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才就是他有事找我,」福山志明到打印機前取了打印紙,回到桌前坐下,將手機鏈接上電腦,「你稍微等一下,我需要把問診的通話錄音拷貝下來,用磁盤保存進文件檔案中。」
「您辛苦了,」比利坐到了待客沙發上,沒有湊近去看,只是笑道,「不過,既愿意承擔您在外四處求學的費用,又貼心幫您安排好食宿,有這么的厚待,也難怪您那么想治好那家人的孩子,如果是我,說什么也要拼盡全力去找辦法,再怎么麻煩的事,我都會不厭其煩地做完。」
「就算池家沒有承擔我到美國學習的費用,我也會盡力治療的,畢竟他們全額支付了治療費用啊,「福山志明說著冷笑話,回頭對比利笑了笑,「而且我的患者是一個聰明又有毅力的孩子,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早點治好他,要是他的病一直無法治愈,我也希望他以后的人生能夠輕松快樂一些。」
「我剛才只是說笑,請不要放在心上對了,我知道一種快速拷貝的方法,您要不要試試?」比利站起身,見福山志明猶豫,笑著道,「您放心,老師跟我說過,要注意保護患者的隱私,我不會偷聽您跟患者的談話內容,當然,我說的方法也不會導致音頻泄露,只是一個小技巧而已。」
福山志明猜測比利會不會是等不及了,聽比利這么保證,也就起身讓到了旁邊,「那就麻煩你來試試吧。」
比利上前坐到電腦前,一邊操作著電腦,一邊跟福山志明講解,「很簡單的,您只要看過一次就明白了」
福山志明看了一會兒也看明白了,見音頻果然很快拷貝下來,出聲感謝了比利,將磁盤和其他文件收進文件袋里,放進抽屜中,用鑰匙鎖上了鎖。
比利站在一旁等著,圓臉上笑意和煦,只是目光卻始終留意著福山志明的動作。
兩人結伴離開酒店房間,剛到停車場,比利提出自己要去上洗手間,讓福山志明坐在車上等自己,離開后,靜止搭電梯上樓,用以前復制好的鑰匙打開了福山志明的房間門,閃身進門,直奔書桌前,打開了沒有徹底關閉的電腦。
已經被刪除的音頻找回,被發送給一個郵件地址。
原本鎖上的抽屜也被復制好的鑰匙打開,里面最新放進去的文件袋被取了出來,趁著封口的膠水還未干透,文件袋封口被輕輕揭開,里面的文件都被取出拍了照,最后封口又被涂上膠水,整個文件袋被放回了抽屜里。
比利看了一下便攜相機拍下來的照片,心滿意足地鎖上抽屜,拔鑰匙出門,往門外走著,還語氣輕巧地呢喃著。
「唉....請您不要怪我,我也說過了,只要有人愿意承擔我求學的費用,還能安排好我的食宿對了,或許還需要一些娛樂花銷,那么,我會很樂意為對方做事,再怎么麻煩的事,我都會不厭其煩地做完」
十個小時后,日本東京上午十點。
文件照片、音頻由那一位轉手、傳到了琴酒郵箱里。
昏暗的房間里開足了冷氣,琴酒剛跟小隊成員宣布完「暑期假開始',站在吧臺前,一邊用手機播放著郵件接收的音頻,一邊動手調酒。
「我最近遇到了一點問題,算是精神問題。」「啊....那你稍微等一下....」
隨便調出一杯雞尾酒,琴酒端著杯子,繞到吧臺后坐下,繼續聽著音頻,聽到池非遲說話語速一點點放慢,也跟著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根據你現有的癥狀、過往病史來判斷,這很可能是精神分裂癥復發前兆、甚至是復發早期癥狀,你認為呢?」
「確實像是精神分裂癥的癥狀....」
聽到這里,琴酒 又將音頻倒了回去,重新聽了福山志明對池非遲情況的判斷,才繼續聽下去。
「那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非遲又是那種喜歡掩飾自己情緒的人,想要找到他發病的原因,恐怕不太容易」
「是啊,近來又正好步入夏天,天氣炎熱,患者長期身處溫度過高的環境,也有可能導致精神癥狀發作,接下來高溫天氣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琴酒沉默著聽到了最后,又翻看起了福山志明寫的問診記錄。拉克出現睡眠問題的前一天....
