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一個岌岌可危的世界,比我們那里情況要麻煩的太多了。”
簡單的歡迎會結束了,芽衣她們幾個還不能休息,需要處理救援的后續事情。
連溫蒂和希兒兩個小姑娘,也被安排出去獵殺落單的上位崩壞獸去了。
觀星才來了第一天,自然不能冷落人家,不管芽衣再怎么想,或者有些不太情愿讓兩人獨處,還是讓韓江留下來陪著。
還有一點原因是韓江走的這些天鐘,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需要他具體了解一下。
“你們所說的,崩壞…到底是什么東西,有具體的解釋說明嗎?”
兩人在休息室里,觀星對韓江問道。
韓江晃了晃腦袋,“按照我個人的理解,崩壞就是一種自然現象,有解決的辦法,但具體怎么解決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也只知道崩壞有終焉律者,那么終焉之后就再無崩壞了嗎?這個誰也不敢確定。
要說對崩壞最了解的人,還得是奧托,可奧托會把他五百年來的研究公布出來嗎,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并且,會跟隨人類文明的變強而變強,人類的敵人會是比自身還要高出一個維度或者次元的存在嗎?
“唉。”
觀星嘆了口氣,羽扇一劃拉,面前出現一張虛擬的世界地圖。
她手里的是最基礎的作戰芯片,沒想到大半天的時間觀星就已經會簡單使用了,這天賦…
“紅色的是崩壞發生的范圍,綠色的是人類還能居住的區域,這些都是一個叫愛醬的小家伙告訴我的。”
“愛醬?”
韓江眼前的數據中出現了愛醬的身影,對著韓江蹦蹦跳跳了幾下,一副求夸獎的樣子。
韓江是休伯利安的代理艦長,芽衣不知道什么時候升官了成為了副艦長。
觀星又是韓江帶回來的,兩人表現的還挺親密的。
聽了韓江介紹觀星的能力之后,芽衣想都沒想就給觀星了一些權限,其中一點就可以聯絡到愛醬。
畢竟希兒和溫蒂她們是把心思都放在爭寵上的小姑娘,靠她們給觀星解釋這個世界的通用知識什么的,簡單的還行,太多就勉強了。
韓江看了眼眼前的地圖,地圖上人類生存的地盤比他離開之前要縮小了太多。
整個地圖又被分為了四個大一些的版塊,天命、世界蛇、余火,還有神州極東和逆熵合并的一塊區域。
“按照目前的形勢,人類只有防御的余地,想要徹底對抗你們所說的崩壞有點勉強,甚至太勉強了。”
“在你們當中有可以對付所謂律者的敵人,但更多地方還是缺少高端戰力保護一方。”
“在主要地區出現崩壞之后,可以顧及的來,但是稍微偏遠一些的地方只會和這里一樣,整座城市都遭到崩壞的破壞,城市崩塌,幸存者所剩無幾。”
韓江很認同觀星的說法,“你自幼熟讀兵書,肯定比我懂的多。”
“如果我能手握一部分兵權,或者你們所有戰士能夠聽我的指令,那…”觀星說著然后搖頭停了下來。
讓她來掌握一部分兵權,她又不是幽蘭將軍那樣證明自己足夠忠心的人,有點太為難了。
“謝謝。”
觀星揮動羽扇的手停了一下,繼續微微扇動,道:“客氣什么,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救了我的帝國,我自然要幫助你的家鄉。”
然后她雙手抱胸道:“當然,只是這些的話,讓一個帝國君主來幫你還是遠遠不夠的。”
觀星知道韓江并不是最高領導人,他說的話或許管用,但不可能做到一國之主那樣號令天下。
想要把目前人類掌握的能力以及兵力了解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觀星已經在做一份類似規劃的書,把她的一些想法寫下來,等之后交給可以說的上話的人。
只要那個人不傻,自己的一些提案會被同意,自己也不會給韓江丟人,讓韓江為難。
看到觀星盡心盡力的樣子韓江有點愧疚,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注意休息,忙碌的日子還在后面,以后就拜托了。”
觀星手握羽扇,在胸前緩緩扇動,穩操勝券。
極東的救援活動在這座小城市持續了三天,三天內一共救下來2265人。
