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越水七槻打著傘,沿街道慢慢往前走。
池非遲抱著灰原哀走在旁邊的圍墻上方,即便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也很快追上了越水七槻,跟越水七槻并行。
圍墻上視野開闊,灰原哀轉頭看了看越水七槻后方,又看了看越水七槻前方,低聲道,“前方、后方都沒有人,今天好像沒什么人出門,整條街都空蕩蕩的。”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天氣預報沒有說今天會下雨,今天中午的預報才提到晚上有小雨吧,很多人的生活節奏都被這場雨給打亂了,沒有帶傘的人也只能暫時停留在室內避雨,”越水七槻心情很放松,輕聲感慨道,“最近的天氣多變,出門一定要帶上雨傘才行啊,我也是因為今天下午池先生說到京極先生明天要回來,臨時看了最近兩天的天氣預報,才發現中午的午間預報說今天晚上有小雨…”
“京極先生明天要回來了嗎?”灰原哀有些意外。
“準確來說,他是今天上飛機之前給我打了電話,明天他搭乘的客機就能抵達日本了。”池非遲道。
“那你們明天要去機場接他嗎?”灰原哀頓了一下,“還是說,他抵達之后打算先跟自己很久不見的女朋友約會,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等過兩天再找你們聚會?”
“都不是,”池非遲抱著灰原哀穩穩當當地走在圍墻上,色不變、氣不喘,“京極前段時間跟園子說他在練習打網球,園子為了能夠跟他一起打網球,還特地去練習過,他們兩個人好像都很期待一起打網球,所以這次京極一說自己要回來,園子就直接預約了群馬縣的網球場,還邀請我們一起去玩,用園子的話來說,打網球就是要人多才好玩,所以我們明天要去群馬縣,京極說他下飛機之后會直接到群馬找我們匯合,讓我們和園子先到那里等他。”
“先是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下了飛機就馬上跑到群馬縣去打網球嗎?”灰原哀忍不住低聲吐槽道,“這種行程安排,也只有那種健壯又活力充沛的人才能應付吧。”
“小哀,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越水七槻道,“園子還邀請了小蘭、毛利先生和柯南一起,她還打算問一問世良,要是世良有時間的話,她也會叫上世良一起去,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大家一起去玩,很熱鬧的。”
“可是我跟博士說好了,明天我們兩個人在家里大掃除,”灰原哀看著黑沉沉的夜空,有些不太放心鈴木園子安排的行程,提醒道,“而且現在是雨季,這兩天的雨又總是說下就下,好像不太適合露天活動…”
“放心吧,我看過天氣預報,東京明天上午、下午都有小雨,而群馬縣只有上午九點到十一點會有一場大雨,到了下午就放晴了,”越水七槻微笑著道,“雖然最近的天氣預報好像不太靠譜,但我想大雨應該持續不了多長時間,我們上午到了群馬,在室內活動打發一下時間,順便在餐廳吃午飯,等下午天氣放晴,就可以到網球場去找京極先生匯合了…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們一起去玩嗎?可以叫上博士一起去,至于大掃除,就等我們從群馬回來之后再做,到時候我過去幫你們!”
灰原哀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按自己原本的計劃來,“算了,我還是不去了,要是明天有雨,我還是更想在家里打掃一下衛生,然后好好休息,你們去玩吧,預祝你們玩得開心!”
越水七槻想到最近難以預測的天氣,在灰原哀確定不去之后,也沒有勉強,“好吧,到時候要是遇到有趣的事,我再跟你分享!”
