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想太多,好好活著就行了,干嘛考慮太多呢?
可想法這種東西,你越是不去思考,越是會瘋狂生長。
就像沒得過抑郁癥的人,大部分都不明白,人還能抑郁而死?
身處陌生環境,尤其是天玄這種地方,穿越者若是不老實想搞事,基本上活不過一秒。
時間久了,知道的多了,冬青也明白整個虛空對于異界來客有多么的重視,畢竟有前車之鑒,比如起源文明,比如七界,因此天玄世界的守護者對于穿越者非常不友好。
冬青覺得,若是當初自己沒有通過第一輪審視,怕是會穿越失敗。
當然,不能只抱怨,天玄為自己帶來的好處更大,若沒有天玄,恐怕自己此時此刻要么早就化作一捧黃土,要么成為玩家忙碌的當一個工具人。
其實冬青也曾想過,當一個玩家只是看起來幸福,在各個世界征戰,能夠見識豐富的文化,還有激烈的對抗,但自身不死,因此真正的當做一場游戲也無妨。
然而實際上決定一件事有趣與否的,不是身份,而是心態,冬青覺得自己這種人要是當了玩家恐怕又要開始思考幕后黑手了吧?
無聲的嘆息,冬青不再去想這些,而是把目光放到了人間界,那位天君成就古老者之后就開始講道,一位古老者講道,人間界自發的開始出現種種異象。
這些都不是問題,非常符合祂的身份,不過,這位天君有點東西啊,縱觀祂的過往,一直走的是普通的修煉之路,但現在祂講解的內容,就不普通了。
凡是人間界有的力量體系,天君全部都在講解,祂的每一句話,在不同的人聽起來都是最符合自己的講解,看來天君不僅僅是一個分身那么簡單,還有可能與祂的本體有聯系。
接著冬青將目光移到了一個叫做天辰的人類身上,他是個星辰道修士,以往一直卡在尊者境,這一次被天君一講解,直接破境!
第二位古老者誕生了,有教化之力加持在天君身上,而天辰非常懂事的不去打擾天君,在發現天君的聲音他聽不到之后,他明白這次講道他的部分已經結束。
于是天辰看向星空,隨著一步踏出,天辰已經來到了星界,作為一名星辰道修士,怎么能夠對星界不好奇?
偏偏星界是不到古老者就無法進入,這也是因為冬青設定星界的職責重要,不容出差錯,但古老者就不一樣了,祂們往往能夠直接從外界感知到信息。
天辰來到星界就明白星空群星的作用了,這是用來加速處理靈性之力的屏障,在星界之外,就是靈性紀元的特殊力量,虛空紀元的叫做虛空之力,靈性紀元的叫做靈性之力。
修行者永遠對于未知保持高度的好奇心,天辰沒急著探索星界,反而向著外界飛去,直到接觸到一道世界壁壘,才隔著壁壘看到靈性之力。
那是一種純凈的散發凈光的特殊源力,充滿了靈動感,仿佛一塊石頭扔進去也能誕生靈性,但天辰知道,真扔石頭進去,只會被返本還源,融為一體。
用了些方法確定靈性之力對于自己沒危險之后,天辰進去外界,這一刻,天辰感到一陣舒適,靈性之力自發的涌入他的身軀,一種看得見的變化開始發生。
天辰只覺得自己身軀在進行蛻變,之前祂已經是先天之神軀,并且是最符合自己的星辰道體,但現在,一切屬性全部消失,只余下簡單的靈性之軀。
沒有了與本源相同的屬性,但天辰卻覺得更加的和諧,仿佛這才是與他最搭配的軀體。
一些信息也從冥冥之中傳來,告訴祂此時已經成為神魔,神魔是世界之外靈性之力中誕生的生命,往往都是非常強大的生靈,是大道的子嗣。
而神魔們已經具有開辟世界的能力,在靈性紀元中,除了祂原本生存的靈性世界,還有其他神魔開辟的小世界,不過信息還告訴他,靈性世界是受到眷顧的世界,也最是強大。
