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奈良春暉聞言一怔，看向自己的身后，上面張貼的是當初他用印刷機打印出的照片。
奈良春暉感到好笑一般笑了一聲：“上澤君，這不是雜志社那位記者拍出來的照片嗎，為什么你說是我拍的？”
上澤宮平靜地道：“那位記者在文中，他說自己是flowlight的粉絲，但是我看了他之前的其他文章，雖然有些文章勉強能夠和二次元之間產生聯系，但實際上他只是寫最熱門的話題的投機者而已，無論什么熱度都喜歡去蹭。
他在最近的文章中談過自己的興趣愛好，他說，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偶像，更別提有著喜歡的偶像，還是十年老粉了。”
上澤宮頓了頓，“更重要的是，我在網絡上檢查了這個記者的行蹤，在昨天，他被總部派往了埼玉縣進行采訪，除非他有分身，不然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演出現場。”
“......那么，他也有可能是從其他人那里得到的啊，上澤君為什么會覺得是我呢？”
上澤宮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弧度，似乎是對奈良春暉的負隅頑抗感到好笑，他繼續說出了自己的考察結果。
“在兩年前，他曾經發過一篇報道——《論vtuber的魅力與探究及行業未來的發展》。
在那個時候，他造訪了你曾經呆著的工作室，在文中以你們當時正在運營的虛擬偶像‘希月’為例，對業界進行了探討，并采訪了一位十分重要的角色。
雖然你使用了化名，但是上面說了，采訪的是角色的設計師。你說過吧，‘希月’是你十分寶貴的產物，你擁有所有的設計資料，設計師除了你，不可能是其他人了，這能夠成為你們認識的證據吧。
如果你不承認的話，要不要和他打一個電話對質一下？”
“......”奈良沉默片刻，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道，“上澤君，沒想到你的觀察力這么出色，竟然發現了呢。沒錯，那張照片就是我拍的，然后交給了那位記者，那篇文章也是在我的口述下委托他發布的。”
奈良承認了，上澤宮的詢問還沒有結束。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奈良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為了提升赤音醬的知名度了，赤音醬這么可愛，她現在的關注度完全配不上她的能力，讓她得到她應有的關注度，這不是我們粉絲應該做的事情嗎？”
他看著照片，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場景一般溫和的笑著道：“上澤君，你難道不清楚嗎，這張照片為赤音醬提升了多少的知名度，好多路人都是看到了那一張照片紛紛詢問赤音醬消息的，粗略估計應該有十萬人。
現在赤音醬因為舞臺倒塌的緣故暫時沒有辦法演出，但等她們恢復演出的時候，這些流量會將其中的一半都轉化為赤音醬的粉絲，會有更多人看上她們的演出，喜歡她們的表演的......”
上澤宮打斷了奈良的侃侃而談：“沒錯，我承認這一點給赤音醬帶來了很大的流量，但是，你只是一個粉絲，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運營去考慮的，輪不到你操心。而且......這并非是你偶然拍攝，而是因為你知道會發生什么，故意抓拍的這一幕吧？”
“故意，你為什么這么說？”奈良的臉僵硬了起來。
“你難道想要讓我說嗎？”上澤宮嘆了口氣，“鋼人七瀨，你早就知道她會出現在現場，對舞臺進行破壞的吧。”
奈良搖搖頭，仍然嘴硬著：“上澤君，你在說些什么呢，我和鋼人七瀨的唯一交集，就是運營‘鋼人七瀨消息匯總網站’了，那個網站也已經關閉了，我現在已經不做這種事了。”
上澤宮無奈地搖了搖頭：“還要裝傻嗎？其實，‘鋼人七瀨消息匯總網站’是你主動建立的吧，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這幻想中誕生的怪物是否是真的能夠現身于現實。”
奈良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失聲叫道：“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找到了那位鋼人七瀨的編造者，親自從她口中問出了這個消息。”
上澤宮注視著奈良春暉，眼神已經變得十分嚴肅，“奈良大哥，你做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就別再裝傻了。”
沉默片刻，奈良春暉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什么嘛，原來你已經掌握了證據啊，我剛才在你面前所做的，應該只是一個小丑拙略的表演吧。”
上澤宮搖了搖頭：“我并沒有嘲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親口聽到你口中說出來，你為什么會這樣做？”
奈良春暉沉默不語。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替你說吧。”
在等待了幾分鐘，房間依舊是處于沉默之后，上澤宮開口了。
“我已經弄清楚了，在《夢境侵入》這款游戲的評論區下，那些差評都是你打的，目的并不是你說的那樣，是為了調查市場的真實性，而是為了一個很簡單的目的，為了報復......”
“你連這件事情都調查出來了嗎......上澤君，你不用說了，接下來讓我來說吧。”
奈良春暉終于開口了，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開始了敘述。
“沒錯，我打差評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為了報復那些將赤音醬丟掉的游戲制作方。
上澤君，你知道的吧，我是赤音醬的忠實粉絲。
赤音醬在游戲《夢境入侵》中的虛擬形象，非常可愛，是官方從海量的作品中看中了我的同人設計，把我所做的形象設計在游戲中的，他們允諾了我，會好好的利用那個模型。
在游戲發售前，赤音醬的虛擬賬號就開播了，以每周一到兩期的頻率發布視頻，我喜歡赤音醬，對于她的這個出自我手的虛擬形象，自然也是非常喜歡，每一個視頻我都投了禮物。
在游戲發售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入手了，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將游戲的各個線路都打完，就是想要看看在不同世界觀的赤音醬，到底會發生什么奇妙冒險。
但是，在許多路線中，赤音醬都是屬于被迫害的一方，以很殘忍的手法被壞人殺害。”
說到這里，奈良春暉的手發抖了起來，似乎是在壓抑著怒氣。
“赤音醬明明那么可愛，制作組為什么要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編出這種劇情，一定要讓赤音醬在不同的世界里面死上幾次才甘心嗎，雖然有著最后的好結局，讓赤音醬作為領舞帶領游戲中的其他角色跳舞，但是這怎么能夠掩蓋他們的惡心程度！
這個游戲充滿了對赤音醬的反復迫害，讓我心痛不已。而在游戲發售一周后，制作組傳來了一個讓我感到震怒的消息——他們決定，永久停止對赤音醬的虛擬角色賬號進行更新！”
上澤宮僅是聽著，就能夠感覺出奈良春暉的憤怒。
“一旦游戲發售，他們便不再需要赤音醬了，毫無顧忌地將赤音醬給拋棄掉，他們只是把赤音醬當成一個賺錢引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