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你從現場匆忙離開,警方知道后一定會覺得你可疑,”池非遲道,“但要是你不回去解釋清楚,警方會更懷疑你。”
“我…我腦子有點亂,”淺川信平神情糾結又慌亂,“拜托你先不要走,你讓我再想想,拜托你了!”
池非遲想到這條路的路口有監控,就知道自己要是不讓淺川信平去找警察、警察早晚會找上自己了解淺川信平的情況,考慮到自己今天沒什么事要做,也就沒有急著離開,點頭道,“那你等我把車子挪到前面一點,車子停在這里擋到路了。”
兩分鐘后,池非遲把車子停到了旁邊的公園門外,從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到了公園里,將水遞給縮在圍墻后的淺川信平。
“給我的嗎?”淺川信平看了看池非遲的臉色,見池非遲依舊把礦泉水遞在自己面前,伸手接住水,“謝謝啊。”
池非遲見淺川信平還是緊張兮兮的,出聲問道,“你奶奶的死,真的跟你沒關系嗎?”
“當然跟我沒關系…”淺川信平說完才反應過來池非遲是懷疑自己,“你是在懷疑我嗎?她可是我奶奶啊,雖然她對我很嚴厲,但是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我才不會害死她呢!”
“抱歉,因為我覺得你好像過于緊張了。”
“這…不算緊張吧,我只是心情很亂,一想到我奶奶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點生機都沒有,我就…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那就是被嚇到了?”
“應該是吧。”
“你害怕尸體嗎?”
“我才不是害怕…呃,就當是害怕吧,不過突然看到一具尸體,誰不會怕啊?你不怕嗎?”
“不怕。”
淺川信平看了看池非遲始終冷淡的表情,沉默了。
池非遲也不知道淺川信平這樣算正常還是不正常。
他身邊連小學生都不會害怕尸體,最多在剛看到的時候被嚇一跳,才不會像淺川信平一樣慌張這么長時間…
沉默間,淺川信平動手擰開礦泉水瓶的瓶蓋,仰頭灌了一口水,隨后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其實你說的對,那是我奶奶,我不應該怕她,現在我就打電話報警,把事情給說清楚…”
“信平哥?”
公園門口,少年偵探團五人站在一起,一臉驚訝地看著公園里的池非遲和淺川信平。
“池哥哥?”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灰原哀很快回過神來,走進了公園里。
淺川信平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見到尸體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小孩子比較好,把剛拿出來的手機放了下去,努力對五個孩子露出笑臉來,“我在路上遇到了池先生,所以跟他到公園里聊聊天!”
步美回頭看了看身后,跟著灰原哀快步走進公園,到了池非遲和淺川信平面前,皺眉道,“可是信平哥,警察正在到處找你耶!”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奶奶被人殺害了,”柯南神色嚴肅地說著,觀察了一下淺川信平的神色,見淺川信平沒有表現出惡意,放緩了語氣,“今天上午九點過后,有人看到你慌慌張張地從你奶奶家里跑出來…”
“而且你的頭帶掉在了現場,頭帶上面還沾到了香奈惠太太的血液,”灰原哀仰頭打量著淺川信平的頭發,“現在警方認為你有殺害香奈惠婆婆的嫌疑,想要找你了解情況。”
“頭、頭帶?”淺川信平連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可是我今天去我奶奶家里的時候,并沒有戴頭帶啊!”
“那你當時為什么要慌慌張張地跑出香奈惠婆婆家里呢?”柯南追問道。
“今天早上八點多,我接到我奶奶的簡訊,她讓我到她家里去,”淺川信平一臉沮喪地解釋道,“可是我到那里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倒在了地上,胸口還插著刀子,我很害怕,就跑出來了,一直跑到這邊,我在路上差點撞到池先生的車子,才停了下來…”
“剛才我們就是在說這件事,”池非遲道,“他說出門的時候撞到了人、擔心警方誤會他,不過我認為他跟警方說清楚會比較好,他剛準備打電話給警方。”
淺川信平又慌張起來,“可是我奶奶真的不是我殺死的,我今天早上也沒有戴頭帶,現場怎么會有我的頭帶呢?”
“你進門的時候沒有看到頭帶嗎?”光彥正色道,“頭帶就在浴室門外的垃圾桶旁邊啊!”
“我沒注意到啊,”淺川信平皺眉回憶著,“我進門以后就看到我奶奶倒在客廳的地板上,嚇得連忙上去查看她的情況,發現她死了之后就直接跑出了門,沒有注意浴室門外有什么東西…”
柯南低頭整理著頭緒,沒有吭聲。
步美注視著淺川信平,肯定道,“我相信你不是兇手,信平哥!”
“我也是!”元太點頭道,“信平哥,你熱心又善良,才不會是殺人兇手呢!”
