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特拉，圣心大教堂。
“好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教學，你們這些見習牧師哪怕進度再慢，也基本上完成了所有的牧師課程培訓。”
此刻在一間充滿女神雕像的“祈禱室”里，數十位見習牧師都默默坐在臺下，聆聽著這段結業演講。
今天的結業儀式，考慮到他們這批玩家時間特殊的原因，所以女神教會特意安排在了夜晚時刻。
臺上老邁的牧師，雖然只有區區3級而已。但是他擔任新手牧師講習這一位置，已經數十年，甚至不少大主教都是經過他手里教導出來。
這位老年牧師看著臺下的玩家，既是安慰與臺下眾人在這段時間里，總算沒有給他惹出什么事來，除了最初那魅魔入侵事件之外，其它時刻總算是風平浪靜，也讓他這最后一期教完后，可以順利退休。
但老年牧師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玩家們因為地球信仰的原因，本來對于亞瑟的神靈的信仰虔誠度就沒有這么高。
不少玩家覺得就不應該信仰具體人格的神靈，直接上手便是“陣營信仰”牧師，而眼下的見習牧師們大多是這種情況。
只是缺乏了女神的“恩賜”，便意味著這些見習牧師，想要獲得“神術”，變成“準牧師”會比其他女神牧師難上很多。
前者雖然是在女神的“神恩序列”里艱難排隊，但總有排到的希望以及插隊的一天。
但他們這些陣營牧師，大多得靠著自己的力量，去感受“神術”，去感受陣營的“真諦”。
一夕悟道，談何容易？
基本上，按照他多年的經驗判斷，哪怕眼前這些玩家有用特殊的“神恩”，接下來的這一段路，依舊很是艱難。
否則幾個月下來，玩家陣營牧師的數量就不會只有寥寥數人了。
“允兒姐，聽著老頭的意思，接下來我們就是放養了。”此時坐在鄭心允旁邊的少女牧師緹娜嘆氣道，她年紀同樣看上去很小15歲不到。
“別的女神牧師，還能夠靠著研讀魔法女神的圣殿，通過磨練堅定自身的信仰，去獲得那神恩神術，可是我們這群信仰牧師咋辦。”
“又沒有教義什么讓我們閱讀，我看那些記載的成功案例，大多數是堅定某種信念才成為陣營牧師的，絕大多數都是那種遭遇重大挫折，巨變的才會有這種感觸。可是我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哪來的這種感觸呢。”
這時同樣坐在她們相鄰位置的黑長直女牧師，用著弱弱的聲音道：“其實我覺得女神的教義也挺不錯的。”
“哦哦，潼雪你現在要背叛我們的陣營，歸屬到女神信仰那邊去了？”少女玩家緹娜的聲音忍不住拔高起來。
周圍其他靜坐的玩家牧師都忍不住掃視過來，甚至低聲咳嗽了幾句。
雖然女神是大方接受并且輔導他們這群陣營牧師。
可緹娜這么表述，可多少有點囂張的范疇了，連臺上的老牧師都對著她們這個角落一掃而過。
黑長直158身高的紀潼雪雖然性格略微懦弱，不過她還是很硬氣道，“娜娜，我們三個在這里結實開始，我就和你們發誓不會 背叛的，哪怕永遠不能成為牧師。”
“那你呢，允兒姐。”少女玩家緹娜回過頭問道身旁的鄭心允，“那你要不要改信魔法女神？”
鄭心允則是微微搖頭，“我不會的。”
“過了明天，我估計就會離開教會，去加入我高中閨蜜琦琦所在的工會。她說我見習牧師也可以跟著她混。不過我想開學后，可能玩游戲的時間不會像現在這么頻繁了。”
說罷，鄭心允也忍不住感慨起來。
之前沒有過任何腦域游戲經驗的她，完成起整個牧師教學的培訓速度并不快，也算不上出類拔萃。
但是無論這些課程再怎么勸退，那些神學典籍再怎么繁復，她都是堅持了下來。
“嘿嘿，云兒姐，你這種這么有教養的富家小姐，本來就不應該來玩游戲的啊。”少女緹娜忍不住調侃道，雖然她是三人中年齡最小的，但是她也是最污的一個，開起車來速度驚人。
她和鄭心允、紀潼雪都是在這段游戲里認識，也慢慢熟絡起來。
或者說，不是有這種相互扶持的話，以亞瑟的硬核程度，本來就很容易勸退那種不是真的很喜歡玩游戲的女生。
紀潼雪這時也忍不住點了點頭，不過她的目光卻忍不住飄向墻角的一座座女神雕像，仿佛看到了上面隱隱的光。
雖然教會并不強制她們這些見習牧師改信女神，但在各種方方面面的細節里，都做足了鋪墊。
而鄭心允此刻也是露出懷念的神色。