這一點是沒錯的,冬青開辟的靈性紀元非常完整,自然會誕生許多神魔,祂們在靈性之力中感到無聊,也就開辟世界解悶,目前整個靈性紀元有一百多個世界。
天辰獲得的最后一個信息,就是告訴他,當靈性世界誕生的古老者第一次進入外界之后,就意味著靈性世界暴露在所有神魔的眼中,以后不再被紀元庇護。
這一刻,天辰臉都綠了,這不是坑他嗎?還有天辰感覺自己變成了罪人,這要是出現個意外…他都不敢想了。
也不去探索星界了,天辰迅速回到人間界,也顧不得打擾天君了,直接傳去信息,講述了自己剛才的遭遇。
作為此界唯二的古老者之一,天辰認為比他厲害的天君也應該知道這件事,至少到時候出了事可以一起應對。
天辰心累,他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呢,人間界那句話果然是對的,好奇心不僅害死貓,還會害死整個世界。
冬青瞧著天辰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想笑,這娃也是悲劇,天君絕對知道這事兒,所以才讓天辰去踩雷。
不過擔心可以有,卻不必擔心過渡,實際上神魔們大多都才剛剛開辟世界,正是興頭足的時候,而且他們創造的世界沒有保護機制,一旦誕生,就會與外界交匯信息,自然被其他神魔感知。
目前的神魔們,要么在自己開辟世界玩養成,要么遁尋其他世界的信息去認識同類,至于打生打死,抱歉,這個他們的傳承中都記載了,身為第一批神魔,是大道子嗣,死后會重生。
既然如此,干嘛還結仇?最多切磋一下,不然打死一個神魔,等他復活后一躲,以后就只能千日防賊了。
靈性世界的信息暴露在外后,需要一定時間傳播,至少百年,而經過了天君講道,這百年就是人間界快速發展的時期,起碼多出十個古老者是沒問題的。
可以說這都是被天君算在心中的,天辰還是太年輕。
但冬青很快就沒時間看“小孩子”玩過家家了,傳送門進來了一個新人…
來人一身白色長袍,頭頂帶著夸張的紫色大巫師帽,白胡子幾乎拖在了地上,他的眉毛也是白色,垂到了胸口,左眼戴著一枚單片眼鏡。
再看他的左手,每一個手指都戴著鑲嵌寶石的戒指,其中蘊含的規則之力,應該能炸掉半個紀元。
他的右手則是握著一根僅僅半米的精致魔杖,魔杖的主體是一根漆黑的棍子,頂端是一只乖巧的黑貓,貓尾巴特別長,纏繞著棍子。
冬青直覺這位不簡單,于是不是從自身視角打量,而是以紀元的身份去觀察。
看打扮,這是一位魔法師或者巫師,總之就是法系,純正人類,體內無其他血脈,身上沒有神性,但黑貓身上的氣息,看來這位屠神不少。
接下來,冬青里看到這位訪客開始四處打量,甚至當場拿出一套透明的設備開始做什么。
諾蘭清晨是在爆炸聲中醒來的,盡管已經是強大到讓諸神俯首稱臣的巫師,但諾蘭卻依舊保持人類時期的習慣,比如說吃飯睡覺,不過他嫌棄排泄比較不優雅,于是在胃里銘刻了永久的能量轉換反應爐。
醒來后,諾蘭在塔靈的伺候下心情頗好的進餐,至于爆炸?肯定是某個愚蠢的弟子又實驗失敗了,這樣的情況沒有萬億次,也有千億次,實在是經歷的時間太久了,聽多了。
等到早餐結束,塔靈照常為主人閱讀今日的新聞報道:
最終紀元以降臨,預計一個標準紀元年之后到來。
議會探索到新生紀元,能級反應為永恒級。
第2234深淵位面有一單位魔力產生惰性,初步檢測為歸墟訪客降臨。
太陽神消失,留言稱其覲見太陽之主。
另,玄紀元多蘭法師邀請您小聚。
諾蘭靜靜聽完,右手食指在純白餐桌上敲動,時間長河也隨著手指敲動間出現波瀾,而遠在另一個紀元的多蘭法師正在澆花,忽然感知到波動。