這座城市總人數接近六十萬,活下來的人連同余火那邊給的數據,雙方加起來才救了不到四千人的樣子。
城市注定廢棄,無法重建的。
經過商量之后,姬子讓芽衣詢問這些人的意思,如果他們同意的話一并帶到極東修建的三座超級都市,具體去哪里讓他們自行選擇。
兩千多人的家園一夜之間因為崩壞變為廢墟,跟著極東的人走才是最好的選擇,經過詢問之后全員同意。
只是兩千多人,赫利俄斯運輸艦完全可以裝載的下,留給這些人的空間當然不是很大,但返回極東用不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隨著幸存者被各個小隊有條不紊安排登上赫利俄斯號的時候,韓江失落的向余火組織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三天的時間對方非常安穩,沒喲任何越界行為。
就連想要帶走觀星的威廉,也只是在極東布防區外駐足遠望,沒給韓江留下一丁點動手的把柄。
總的來說,這次行動還行,比較常規。
除了第一波崩壞降臨,當地人死傷十不存一之外,救援隊伍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件,也沒有出現不可控的因素,余火組織更沒有挑釁。
當極東的人手收隊,準備離開的時候,安娜帶著陳天武靠近了戰艦。
正站在甲板上和布洛妮婭還有觀星聊天的韓江,手握長槍直接跳了下去。
“韓…韓艦長,我們沒有敵視你的意思,過來主要是…主要是為了道歉。”
兩人手里沒有任何武器,律者的力量壓制的還都挺好沒有任何波動。
安娜拉著陳天武的手,說話的時候用手壓在陳天武的后背,兩人一起彎腰。
“上次的事情,我提陳天武和我自己的行為道歉,希望…呃…當然你也不可能會原諒我們,但在珊瑚島做的事情全都并非我們的本意。”
安娜一臉歉意,珊瑚島的時候她的意志和崩壞意識糾纏,幾乎什么都不懂,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韓江已經被人救走了。
所以韓江倒是不怎么怪罪安娜,她成為冰之律者的時候做的事都是不受控制的。
那個時候韓江如果有能力一舉擊對方也是有可能的,但現在對方已經恢復了神智,韓江自然不能以上次的舉動為借口動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韓江不至于做的那么絕。
“那他呢?”韓江長槍一指,對準陳天武說道。
此時的陳天武目光麻木,眼神黯淡,行為略有癡呆,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安娜苦澀說道:“后來我在組織力了解到,陳天武當時為了救我做出了很過分的事情,不惜設計讓琪亞娜和雷電芽衣兩人遇險。”
“只是現在的她因為救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除了會聽我的話之外,完全變成了一個傀儡,渾渾噩噩沒有了自己的思想。”
“我不知道他的意識是消失了,還是不愿恢復…”安娜咬了咬嘴角說:“可能這都是我的報應吧。”
“去余火是我最后的退路,現在的我掌握了冰之律者的能力,但是我還想用女武神的身份戰斗下去,盡可能的去救更多的人,還有…保護他。”
“是我害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韓江先生如果無論如何都想殺他的話…我是不會還手的。”
“但是…希望…我希望韓江先生能夠在崩壞消失之后再動手,到時候我會帶著陳天武一起來找韓江先生和琪亞娜、雷電芽衣小姐謝罪。”
韓江眼皮動了動,仔細觀察了一些陳天武。
陳天武這人對崩壞能的適應程度也只是比普通人強那么一丁點,變為律者之后又因為安娜的原因還能活著已經算是奇跡了。
讓韓江也沒想到的是,陳天武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除了還聽安娜的話之外,好像變成了一具會行走的傀儡。
可能是心里還有怨氣,韓江問道:“你說崩壞消失,你就這么肯定崩壞可以消失嗎,崩壞不會伴隨我們一輩子一直到老死,那樣你們就再也不用謝罪了吧?”
