳,“不要這么直接啊,我可是會傷心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瓦爾特看向窗外說道:“神州不是有句古話嗎,人非圣賢。”
“逆熵的目標是驅逐崩壞,把世界重新變成人類掌握的世界。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與理想,同時其中也有我們自己的私心。”
“因為不喜歡現在的世界,當然就要拼勁全力去創造一個自己喜歡的世界來嘍。”
“只是在我們奮斗的時候,不經意的時候拯救了很多人,然后這種不經意的行為變成了本能而已,并不能說明我們有多么偉大。”
“真正為了他人努力奮斗拼搏的人也存在,但從來都不是我們。”
“愛茵喜歡一個人搞研究,特斯拉喜歡制造稀奇古怪的機器,她們的愛好恰好的幫助到了逆熵,幫助了這個世界而已。”
語重心長說了一番話之后,瓦爾特最后說道:“你現在不理解正常,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可以看透了。”
“嗯,我知道了。”韓江若有所思說道。
“好了,吃點東西去休息吧,接下來幾天我們還得你辛苦一下呢。”
等瓦爾特走后,韓江從若有所思的狀態立馬變成了不屑的撇嘴。
還一邊學著瓦爾特的話自語道:“等我到了你這個年齡,你老妖怪了,我才多大,風華正茂怎么可能理解的那么深嘛!”
“你都想了好幾十年才想明白,指望我現在就明白?”
直到這一刻為止,韓江想要保護的人除了琪亞娜、芽衣和圣芙蕾雅的伙伴之外,最多再加上逆熵的大家。
讓他變成琪亞娜那種可以為了陌生人就拼命奮斗,無私奉獻的人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韓江心里吶喊著,想要保護的人越多心里負擔就越多,他可不想活成一個小老頭。
尤其是符華那種,偉大的確是偉大,但韓江學不來,也不喜歡。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韓江開啟了忙碌模式。
城區太大了,能夠單挑擬似律者的人過來過去也就那些,連齊格飛那種還在接受治療的獨臂大俠都得出任務。
支配律者誕生的速度太快,也太容易了。
千萬級人口的城市中,能夠達到成為律者條件的人不躲,但擁有極端內心想法的人不少。
支配律者找的還就是這種人,容易走極端、好騙也好控制。
一周的時間,逆熵一共打掉了32個支配律者人偶。
起先幾天數量比較多,后面就變得越來越少。
然后在逆熵總部所在城市中,徹底沒有了支配律者活動的跡象。
大家眾說紛紜,要么說支配律者被徹底搞完了,要么說支配律者害怕了選擇去其他地區搞事情去了。
大家熬夜出任務的情況變少了,城市一點一點安定了下來。
表面上看著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愛茵斯坦和特斯拉她們這些博士的眉頭皺起來在就沒有舒展開來過。
支配律者按兵不動,不但不在逆熵轄區搞事,天命也傳來消息沒有了支配律者的行蹤。
律者是不可能停止對世界造成破壞,按兵不動足以說明它們的計劃進入了新的階段,或者正在圖謀影響更大、事件更加惡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