隨即有些疑惑:“在新紀元小聚?諾蘭真能折騰。”
被他澆灌的花藤類似于月季,感應到主人要離開,發出不舍的情緒,還試圖從地面伸出根須拽住白胡子,多蘭撫摸葉片,溫和的道別:“小家伙真粘人,過幾天就回來看你。”
但多蘭進入新紀元之后,卻發現老朋友竟然比他還要慢,他是第二紀元,老友在第九個誕生紀元中,之前路過的時候,還以為諾蘭已經出發了,沒想到他都到了,諾蘭還沒來。
但新紀元獨特的靈性之力讓他很感興趣,于是一邊拿出儀器分析,一邊等待老友。
至于見不見紀元之主?等老友來了再說吧,他可不信諾蘭那老小子會單純的選擇這個紀元就為了小聚。
他在等待,冬青也在等待,眼前這個人,非常的離譜,冬青發現他的時候,這位已經到了靈性紀元,而且實力無法探知,并且冬青肯定他不是分身。
也就是說,這位是通過其他方式前來,亦或者實力超出冬青太多,以至于冬青沒發現,但是冬青又能肯定的說,這位老者身上有一種同為永恒者的本質力量。
通過直覺,冬青也能確定老者比風神還要厲害,然而風神已經是永恒者的極限,這就耐人尋味了。
幸好這位訪客沒有搞事情,僅僅在做實驗,冬青能感受到一些靈性之力消失,但立馬又有另一種本源力量填補,雖然力量本質不同,但卻會立馬降級成元素力量,隨后又被靈性之力吞噬轉化,于是能量不增不減。
這一點讓冬青明白眼前這個老者至少也是個守序陣營,也就放心的等著老者繼續試驗,并且冬青絲毫不怕老者研究出什么大殺器。
因為老者本身就是個大殺器,不用直覺冬青也清楚老者有毀滅一切的實力,這個“一切”,包括靈性紀元本身,意味著冬青借助紀元之力亦不能對抗。
既然如此,還不如默默圍觀。
不過并沒有讓冬青等待太久,大概是第二天,當他看見老者滿臉遺憾的收起工具的時候,還以為老者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接著就見老者身邊出現另一個老者。
這一位…冬青有那么一瞬間懷疑他們是主體和分身,畢竟著裝以及眉毛胡子都太像了,長度都一樣。
不過一個是白袍紫帽,一個是白袍藍帽,一個用的黑貓魔杖,一個用的水晶球法杖。
這兩人氣息,都是被冬青劃分為“惹不起”的范疇,他有些無奈,這是發生了什么,竟然突然來了兩個大佬,不是他慫,主要是你一個柔弱的小可憐獨自在家。
然后你突然一個抬頭,發現家里多了兩個彪形大漢,這時候心理素質再好也鎮定不能。
冬青哪怕不覺得自己柔弱,但是經過對比之后,自己依舊是弱勢一方。
嗯,實在不行就自爆紀元,然后趁機去虛空。
冬青瞬間做下最差情況下的決定。
于是,他再一次開始圍觀兩個胡子能拖地的老頭要做什么了。
只見這二位“輕車熟路”的進入人間界,選擇了一個城市,遵紀守法的辦理各種證件,又用一些普通材料換去本世界貨幣,購買房屋。
接著…點了外賣?還開始玩起了一款游戲?
冬青一臉恍惚,有些錯亂,這是什么情況,是世界發展太快嗎,為什么他不懂。
耗子給貓當伴娘都比這件事接受程度高,畢竟一開始冬青對他們的認知,是那種可以毀滅紀元的大佬,但他們做的事,真的讓冬青理解不能。
不過永恒者的思維一瞬萬年,也讓冬青意識到,這二位的人類身體,以及各種“普通人”行為,包括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恐怕并不是有什么不對勁,而是這兩位一直以來本來就是如此行事。
這也讓冬青生出了去見見他們的想法,當然,還需要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