安娜連忙搖頭,趕快說道:“我和陳天武同樣都是掌控律者力量的人類,所以余火很看中我們,讓我知道了不少事情。”
“隊長帶著上個紀元逐火之蛾的一些科技,還有…”安娜猶豫了一下,轉口說道:“總之,余火擁有對抗終焉律者的辦法,所以我堅信終焉律者是可以消滅的,崩壞也會消失。”
“我不會為自己所做的錯事逃罪,在這個前提下,我還是由衷的希望能夠得到韓先生的原諒。”
說著,安娜繼續彎腰,又順帶著把陳天武的腰桿掰彎,以表歉意。
韓江握著長槍的手猶豫了一下,然后又放了下來。
終焉律者才是人類的大敵,想要保護琪亞娜,保護芽衣,哪怕韓江自信心爆棚,擋槍匹馬對付從未見過的終焉還是不太可能。
連凱文那樣的人,在量子之海中都沒有殺掉瓦爾特,想要拉攏芽衣,還在不斷積蓄力量。
韓江自然不會蠢到覺得自己就天下無敵了,只是陳天武做的那些事情太惡心人了。
安娜或許是誠心道歉,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道歉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草!”
韓江長槍擲出,抬起腿部,斜踢在槍尾,長槍急速飛向陳天武。
“呀!”
安娜大驚,只是趕快動用能力在面前升起一道冰墻防御,沒有想要還手的意思。
陳天武則是跟隨本能,用力量防御之余向韓江進行反擊。
只不過安娜組織了陳天武的反擊,用自己的力量冰封住了陳天武的行動。
看到暗暗對自己動手,陳天武用僅有的意識克制住了自己,只是被動的進行防御。
長槍飛速向前,在一眨眼的時間破開冰之律者的冰墻,破開巖之律者的土墻,從陳天武腰間穿了過去。
“噗嗤!”
陳天武腰部重傷,開始流血。
韓江招手取出長槍,說道:“這就當是利息了,如果你們二人還有下次,那就別怪物不客氣了。”
說到底韓江還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無法對前來道歉,并且毫不反抗只靠本能防御的人痛下殺手。
“就當是為了對抗崩壞保存一份力量吧。”韓江用這種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也就是兩人做的事情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現在的態度又這么真誠,才讓他無法下死手。
如果對方是死仇的話…那就沒有什么猶豫的了。
陳天武受傷了,但不是致命傷。
安娜感激的看著韓江的背影,一直到他回到休伯利安上,這才帶著陳天武離開。
韓江除了怪罪陳天武設計的手段之外,還怪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
他要做到一力破十會,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的話,當場將對方擊殺,不會再留下這么麻煩的事了。
“那兩個人,怎么回事?”觀星想韓江問道。
韓江看了看自己的手,嘗試著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怪我自己不夠強,沒能果斷處理一些事留下的麻煩。”
芽衣走了過來,目光幽幽的看著遠處攙扶陳天武走向余火陣地的安娜兩人,說道:“他們兩個,也算是可憐人。”
韓江回頭看向芽衣,說道:“我保證,以后不會再讓珊瑚島時發生的事情出現了。”
“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了。”
“那也不行,有什么危險我必須擋在前面才行。”
芽衣感覺心里暖暖的,低頭說道:“你也要注意安全才行,像上次…”
聽到芽衣的話,韓江恨不得把自己扎上兩槍了,剛才怎么就沒能下得去死手呢?
“咳咳!”觀星抬頭看著芽衣,提醒道:“我們似乎已經到了返程的時間了。”
“啊?哦,知道了。”
“人是復雜的生物,是矛盾的集合體,沒有人可以做到只遵循一準行為準則,如果變得冰冷無情,不懂得體諒他人,那就是機器,而不是我們認識的韓江了。”
布洛妮婭面無表情,用不包含任何情緒的口吻說出自己對韓江的理解。
所有人都有正反兩面,可可利亞不擇手段,但心里還在想著孤兒院的孩子們。
陳天武當時拼勁全力,用盡陰謀也只不過是想帶安娜離開。
如果韓江真的能夠不包含任何感情干脆利落殺掉安娜和陳天武,那圣芙蕾雅的大家也不可能會認同韓江。
真正能夠做到冷血無情,只為了一個目的前進,不惜雙手染血,罪念深重的人,似乎只有奧托。
就那樣,奧托的動力還是想要復活卡蓮,以及…徹底了解崩壞,知曉“神”的意義,解析“神”的存在和行為。
所以,這件事告訴韓江,有仇必須當場解決掉,不然叄雜更多的感情之后,就不好下手了。
當然,現在韓江也不在乎一個變成只聽安娜的話的傀儡,和一個冰之律者了。
他現在的對手,是凱文、奧托,還有接下來出現的律者和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