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心里松了口氣。
只要這兩個人目前放棄暗殺就夠了。
當然,有FBI摻和進來,目前局勢不明,無法確定毛利小五郎真的有嫌疑,毛利小五郎又跟警方關系早好,那一位也不會隨意讓這兩人去殺人的。
這兩人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FBI會不會有報復的想法?”伏特加又猜測道,“因為拉克之前算計他們,這一次狙擊也都是沖拉克來的…”
“不,上次針對FBI的陷阱,清楚拉克出了多少主意的人并不多,FBI不太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針對他,”琴酒道,“第一槍毀壞竊聽器,防止我們檢查出跟他們有關的指紋,第二槍沖著拉克去,是想確認拉克這張臉是不是真的,上次拉克易容成那個FBI女探員,讓他們吃了大虧,他們應該也在懷疑拉克會易容術,從而懷疑拉克對外顯露的模樣是不是真的,再之后一直對拉克開槍,只是因為被拉克纏住了而已,如果他調轉槍口針對其他人,拉克就能利用那一點細微的時間差,先一步開槍,對他有著致命威脅…”
“原來如此,那他們的盤算算是落空了吧,”伏特加剛覺得他們不虧,突然想到水無憐奈,又覺得他們還是虧了,“那基爾現在難道是被FBI那些人…”
“是啊,肯定是落入他們手里了,”琴酒拿起點煙器,低頭點煙,“不過基爾不是那么容易開口的人,一定要不惜手段把她找出來。”
“哦?”貝爾摩德問道,“難道你已經有線索了?”
“線索到處都有,”琴酒把點煙器反手往后遞,“而且我覺得毛利小五郎并不是完全沒有嫌疑。”
伏特加:“…”
大哥之前不是還說信了嗎?
那這到底是懷疑毛利小五郎還是不懷疑毛利小五郎?
池非遲接過點煙器,把咬住的煙點燃,又把點煙器遞回去,“我的想法始終如一。”
其實琴酒的意思是,這一次貝爾摩德說的有道理,那就先當這一次是FBI一手策劃的陷阱、他家老師跟FBI沒有勾結,但不排除他家老師沒有問題。
不跟FBI勾搭,那會不會自身也存在問題?或者跟別的勢力有勾結?
他跟琴酒經歷過賢橋車站的事,在板倉卓出事前,也有人委托毛利小五郎去調查,哪怕沒有宣揚出去,也總有一點風透出來,再之后,儲物柜里有咔擦聲,車站里卻沒有被放置炸彈,雖然也有可能是那里放了塊手表,但琴酒根據磁盤上殘留的體溫推測人沒有走遠,大概也懷疑有小孩子這種能夠躲進儲物柜的生物存在,從而懷疑毛利小五郎讓小孩子去放磁盤什么的…
他說‘想法始終如一’,指的也是繼續懷疑自家老師不簡單。
伏特加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依舊搞不懂池非遲說的‘想法始終如一’,是指堅持剛才‘FBI不會這么利用同伴、毛利小五郎不是同伴’,還是堅持別的想法,索性放棄思考。
有時候大哥和拉克談話的內容,真的很迷惑,讓人聽得很辛苦…
琴酒接過點煙器放好,“那么,你是打算回去繼續接觸,還是先避避風頭?現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情況不明,他或者FBI的人對你未必沒有防備,一頭撞進去說不定會有麻煩,而且我們也不確定FBI的人在那附近還沒有別的準備,近期也不會有人再靠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到時候可沒有人能支援你,但要是你突然疏遠,又會顯得很可疑…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如果想要避開,你應該能找到合適的理由、盡量不引起他們懷疑的吧?”
“不用避,”池非遲果決道,“除了那次給你發過的偵探事務所案件調查記錄,我沒有特地去調查過他…”
貝爾摩德:“…”
去查了案件調查記錄,這還不算特地調查嗎?
還有,在她不知情的時候,拉克和琴酒這兩個人到底偷偷做了些什么?早就開始查毛利偵探事務所了嗎?