“琦琦也很詫異我居然會玩這款游戲，之前她安利我很多次，都被我婉拒了。結果現在，我反而上線比她勤快多了。”
“嘿嘿，該不會你男朋友在這游戲里吧。”緹娜忍不住調戲道。
鄭心允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我進入游戲之前，遇到過一個很神秘的人，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才選擇進入這個游戲。”
她們幾人的低聲討論也引起了后座的好奇，一位男牧師忍不住問道，“話說允兒，你之前不是和那位擔任過我們講習的‘仲夏’牧師一起出過任務么？”
“到底對方和那位第一玩家仲夏法師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我也不敢確定。”鄭心允說道，這個問題，從那“神圣之息”消息出現在論壇的那一刻，便有很多好奇的人來問她。
或者說她們都能夠隱隱感受到當初那位仲夏牧師對于允兒的“偏心”，只是最初把對方當初是NPC，那也就罷了。
現在居然是一位玩家，問題可就非同小可了。
“哼，我猜八九成是他了，虧我之前還好崇拜他。”緹娜忍不住忿忿說道，“感情也是懷有目的靠近允兒的。”
“允兒肯定不會給他搶走的，她就是我們‘陣營牧師’最亮麗的那面旗幟。”緹娜哼聲道。
紀潼雪見狀趕忙說道，“也不是啦，這個還是得看允兒自己的——”
只是她話音未落，就看到鄭心允此刻全身都冒出一道異樣的白光，把她照射得通透。
原本寧靜的祈禱室里，忽然傳來一陣深遠幽邃，泛著空靈意味的唱詩。
“天界語，是一段祈禱詞，神靈祝福方面的。”算得上小學霸的紀潼雪馬上反應了過來。
這時前方負責主持結業會的老年牧師，當場臉色大變，已經結出層層皺紋的臉頰上差點瞬間攤平。
他的膝蓋忍不住一軟，就這么跪在地上，“女神賜福？”
“哪位見習牧師神眷如此，居然非神誕日也當眾賜下如此恩庇成為牧師？”
這時全班的見習牧師，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鄭心允。
不用學習法術結構模型，只要初步掌握大概咒語、姿勢的牧師，其實培訓完結率比法師高得多，但是牧師人數卻不見得多幾個。
因為“蒙受神恩，賜下神術”這點，攔住了絕大多數的牧師。
“這才多久啊，就這么跨過門檻了？”
“聽說牧師號是現在收入最高的號，很多工作室都在練，但就是拿不到神術。”
“你以為，再強的冒險者團隊和金主，都是很缺牧師的。一個冒險者團隊，牧師怎么多都不會浪費，能打能治療，還有什么好說的。”
“那這位女牧師不就發了。”
“別人現實里就是富家小姐，體驗生活來的，你以為和你一樣苦巴巴來賺錢養家的。明知道信仰不過關，就來陣營這里湊熱鬧。”
而鄭心允已經顧不得周圍人的討論，她就看到一身圣光，慢慢地融入她的軀體之中。
至于那跪倒在地匍匐著的老年牧師，此刻一臉難以置信的抬頭望著前方的天國梵音，口中喃喃自語說道：“不對勁啊，是女神的死亡領域氣息，只是神力的波動不對。”
“不，這不是女神？”
“可是，不是女神的神力，為什么女神會允許它降臨圣心大教堂？明明那惡魔侵襲才過去不久，周圍已經做了足夠的神力屏障的。”
“是哪位從神么？”
就在老年牧師驚疑的時刻，他忽然發覺這間祈禱室，猛地在高空中敞開一道圣光凝聚而成的“光門”。
“異界之門！”
“熾天神侍？”
這時其他的玩家牧師也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這兩個名詞經歷過這段時間培訓的他們，都并不陌生。
但也因為了解，才知道其可怕！
而鄭心允則是微微抬頭，看著從那天界之上，探身出來的熾天神侍，嘴巴微張，“你是？”
“阿爾托莉雅，奉命來看看而已。”滿頭金色秀發，還有一茬豎起的呆毛的阿爾托莉雅說道。
天使那無比圣潔的氣息，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心靈的平靜，同時也都在屏息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
說罷阿爾托莉雅輕輕伸出的她的指尖，就這么朝著鄭心允的額頭一點。
“恭喜你，你已經是一位正式的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