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隨便在門口一站就能聽到一大堆消息的時光了嗎?琳琳的按摩小院外,夏翼發現兩名玩家已下線加群,頗有些痛心疾首,搖著頭轉身離去。
實際上可能本就沒什么可聽。
琳琳剛和其它玩家接觸,不太可能把所有東西和盤托出,夏翼只是抱有小小的希望,他更看重的是琳琳所謂的下午有事外出。
會不會是和妖神接觸?
自動尋路不能直接指向妖神,輕易就會被反向感知切斷,但指向琳琳卻輕而易舉。所以很有機會跟著她,找到受傷的豬妖神蹤跡!
“在這之前,必須先把水給攪混。”夏翼輕喃。
現如今,小小的橫水城里,可能匯集了三頭妖神、金王以及風家家主五名王者級存在,其間關系錯綜復雜,說不準誰會和誰聯手,夏翼還遠不具備平推的能力。
至于置身事外,盡快脫離?
肯定不行,這幾頭妖神已開始互相廝殺了,不管是誰殺了誰,吸取到對方的霸王魂珠,都會造就出一個很可能在當今圣魂大陸無敵的妖王,更何況,夏翼還很想知道這幾頭妖神體內霸王留下了什么字。
當初的鼠妖神段何留下的是一個‘父’字,而周立柱夏翼沒能下手,卻能猜到那多半是一個神字。
傳說中的父神,時不時顯一次靈的父神,很可能能揭露他穿越的緣由,和玩家出現的原因!
在街頭微微駐留,聽到兩名過路人在議論有關烏烈遇刺的事,夏翼湊了過去,插嘴道:
“哎,有個最新消息你們聽說了沒有?幾百名將士在襲擊中死于非命,只有主將烏烈存活下來,其實是他用那些追隨他的胞澤兄弟做了擋箭牌,自己則只顧逃命,這樣的人真是不配做將軍!”
兩名原遼國平民驚訝連連,對于烏烈這名覆滅他們遼國的將軍本就怨憎十足,對他受傷幸災樂禍。
夏翼沒用騙經播種,那太能說明他的身份了,只是用了一點初級的騙經暗示,這兩人卻也是很快相信,對烏烈不屑一顧。
夏翼深藏功與名,又去了隔壁街道,又找到兩人,道:
“哎,有個最新消息你們聽說了沒有?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襲擊者,這都是那個烏烈將軍自導自演的。他…其實根本不是人,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妖族!
回去的路上,他一不小心暴露了自身的妖族特點,不得不將追隨他的將士滅口,又怕金王追究,這才不得不偽裝成受傷的樣子。”
這次過了半小時,夏翼才再換一種說法再換兩人道:“哎,聽說了沒有,根本就沒有襲殺者,是那位金王反感烏烈將軍功高震主,派人去殺的他,不小心沒成功,這才做做樣子,裝成一副信誓旦旦要追查兇手的樣子,其實那兇手啊,早就被金王給偷偷放走了!”
一時間,好幾個版本的流言通過夏翼之口,在橫水城中散布開來流傳出去!
種種流言根本瞞不過巡查嚴密的金兵們,很快便被發現,有幾個散布流言者被抓到了橫水城軍營。
簡單的審訊后,橫斧立馬般坐在寬廣椅子上的金王不屑地冷哼一聲:“低劣的離間計謀,看來那刺殺烏烈的家伙果然還在城內。”
“王上明查。”羊妖神實際有些心神動蕩,其中那條烏烈其實是妖族的流言,只是巧合嗎?
若非巧合,難道是山豗或者大風在有意為之,是想暗示我們不要逼得太緊,否則就要將我們的真實身份揭露給金王,魚死網破?
四名妖神聯手,自然是不畏金王的,而且大概率能干掉他,可怎么想,它們也不具備聯手的可能。
以大金將軍的身份釣魚,一下釣上兩條魚,卻沒拉得動,這將軍的身份,屬實有些礙事了。
收斂著情緒,羊妖神繼續對金王道:“屬下還有不同的看法,這未必是襲殺烏烈之人所為。這兩日時間,橫水城內來了一些身份不明的強者,根據我大金精銳回稟,其中最無法探明深淺的強者,恰好都住在同一間客棧——相逢客棧。
其中一人帶著名少年,說是帶弟子歷練,另幾人則像是大家族公子小姐,各帶著強力的護衛…說不定就是趁著橫水城混亂,混入的鄭國齊國探子,懼怕我們大金再度揮軍南下,提前來渾水摸魚。”
金王虎目一橫:“哦?相逢客棧,你派人過去查過嗎?”
