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西伯利亞雪原上的巴比倫實驗室,外面上萬只崩壞獸在瘋狂攻擊實驗室的主體結構,所有的入口已經被各類型的崩壞獸堵住。
“所有人,做好準備了沒有?”
莎樂美看著庫房內的人員,冷靜的表情下內心已經非常緊張。
戰死沙場并不會讓她們害怕,因為戰斗本來就是她們的使命。
可遇到上萬只崩壞獸攻擊一個建筑,尤其還是在一個律者的帶領下,這種事情,沒人能夠非常鎮定。
琪亞娜的握槍的手心已經出現汗水,她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保護這里的非戰斗人員。
“莎樂美大人,已經準備就緒。”
“那好,開啟大門。”莎樂美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一邊的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揮了揮手里的長槍,拍了拍胸口讓她放心。
大門咔咔作響,剛剛抬起一厘米不到,嘎的一聲被卡住了。
“不好了,莎樂美大人,大門現在打不開!”
“什么?”
不在庫房的帕德里克此刻從巴比倫實驗室的小門躲開崩壞獸溜了出去,如果莎樂美她們能夠順利離開,帕德里克也會緊緊跟上。
結果隊內語音出現了問題,帕德里克看著下方如流水一般的崩壞獸咬了咬牙。
“干了!”
帕德里克給自己打了口氣,跳到了大門前方,雙手出現兩挺重機槍,向堵住大門的崩壞獸瘋狂掃射。
“你們一定要安全離開啊!”
槍聲響起,崩壞獸立馬被吸引了過去。
女王大人的命令可是必死都要完成的,更何況這里只有一個人類。
明知是必死的局面,帕德里克沒有一點點的猶豫。
她被一只圣殿級崩壞獸一槍刺中了腹部,看著庫房大門一點點開啟,強忍著疼痛露出了一絲笑容。
“莎樂美,尼古拉斯…”帕德里克清澈的紫色眼眸被鮮血染紅,半跪在地下望著裝甲車出來的倉庫大門,“你們兩個家伙啊,果然離開了我就不行了。”
“不過,要是你們知道我背叛了你們,一定很生氣吧?”
“假如我也能或者出去,你們會怎么做呢?”帕德里克在試想未來,“應該會臭罵我一頓,還要我連續洗一年的飯碗才肯罷休吧?”
似乎想到雪狼小隊其他的隊友,帕德里克苦笑了一下,因為不小心牽動傷口,嘴巴都咧了起來。
又一只圣殿級崩壞獸過來,舉起手中的長槍,一槍穿透了帕德里克的身軀。
“大家…對不起了,原諒我沒能說出最后的道歉。”
帕德里克死去的時候,莎樂美和尼古拉斯同時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們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突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全力加速,沖出崩壞獸群!”
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人有時間多愁善感,優先撤退才是第一要務!
飛在天空的貝拉目光向裝甲車隊看了過去,“是漏網之魚嗎?”
“女王大人說過,不準有人或者離開。”
貝拉一步未動,身上被紫色雷光布滿,周身凝聚了巨大的電磁球,毫不留情向車隊的中間砸了下來。
“不好!”
察覺到天空中的電磁求,啥沒了大驚。
身后漂浮的利刃被她瞬間召喚到上方,手中的法杖加持崩壞能,形成一個法陣,阻擋天空中降落的電磁球。
在另外一輛扯上的琪亞娜在電磁球降落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了,白練裝甲變為月光,電磁炮變成對律者炮。
“岡格尼爾,fire!”
一發黃色的激光擊中電磁炮,將電磁炮打散不說,剩余激光沖上了云霄。
貝貝龍先前在地球的時候就不是琪亞娜的對手,現在即便被西琳強化過后,也稍弱琪亞娜一線。
更何況,這些電磁球,只是貝拉隨手砸下來的。
“車隊保持陣列,不要管任何事情,急行!”沙雷沒擋下散發在空氣中的電磁,在隊伍頻道中大喊。
“怎么樣?”尼古拉斯慌張大叫著。
她擅長近戰,對崩壞能的應用只在攻擊,但又無法防御從天而降的電磁球,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別管我,優先保護車輛,如果車輛損毀,我們所有人都逃不掉!”
“呃!”