“其實我也相信你,”光彥右手摸著下巴,神色凝重,“不過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你的頭帶掉在現場,搞不好是有什么人想要陷害你…”
“你們…”淺川信平感動得眼眶發紅,蹲下身一把將三個孩子抱住,聲音帶著哭腔,“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愿意相信我!”
池非遲沒有多看身旁上演的煽情戲碼,發現少年偵探團牽扯進事件里,就在想這是不是原劇情里的案件,回憶了一下,低頭看著柯南問道,“柯南,你今天是去香奈惠太太家里拿你的外套嗎?”
“沒錯,”柯南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香奈惠婆婆家里拿了我的衣服,大概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到她家外面,可是按門鈴卻沒有人應答…”
“之后,我們發現松之助躺在狗屋前一動不動,不管我們怎么叫它,它都沒有反應,江戶川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就直接開門進屋查看,”灰原哀道,“我們進到屋里,就看到香奈惠太太倒在客廳地板上,所以我們就打電話報了警。”
“松之助也死了嗎?”池非遲問道。
“沒有,”灰原哀道,“鑒識人員調查之后,發現它只是被喂了安眠藥。”
“警方推測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池非遲又問道。
“今天早上八點多,還有人看到香奈惠婆婆牽著狗出去散步,她好像每天都會在早上八點帶松之助出門散步,從家里走到商業街,再走到這個公園,然后回去,回到家的時間差不多是九點,”柯南抬頭看向淺川信平,“而且她都是到家之后再吃早餐…對吧?”
淺川信平看著三人這認真問答的架勢,總覺得氣氛莫名嚴肅,被柯南問到,連忙點頭回答,“是、是啊。”
柯南得到回答,繼續對池非遲道,“有人看到了香奈惠婆婆帶著松之助出門散步,再加上,她家里料理臺上擺著做早餐的配菜,所以警方判斷她是帶狗散步回來之后、準備做早餐的時候被殺害的,也就是上午九點過后、到我們發現尸體的九點半這段時間,而這段時間里,路過的人看到信平先生匆匆忙忙跑出門,所以警方才會懷疑他。”
池非遲感覺自己快要想起這個事件來了,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你們在現場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其他人?或者說,警方有沒有調查出香奈惠太太跟什么人結過怨、有什么人有殺害香奈惠太太的動機?”
“其他人嗎…”步美回憶著,“我們剛到香奈惠婆婆家院子的時候,遇到了她的犬友廣田智子小姐。”
“那位廣田小姐養的狗是松之助的兄弟,所以她跟香奈惠婆婆經常來往,”元太積極接過話,“她今天是為了送零食給松之助才到婆婆家的,看到我們在院子里,她就跟我們說話,然后我們一起進屋,發現了香奈惠婆婆的尸體…”
光彥認真補充道,“廣田小姐好像跟香奈惠婆婆借了很多錢還沒還,不過她跟香奈惠婆婆的關系好像還不錯,我不確定她算不算可疑的人。”
“廣田小姐被尸體嚇得大喊出聲之后,隔壁的鄰居北澤宗吉先生也趕到了現場,”灰原哀道,“廣田小姐說他經常抱怨香奈惠太太家里的狗亂叫,香奈惠太太也向廣田小姐抱怨過他。”
“北澤先生跟我奶奶的關系也不算很差吧,”淺川信平忍不住多嘴,“雖然互相有些怨言,但他們好像沒有吵過架…”
灰原哀神色淡定地看著淺川信平,惡意嚇唬老實人,“那么,最可疑的果然就是你了。”
淺川信平確實被嚇到了,連連擺手道,“才、才不是呢!我就更沒有理由殺死我奶奶了!”
柯南上前一步,伸手拉了拉池非遲的衣角,壓低聲音喚道,“池哥哥…”
池非遲熟練地蹲下身,等著柯南跟自己說悄悄話。
柯南探身湊到池非遲耳邊,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在現場的垃圾桶里,看到了洗衣店用的防塵袋,上面的標簽顯示,送洗衣物是一件米色的春季女士風衣,你還記得上周我們在公園里遇到香奈惠太太時、她身上穿的米色風衣嗎?她今天被害時穿的就是那一件風衣,洗衣店防塵袋上標注的應該也是那一件風衣,而且防塵袋被丟棄在垃圾桶的防塵袋在最上面,下面是裝早餐配菜的盒子,盒子標簽上標注的配菜也跟料理臺上的配菜一致,這么看來,香奈惠太太今天早上出門前,先把早餐配菜取了出來,將盒子丟進垃圾桶,之后又把洗衣店送來的米色風衣取出來,將防塵袋丟進垃圾桶,穿上風衣,帶著松之助出門散步,然后回家后再準備做早餐…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她明明習慣了散步回去之后再做早餐,為什么要提前把早餐配菜取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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