“未曾,屬下怕打草驚蛇,巡邏的將士中有五星玉衡修士,連他們都無法看穿那幾人的修為,恐怕對方是六星以上。”
“哼,六星開陽!”金王重哼一聲,更相信了幾分,六星開陽是實打實的高端戰力,就算大金的六星開陽強者也不過三百之數,哪里來得好幾名六星開陽匯聚,帶弟子歷練橫水城也非合適的地點吧。
“本王親自去看看。”
金王剛直起身,便又忽然間一滯,蹙眉看向營帳口,一鼻梁筆挺的青年不經稟報便直接走入。
正是風家家主風九康。
金王不滿道:“你不帶著你的人挨家挨戶搜查,洗清你們風家的嫌疑,跑到本王這里做什么?”
幾次與金王相見,風九康都被這莽夫氣得夠嗆,但這次面對不客氣的金王,他卻笑容戲謔。
“金王,城中四散的謠言,難道沒有傳到你的耳朵里嗎?”
“哼,拙劣的離間伎倆,安能欺瞞過本王?”
嘖嘖。風九康對此卻是一副不屑搖頭的模樣,讓羊妖神心底忽而升起幾分不安之感。
“拙劣的離間伎倆?看來金王還沒有了解到全部情況啊。”風九康道:“聽到那些謠言后,我特地讓我的族人們調查了一番。
最初散布謠言者暫時沒有追查到,但可以肯定,散布這些謠言的不止是一群人!因為前后兩次的謠言散布時間和程度根本不一樣,起碼間隔了半個小時以上!”
因為搜查嚴密,從最初的流言發出現在,也不過一小時左右,其中半小時的差距就格外明顯!
“有一群人在散布你金國那位烏烈將軍利用部下做擋箭牌,甚至夸張到他是一名妖族的謠言,而間隔半小時,卻另有一群人開始散布起金王你嫉賢妒能的謠言,我這樣說,金王你該能明白吧?”
羊妖神面色一滯,心中微沉。
金王則重哼:“有話直說!”
風九康玩味笑道:“你們金國那位烏烈將軍,或許真的是用麾下將士做了擋箭牌呢?后續的謠言是他聽聞事情敗露,覺得不妙才又叫人追加上去的…就是為了讓你這位金王不去懷疑他!”
是不是這樣風九康其實根本不清楚,但他實在厭煩這莽夫,這事情從表面看,也確實像這么回事。
豈能不趁機給金王添點堵?
而用將士做擋箭牌之事,在別的國家不算什么,一位六星將領的命確實比麾下將士們重要,但金國不同,金國重‘勇’,或者說莽夫金王重‘勇士’,將領就都得莽!
讓部下送死自己逃生,那樣的將領永遠得不到重用!
見金王瞇起虎目,羊妖神似是公允道:“風家主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但王上,我信任烏烈將軍,我相信您也信任他,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去懷疑調查他吧?之前屬下不說了,相逢客棧住進去的是兩隊人,或許這就是他們分別…”
金王微微點頭,持斧而出,似是要先去相逢客棧調查,讓羊妖神微松了口氣,然而下一刻,似乎在營帳外徘徊很久的一名大金軍士在金王身前低聲稟報了一句話。
沒發動天賦能力,羊妖神的聽力也是極佳,神色當即僵在臉上!
“王上,東街那邊有一個名叫人間的外來六星開陽強者占據了一塊空地,說是要為弟子擺擂,挑戰城內所有25歲以下的年輕修士,您看…要不要阻攔?”
金王回頭看了羊妖神一眼,橫眉道了聲‘不必管他’,轉身走向烏烈休養的營帳!
該死!完蛋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外來的人族王者…不,難道不是人族王者,而是…鯈?!(tiao)
羊妖神勉強掩藏著紛亂的心緒和難看的臉色,同時在營帳中休養的烏烈聽到了它的聲音。
“情況有變,那條蛇可能也在城里,金王懷疑你了。你將金王引遠一些,再折返回來,顧不得其它東西了,我們直接強殺山豗!”
于是掀開帳簾,金王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床榻,面色立沉!
重哼一聲,摔下帳簾,他起初只是恨鐵不成鋼,你身為大金的功勛將軍,就算真的以眾將士性命為代價茍延逃生,本王還能真的怪責你嗎,為何要制造另一種謠言?!
下一瞬,他又若有所感,遙望天邊,神色陰晴,眉眼含怒。
一旁幸災樂禍的風九康臉上的表情滯了滯,更加幸災樂禍了!
“哈哈哈哈哈,本王真是未曾想到,以將士性命做擋箭牌的那條謠言是假的,偏偏是第二條,烏烈真身是妖族的謠言才是真的?!
哈哈,堂堂大金,攻占遼國的功勛將軍竟然是一頭妖?!妖!真是離奇的事情,遼國亡得冤啊!不知道大魏那邊聽到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反應!幾年后,七魄界的王者們歸來,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風聲呼嘯。
巨斧與他擦肩而過!
風九康笑容微止,但眼中還是止不住的玩味感,看著金王怒飛而起,前往追逐那仿佛幻化出四條腿在天邊奔走遠去的烏烈,忽又微微側目,看了眼滿臉震驚的羊妖神。
這名金國將領,好像也有一點不對勁啊,愚蠢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