突然,數十個電磁球落下,莎樂美被砸下車輛,滾落在了地上。
琪亞娜一看,立馬催動月光的浮空功能飛向上空。
但空中已經有很多飛行崩壞獸,讓她根本無法上去和貝拉一站。
西琳坐在巴比倫實驗室的頂端,悠閑的看著巴比倫實驗室內發生的一面倒的廝殺。
那些沒能及時撤離實驗室的人,已經成為了崩壞獸蹄下的肉醬。
他們的慘叫聲,在西琳的耳中極為悅耳。
“從現在開始,我便掌握這些人類的命運,螻蟻們,等著被一點一點折磨致死吧。”
西琳的聲音沒有一點高低起伏,她看著遠處的白色的天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阿芙羅拉,阿加塔,大家,我回來了。”
“我們,曾經被那些螻蟻折磨,現在…輪到我們了。”
西琳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的家園,剛剛經歷了一場崩壞。
說是很久以前,也不過是兩年前的樣子。
“韓江,我發現現在西琳在回憶自己的過去。”
身處逆熵總部的韓江,突然主動被符華聯系。
“發現什么了?”韓江問道:“能看一下嗎?”
符華回應道:“我試試,如果西琳放松警惕的話,利用羽渡塵和你共享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快快快。”
對于窺探別人的回憶,所有人都有有一絲絲樂趣,雖然感覺有點不太好,可為了琪亞娜能夠戰勝西琳,看看也沒事吧?
韓江這樣安慰自己。
符華把韓江的情緒波動全部捕捉到了,雖然不能窺探到韓江的具體想法,但也差不了多少。
符華把羽渡塵的一絲權能分享給了韓江,即便另一塊大陸,但對于符華來說無非就是兩塊幻境而已,聯系在一起,沒有什么難處。
西琳的家鄉并不富有,只是一處靠近城市的鄉下。
家里不富有也不貧窮,有愛她的父母,還有一條寵物狗,叫毛毛。
西琳的父親,一個在村子里有些威望的木匠,因為手藝非常好,經常去城里給有錢人家做家具。
那個漢子有寬厚的肩膀,一雙大手粗糙但非常有力,西琳小時候討厭爸爸用下巴的胡茬扎自己的臉蛋,但每次被父親扎過后,又笑個不停。
后來長大一些,父親主動拉遠了一些距離,好像變得很沉默了。
那個平日里不大聲說話,偶爾喝酒,被母親嫌棄幾句,只會老老實實回房間睡覺。
那天下午,西林的父親在城里做完工,拿著工錢開開心心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崩壞降臨在了他們那個不大的村莊。
在看到巨大的崩壞獸無情的摧殘自己的家,從廢墟下救下母女兩后,自己被崩壞獸的利刃擊穿了身體,永遠的留在了那里。
而自己的母親,在印象中,她一直是個和善的女人,很少能看到她和別人臉紅爭吵。
唯一有一次,還是鄰居家的男孩欺負她,母親當場就帶著西琳去了對方家里評理。
回到家里后,母親自己先哭了起來,還是在父親的安慰下才好了一點。
也就是那次過后,那個男孩再也不敢欺負西琳,有時候一起玩的時候,還會討好西琳。
就是這樣的女人,明明自己占理,對方道歉過后,回到家里會抹眼淚的柔弱女人。
在幾只崩壞獸的包圍下,給西琳搏出一條生的路。
西琳在逃難的路上,陸續遇到了自己幾個好朋友。
“貝拉,阿加塔,阿芙羅拉。”
貝拉是個沉默的女孩,和西琳的伴生崩壞獸人形貝貝龍有點相似,但她比較膽小。
阿芙羅拉,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但是她們這個小隊伍中的主心骨。
阿加塔,脾氣不好,稍微有點事就可以和人家打一架的那種女孩,但對西琳她們三個像妹妹一樣。
四個只有十來歲的女孩子遇到一起,開始了逃難的生涯。
一起在秋收過后的地里,去翻撿人家不要的玉米土豆一類的食物。
一般只有拇指大小的土豆,偶爾找到一個大的,大家可以開心好幾天,舍不得吃。
流浪了三個月后,四個人在野外的一條公路上,遇到了一列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隊伍。
隊伍的首領看到幾個孩子后,命令停車。
“那邊的幾個孩子,你們過來。”領隊是個男的,帶著眼鏡,看起來比較和藹。
阿加塔伸出胳膊把幾人護在身后,警惕的看著那個男人。
領隊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小姑娘們,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
“你怎么證明自己不是壞人?”阿加塔兇狠的看著這些人。
小隊伍不是沒有碰到過道貌岸然的大人,但有阿芙羅拉在,每次都能安全離開。
