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敖北回到了死囚營帳。
一走進營帳中,敖北就發現了氣氛不對。
四周的死囚見到敖北,就像見到了瘟神一般。
紛紛避之不及,如潮水退去。
瞬間給敖北的位置留出了一個真空地帶,似乎十分害怕和敖北靠得太近。
自從敖北昨天離開了死囚營帳后。
前鋒營中的執法隊來了三次。
全都是因為敖北對宋陽出手的事,前來捉拿敖北問罪的。
可是誰也不知道敖北去了哪里,為此執法隊的人抓走了死囚營中每一個和敖北接觸過的人。
到現在,一個都沒能回來。
這些死囚此刻見到敖北回到死囚營帳,擔心離得太近會受到牽連。
因此一個個都避恐不及。
敖北知道打了宋陽一定會引來不小的麻煩,不過敖北并不在意。
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
開始閉目養神,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
看著突然回到死囚營帳的敖北,大多人只想離得遠遠的。
可有的人卻看到了一個機會。
敖北公然對百夫長出手,已然是犯了大罪。
而執法隊來了三次都沒能抓到人。
要是能趕在執法隊到來之前將敖北拿下,那就是功勞一件。
營帳中的這些死囚,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逃離死囚營。
眼前就擺著一個機會,哪怕機會渺茫,也值得他們一試。
一名兇神惡煞的壯漢起身叫上了幾個人朝著敖北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看著這名壯漢,營帳中的死囚畏懼更濃。
同為死囚也得分人。
眼前這名壯漢,就是一位狠人。
一位讓眾多死囚都畏懼的狠人。
壯漢名叫黃巢,本是一個山寨的土匪頭子。
不僅手上功夫了得,還力大無窮,死囚營里有不少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跟在黃巢身后的那些人,身上都帶著彪悍的氣息,全是和黃巢一個寨子的。
這群人手上的人命十根指頭都數不過來。
“我的脾氣不太好,所以你們最好離我遠點!”
黃巢等人剛走到敖北的身前,敖北連眼睛也沒有睜開,聲音便傳入了黃巢等人的耳中。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奇,隨后同時發出了不屑的大笑:“你他娘的還在做夢,沒醒吧......”
起身。
黃巢身后的一人剛開口,就被敖北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人可不像宋陽有護甲在身,敖北的一腳讓他整個胸口都凹陷了下去。
倒地時直接氣絕身亡。
站在敖北的面前,黃巢等人的氣焰還未燃起,就被一盆涼水熄滅,通體冰涼。
心中已經開始感到后悔為什么要來找敖北的麻煩。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敖北剛才那看似隨意的一腳是有多么可怕。
“我再提醒你們一次,離我遠點,我的脾氣不太好!”
說完,敖北就轉身回到了原位,一如先前安靜的坐著。
見敖北并不算對他們出手,黃巢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氣。
對地上的尸體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就跑回了人堆中。
經過這一幕之后,死囚營中的人對敖北更是畏而遠之。
畢竟在死囚營中殺人是沒有人管的。
要是敖北一時興起,想要了他們的命,他們可不覺得能比黃巢這些人更厲害。
時間在流逝。
營帳中的死囚大多數目光呆滯。
等待死亡的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
對于很多人而言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在這里變得無比的奢侈,甚至是奢望。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一旦進入死囚營,要想活著,幾乎不可能。
你能活下來第一次,可接下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死亡是注定的結局,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
這句話用在這群死囚身上,再適合不過。
當烈日高掛當空,死囚營中等來的不是執法隊,而是一支陌生的軍隊。
他們全身上下覆蓋著黑色的盔甲,就連面孔也被精密的鐵制面具覆蓋,看不見模樣。
在他們的身上,肅殺之氣昭然。
隱隱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道,似乎他們身上的戰甲都是用鮮血澆灌的。
最重要的是,就連前鋒營的大都統魏通也只是跟在這些人的身后。
營帳中的死囚都感受到了這支隊伍的不尋常。
“你們這里,誰做主?”
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面具中傳出,所有的死囚面面相覷,卻無人敢回答。
這時魏通走上前在一旁提醒道:“回指揮使,死囚營營長昨日已經戰死,現在這里還無人主事!”
“既然無人主事,那現在就選一個主事的出來!”指揮使淡淡的說道。
魏通看了看營帳中的死囚,對指揮使問道:“不知道指揮使想要怎么選?”
指揮使環視了四周,發現只有敖北鶴立雞群般獨處一方,無人敢靠近。
指道:“不用選了,就他吧!”
魏通點了點頭,命人將敖北帶了過來。
等敖北走近后,魏通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敖北!”
魏通聽聞這個名字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在一時之間怎么也想不起來。
對于堂堂的大都統而言將一個小小的伍長打入死囚營,實在太過于微不足道。
確定想不起來后,魏通也沒有細想。
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死囚營營長,你的任務就是絕對服從指揮使大人的命令,稍有差池,軍法處置!”
“明白了嗎?”
敖北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說完后,大都統看向指揮使:“指揮使,這死囚營就交給你了!”
指揮使點了點頭,淡漠的說道:“沒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這位指揮使的態度讓魏通的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中也少了幾分恭敬:“告辭!”
等魏通離開后,指揮使居高臨下的看著敖北,不帶任何感情的道:“午夜子時前集結好三百名死囚,等候命令!”
說完,指揮使轉身離開。
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甚至都沒有問敖北能不能辦到。
等指揮使帶著那支強大的黑甲軍離開后,敖北又坐回了原地,繼續閉目養神。
對于那位指揮使的命令,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距離子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敖北睜開眼睛站起了身來。
敖北的目光從營帳中的死囚紛紛掃過,嚇得這些死囚將頭深埋,生怕敖北會選中自己。
誰都知道,這死囚營的任務沒有一次簡單的,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看著這三千多名死囚,敖北并沒有刻意挑人。
手指指向了藏在角落的黃巢:“你過來!”
黃巢從敖北起身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躲,卻還是被敖北發現了。
他是真想跟敖北拼了,可他很惜命。
敖北選中了他,他不一定會死。
他敢在此刻忤逆敖北,那他一定會死。
走上前,黃巢收起了心中的不滿和畏懼,十分大氣的道:“營長,我黃巢愿隨你同去!”
敖北沒有理會黃巢,平靜的說道:“子時前,我要看到三百個人站在我的面前,如果做不到,我會打死你!”
說完,敖北連看也不看黃巢,又坐回了原地,閉上了眼睛。
留下黃巢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