池非遲:“…”
有趣的事肯定有。
明天死神小學生和主角團大部分人員到了群馬,群馬想不發生事件都難。
如果他沒記錯,這一次應該會發生京極有殺人嫌疑的那個事件。
也就是說,明天不僅有暴雨,還會有命案。
遇到命案是很麻煩,不過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到京極了,就算知道明天有命案,也還是決定去給自家學弟接風洗塵,大不了就把命案當成獨特的慶祝儀式好了。
十分鐘后,越水七槻走到了路口,在池非遲的指揮下,轉進了旁邊更狹窄一些的街道。
“提高警惕,”池非遲提醒道,“今晚下雨,加上大家對‘帽T之狼’的防備,犯人很難在外面找到年輕女性下手,而這附近有不少租房的獨居女性,犯人很可能會在這附近游蕩、尋找合適的目標。”
“我知道了。”
越水七槻低聲應著,雙手抱在身前、握緊了雨傘的傘柄,手里腳步稍微加快了一些,假裝出一副對深夜街道感到不安、想要盡快回家的模樣。
池非遲走在旁邊的圍墻上,跟著加快了腳步,悄無聲息地跟越水七槻保持著并行,同時也和灰原哀一起觀察著附近的情況。
走上這條街不到兩分鐘,池非遲遠遠注意到前方路口有人影一晃,低聲提醒道,“有情況。”
那是一個穿著連帽衫、將帽子戴在頭上的人,身形看上去像是男性,手里沒有拿傘,閃身到了路口之后,就背靠著圍墻站著,探頭往路口外的另一條街張望。
灰原哀同樣發現了前方路口的可疑人影,“前方路口有一個可疑的人,沒有打傘,穿著連帽T恤,舉止可疑,很可能就是‘帽T之狼’。”
“他正在觀察路口外的街道,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這邊,好像有了其他目標,”池非遲輕聲補充著,再次加快了腳步,“越水,你準備好武器,按照正常速度拉近距離,不要抬頭往路口張望,如果他察覺到你靠近,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越水七槻很自然地換成了單手拿傘,左手握著雨傘傘柄,右手搭到了左臂挎著的包上,慢慢將手順著拉開的拉鏈伸了進去,低聲問道,“他手上有武器嗎?”
池非遲打量著路口的男人,肯定道,“藏在了右手袖子里,應該是警棍。”
越水七槻伸進包里的右手摸索到防狼噴霧瓶,并沒有停留,直到摸到了伸縮棍,才把棍子握在了手中,“你抱著小哀不太方便,等一下我來主攻吧。”
池非遲聽出越水七槻的期待,自然不會跟越水七槻搶人頭,“可以。”
“注意安全。”灰原哀不太放心地叮囑一聲。
隨著距離拉近,路口的男人也終于在窸窣雨聲中聽到了越水七槻的腳步聲,迅速轉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發現只是一個撐著傘快步走向路口的女性、而對方好像還沒有發現自己,頓時松了口氣,繼續站在墻邊,盯著越水七槻打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圍墻上方還有人在靠近自己。
池非遲比越水七槻更快抵達男人附近,在距離男人不到三米時,俯身將灰原哀放到了圍墻上,從雨衣下拿出一塊折疊起來的黑色薄布,將薄布打開、裹在雨衣上方,之后才重新抱起灰原哀,把灰原哀也裹在黑布下,悄聲接近男人。
灰原哀摸著身上的雨衣,猜到了池非遲用薄布蓋在雨衣上方的原因。
雨打在雨衣上的聲音,會比雨打在布料上的聲音大,而且跟雨打在樹葉上、圍墻磚石上、路面上、水洼里的聲音都不一樣。
雖然今晚雨不大,雨點落在雨衣上也沒有發出太大聲響,但要是犯人本身聽覺靈敏或者注意力高度集中,很有可能注意身后圍墻上方的雨聲有變化,這樣犯人就會發現他們。
還有…
在灰原哀分心時,池非遲已經悄聲走到了男人身后的圍墻上方,站在一抬腳就能踩到男人頭頂的位置,默默看著下方的男人。
灰原哀:“…”
在雨衣上面墊了布料,雨衣上的雨水會被布料吸走,這樣就不用擔心雨衣上那些比雨點大的水珠灑到男人頭頂、被男人發現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