那一天的事他當然有印象了,畢竟那天他們好不容易發現雪莉的行蹤。
和福山志明溝通的那些人說得沒錯,拉克遇到過那么多殺人事件,哪會被一兩具尸體刺激到。
那一天最特殊的事,就是他在轉播畫面中發現了雪莉的身影。
其實那一天他跟拉克通電話的時候,他就覺得拉克不對勁,雖然拉克平時也不太正常,但那一天不正常得比較明顯。
他發現轉播畫面拍到了雪莉的身影,調侃過拉克。
背叛組織的女人在身邊活動、自己卻沒有察覺的這種感覺如何?拉克的回答是——'這要我怎么說 由于語速變緩了一些,拉克當時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黯然。
但是很快,拉克語氣有些輕快地又接了一句——'當然是很高興'。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和情緒轉折嗎?
所以,拉克那個時候的精神狀態肯定就不太對勁了。
第二天去暗殺查爾斯時,拉克也提到過自己沒有睡好,他當時也想過拉克睡眠不好可能導致精神不穩定,但沒想到情況會變得這么糟糕。
這種事,能怪他調侃拉克那句話嗎?
他陰陽拉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也沒見拉克放在心上,這一次肯定是因為拉克本來就在意那天雪莉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卻沒能發現的事。
如果那一位要問他「拉克怎么會這樣',他想來想去,只能用一句話回答——都是雪莉的錯!
另一邊,池非遲在灰原哀的監督下吃了藥,接到一個電話后,立刻改變了在阿笠博士家躺平一天的打算,由越水七槻和灰原哀陪著出門,到街上買了一堆彩色卡紙和三捧鮮花,又上了一輛停在街頭的車。
車子沿路往偏僻地方行駛,最后停在一個清幽的墓園外。
路邊的一輛白色車子旁,森園菊人、森園家的管家重松明男站在一起,正和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聊著天。
森園菊人手里也抱著一捧花,看到池非遲三人下車后,空出的左手抬起揮了揮,「非遲,這邊!越水小姐,小小姐,在這邊!」
那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穿著一身純黑色和服,花白頭發挽在腦后,聽到森園菊人打招呼,目光很快鎖定了帶路上前的池非遲,眼角皺紋瞬間堆疊,眼里也染上了和煦笑意。
灰原哀抱著花束,跟著池非遲走上前,發現周圍沒有任何組織成員的危險氣息,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些,悄悄打量著那個老婦人。
這應該就是池家前管家智康先生的太太了吧。
聽非遲哥說,這位太太在池家做了好些年的廚娘。
池家原本的管家、傭人中,有著簡這么一個組織成員,她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不過理智雖然這么告訴她,她卻還是不放心,江戶川也希望她能跟來,確認一下池家原本的傭人中還有沒有組織的人,再試試能不能打探到有關于簡的情報。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事,她也想跟著非遲哥一起來。
非遲哥的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好,雖然昨晚、今早都吃了藥,但還是存在注意力難以 集中、思維松弛的癥狀,如果不是要為池家原先的老管家掃墓,她不會愿意讓非遲哥在這種情況下亂跑。
不過那是看著非遲哥長大的人,在非遲哥接到電話、跟他們說要來掃墓的時候,她就不忍心阻攔非遲哥,而且為了不讓其他人擔心、也為了能在今天過來,非遲哥沒有在電話里跟菊人先生說自己的病情,還讓她和七槻姐也幫忙瞞著。
也就是說,非遲哥跟其他人碰面之后,還要逞強,在其他人面前裝出沒事人的樣子。她擔心非遲哥太勉強自己,也擔心非遲哥一會兒看到智康先生的墓碑太難過、導致病情加重,怎么可能不跟來看看?
越水七槻牽著灰原哀跟在旁邊,對那邊的森園菊人微笑了一下,低聲詢問池非遲,「池先生,你一會兒還要跟他們敘舊,不會太勉強自己吧?」
「不會,」池非遲低聲回道,「我應該能夠應付。」
越水七槻還是有些不放心,輕聲道,「你也不要太擔心哦,如果你思維中斷,我會重復你們之前的話題,來給你提示,如果他們覺得你突然沉默很奇怪,我也會幫你圓過去的。」
「謝謝,你也是,不要擔心。」
池非遲回應著,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走到近前,出聲跟森園菊人打了招呼,又介紹著重松明男和婦人的身份。
「越水,小哀,這位是森園家的管家重松先生,這一位是就是智康先生的夫人萬枝太太,你們可以稱呼她古川太太,或者和我一樣,稱呼她萬枝太太。」
「重松先生,萬松太太,我是越水,請多多指教。」
「我是灰原哀,請多指教。」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相繼打了招呼,另外兩人也都回了問候。「我是重松,請多多指教。」
「兩位小姐真是太客氣了,也請兩位小姐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