總覺得情況還是不太妙。
“…平時只是看到什么算什么,我連試探和好奇追問的情況都沒有過,所以他們應該還沒有懷疑我有什么問題,我按以往的生活方式繼續下去,不刻意接觸,不刻意回避,反而是最不容易被懷疑的,”池非遲語氣平靜地繼續道,“不過相對的,就算那里有基爾的線索,我也不會去刻意打聽、追查,有發現就告訴你們,沒有的話,基爾的下落就從別的方向去查。”
這個打算,他也會跟那一位說的。
這么一來,他長期沒有毛利小五郎有什么問題,也就可以解釋了——他沒有刻意去追查,以后也不打算刻意去追查。
佛系潛伏,拒不調查。
“哼…你還真是沉得住氣,”琴酒低聲失笑,又認可道,“這樣也好,只要你能繼續耐得住性子…”
貝爾摩德雙手抱臂,低頭垂眸,嘴角含笑,似乎在專心聽,實則掩飾著又一次變得矛盾而復雜的目光。
這樣一點也不好。
要是拉克激進調查,那她反而會輕松不少,越激進越好。
動起來就會露出破綻,柯南肯定能隱約察覺到并反調查,而她也能掌握拉克的進度,在必要的時候,幫柯南圓一圓破綻,讓柯南發現拉克的身份,直接把拉克這個禍害的隱患一次鏟除干凈。
反之,要是拉克在這關頭突然疏遠、選擇回避,以那孩子的敏銳,只要以后得到了一點線索,也能懷疑上拉克,而在此期間,她也不用擔心拉克這個危險份子在毛利蘭那群人身邊晃,騰出手來,給拉克好好準備一個暴露身份的大坑。
偏偏拉克選擇不主動、不回避,就那么蹲守著,掩飾好自己的破綻和毒牙,知道多少算多少。
看起來是會慢得多,但在不用急于確認毛利小五郎有沒有問題、基爾下落有其他調查方向的情況下,拉克這樣的潛藏才最可怕,至少她覺得柯南的防備心不會比拉克重。
拉克好難纏,她又在猶豫要不要冒個險、直接一點往拉克背后捅一刀…
甩開FBI追蹤的車子后,一群人就各自散開。
池非遲沒有急著回家,去了杯戶町一丁目119號,找之前被他放在訓練場的非赤。
到了晚上,那一位的指示正式傳達。
貝爾摩德追查基爾的下落,他按照以往的生活軌跡活動,就當維持明面上的身份也好,但如果有特別要緊的情況,他再看情況進行調查、協助,或者直接動手,出其不意地進行絕殺。
這個結果在池非遲的預料之中,畢竟他這個選擇確實好,那一位沒理由不支持。
到第二天,池非遲沒有急著帶非赤回去,留在119號訓練場,看看新聞報道,關注一下事情后續。
而同時,FBI的核心人物在杯戶中央醫院匯聚,朱蒂往病房走著,轉頭問詹姆斯布萊克,“你看了嗎?今天早上的電視新聞報道。”
“看了,土門先生暫緩這次的議員選舉,對嗎?”詹姆斯布萊克正色道,“理由是發現了他父親的婚外情,還是二十年前的…日賣電視臺就是以這個為條件,讓土門先生答應了參加專訪,當然,這是水無憐奈安排的,電視臺內的人并不知情,不過如果他這樣就會放棄競選的話,那些家伙也不用那么費勁了。”
朱蒂想著,還是有些不甘心,“可是那些家伙…要是我們能再抓住兩三個的話…”
“喂喂,別說得那么輕松啊,”赤井秀一無奈笑了笑,“那時候能穩住他們已經是極限了,那個人能夠牽制住我,而他們的其他狙擊手就可以在高處攔截、狙殺,可別小看狙擊手,如果大量人手包圍過去而被他們發現的話,我們的人根本沒辦法靠近大樓,他們之所以撤離,只是因為無法確定我們在樓里有沒有埋伏、有沒有做出其他布置,同時,也是因為擔心暴露在太多人視線中吧…”
“這樣也好,如果真把他們逼急了,在那種地方發生槍戰,會有無辜群眾被卷入進去的,不過赤井,你說那個人…”詹姆斯布萊克看向赤井秀一,“就是那個組織里代號拉克的男人,你也沒辦法從狙擊方面壓制住他嗎?”
“是啊,”赤井秀一眼里閃著感興趣的神采,“雙方狀態正常的情況下,700碼左右的較量,我跟他是分不出高下的。”
詹姆斯布萊克皺了皺眉,“還真是個麻煩的家伙。”
“至少確認了他那張臉是真的,再加上那個小男孩掌握的信息,我們也知道了他的代號,”赤井秀一在病房門口停下,伸開病房的門,看著昏迷在病床上的水無憐奈,走了進去,“而且和他們之間的關聯,還并沒有切斷…”
病房里守著FBI的探員,看到三人進門,點頭打了招呼。
“沒有生命危險,但還處于昏迷之中。”詹姆斯布萊克道。
朱蒂看向病床上的水無憐奈,“只有等她清醒過來再說了,她在這里住院的事也是個秘密,我已經封鎖消息了。”
“可是,主持人失蹤,電視臺不會不過問吧?”詹姆斯布萊克問道。
朱蒂走到窗戶前,把窗簾拉開了一點,看向樓下用手機打電話的柯南,“別擔心,那孩子說會幫我們妥善處理的。”
“又是那個小男孩啊,”赤井秀一看著柯南的身影,“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個偵探,”朱蒂笑道,“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福爾摩斯的小助手,不過接觸下來看,自身也是個優秀的小偵探,我個人非常中意。”
詹姆斯布萊克笑瞇瞇,“我還想著能不能讓他加入我們FBI呢。”
樓下,柯南用水無憐奈的手機,撥通了電視臺的電話后,用變聲器模仿了水無憐奈的聲音。
“啊…是人事部部長嗎?我是水無憐奈,我知道會給你添麻煩,不過我想休息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