領隊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衣服上的標志給幾個小姑娘看。
距離太遠,幾個小姑娘看不清標志是什么東西。
領隊便把衣服脫下來,弄成球,遠遠的扔了過去。
“我們是天命的人,天命你們知道嗎?”領隊溫和的說道。
阿加塔把衣服撿起來,打開看著上面的標志。
她覺得這個符號很熟悉,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但又記不起來。
阿芙羅拉看到標志后,說道:“這是天命的標志,天命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組織,在我們的城市里,好像連城市里最厲害的人都很害怕天命。”
到底是小姑娘,沒有那么多的見識。
這個時間點,天命雖然已經隱隱占據了地球大半個地球的版圖,但沒有過分宣揚自己的存在,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那有什么,厲害又能怎么樣,又不能給我們找住的地方。”阿加塔抱著雙臂。
“上次我們路過的城市,那個什么開好幾家飯店的,不也只給我么一點吃的就讓我們走了嗎?”
幾個小姑娘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另一邊天命的隊伍中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博士,我們有任務在身,這幾個小女孩?”
領隊一頭紅發,臉上的剛毅讓他不像是一個搞研究的博士,而是一個戰士。
被稱為博士的領隊搖頭,“等等看吧,現在崩壞事件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些,這種孩子并不少見,能幫一個幫一個吧,我家也有一個女兒,所以我不忍心看她們在這里吃苦。”
“可是隆介博士…”
“等一等吧,回去我會熬夜完成那個項目的。”無量塔隆介,天命的一名高級博士。
瞪了約莫十分鐘,無量塔隆介拿著幾個水果罐頭走向了西琳幾人。
“商量的怎么樣了?”無量塔隆介把罐頭擰開一點遞向了幾人。
阿芙羅拉警惕的看著無量塔隆介,幾個小姑娘雖然在偷偷咽著口水,但也爭氣的搖頭。
“我們不要!”
“放心吧,這都是我給我女兒買的,她最喜歡這些了,現在分給了你們。”
無量塔隆介把其他罐頭放在地上,自己拿起一個吃了一口,示意這罐頭沒事。
“你們先別動,我嘗嘗看。”
阿加塔拿起一個罐頭吃了一口,糖水的甜味立馬充斥在嘴里,她不知道多久沒吃過糖了。
倒不是阿加塔貪食,而是又一次遇到一個壞人,假裝給他們吃的,還好阿芙羅拉留了一個心眼沒吃,及時喊住了大家。
最后吃了東西的貝拉昏了過去,幾個小姑娘立馬撿起地上的石頭打向那人,帶著睡過去的貝拉逃離了那個城市。
“沒事的,你們也嘗嘗!”
阿加塔現在的嘴里只有甜甜的糖和水果的香味,哪里還能吃出別的味道。
但她的性子,有好東西后會立馬和大家分享,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只能自己一個人吃。
幾個小姑娘立馬拿起其他罐頭吃了起來,貝拉嘗了一口都哭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爸爸和媽媽經常給我買,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西琳摸著貝拉的后背安慰著,哪離知道自己也流出了淚水。
在2000年左右,本就沒有多少零食,似乎全天下的父母都會給孩子們買水果罐頭。
以前的西琳比較任性,爸爸媽媽給買的罐頭,她有時候任性嫌棄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還會故意不吃飯,忙的爸爸手忙腳亂的。
而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到這種草莓罐頭了,在流離失所的幾個月里,她不止一次想吃。
她現在已經吃到了,但爸爸和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無量塔隆介看著幾個流淚的姑娘心里感嘆,都和自家女兒差不多大啊。
剛才他已經派人聯系孤兒院了,希望這幾個女孩能和姬子一樣,快樂安心的長大。
最起碼,不要食不飽,衣不暖,太令人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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