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區,某廢棄倉庫。
琴酒看著地圖,給水無憐奈、基安蒂、科恩說明著行動計劃。
“基爾,不必實際行動,過去轉一圈,之后立刻趕往C點,注意不要被跟蹤…”
“明白!”
“科恩,基安蒂,按照計劃尋找B點附近的狙擊點,到時候會有人配合你們行動…”
等行動安排得差不多了,水無憐奈才笑問道,“琴酒,這一次的行動目標該不會就是那個最近訪日的外交要員吧?”
“那家伙最近似乎很出風頭,”基安蒂道,“跟土門一樣讓人討厭!”
琴酒見行動即將開始,也就沒有完全隱瞞,“他可不是真正的目標…”
“琴酒,”耳機那邊傳來科恩悶悶的聲音,“拉克來了。”
簡短的發言,讓氣氛突然微妙了一下。
基安蒂似乎是想笑又硬生生忍住,又似乎有著別的什么情緒,表情看起來扭曲得怪異,沉默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琴酒,土耳其似乎下了限酒令…”
“我也看到今天早上國際板塊的報道了,”水無憐奈表情也十分古怪,“拉克酒的制造業和市場都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以后拉克酒別說外銷,大概連土耳其國內的供應都會嚴重不足。”
按理來說,一個深得那一位信任、在組織地位也不簡單的大老虎,她最好維護好關系,就算關系不好,也不要亂說話去結仇,不然不利于她的潛伏,要是被記仇、使絆子就虧了。
不過加入組織這么久,她第一次見到組織成員的代號酒被限的事。
雖然前有艾碧斯被禁,但她不認識,而且被禁也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她沒什么感覺。
拉克酒是認識的,再加上拉克酒本來就是土耳其的國酒,下限酒令的也是土耳其,這就跟日本禁清酒、中華禁白酒、德國禁雷司令葡萄酒一樣,讓她心情…咳嗯,挺微妙的。
連制造銷售拉克酒的國家都限制生產和交易,拉克酒的存量必然會一天天減少,而世界上又不缺各種酒精飲品,拉克酒在世界上的存在感會越來越低,要是限酒令一直不解除,土耳其民眾的熱情也逐漸轉移或者尋找到了更合適的替代品,拉克酒就會慢慢沉溺在歷史之中。
當然了,‘艾碧斯’這種酒的過往告訴世人,酒鬼對于酒的熱愛很難被時間磨滅,就算被限個四五十年,有朝一日限酒令被解除,有著這一段歷史的拉克酒說不定能帶著情懷等因素、以更大的聲勢卷土重來。
但…拉克還是好慘。
她是指組織的拉克,人原本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自己的代號酒遭受大難,怎么想都不太吉利,她也稍微有一點點心態扭曲的幸災樂禍。78
既然基安蒂先提了,她跟著吐槽一句也沒什么吧?
應該沒事,組織里的人本來就很有個性,有沒沒仇不妨礙嘲諷調侃,她說了也不奇怪。
伏特加看了看琴酒,欲言又止,表情也很復雜。
他記得大哥曾經跟他說過‘拉克這破酒遲早要禁’,本來就是開玩笑,他也沒當真,沒想到大哥烏鴉嘴成真了。
再接下來,拉克不會真的被禁吧?
琴酒剛想說‘拉克早猜到了’,被車子開過來的聲音打斷,干脆就沒再說下去,轉頭看著那輛黑色杰路馳Zelas開進來停在一旁。
下車的年輕人個子很高,一身黑衣,金發下明明應該顯得可愛的雀斑臉卻透著冷漠,碧藍的眼睛里似乎也一直藏有危險的寒意。
基安蒂轉頭一看,瞬間就沒了想笑的心思。
水無憐奈也決定沉默,先挑事這種事,她才不做。
“不是‘好像’被限了,是確實被限了,”琴酒倒是無所謂,趁池非遲到了的時候直接挑事,嘴角帶上的笑意相當譏諷,調侃道,“拉克,剛才說起拉克酒被限的事,你有沒有什么感想?”
跟下車、易了容的鷹取嚴男一怔,表情變得跟剛才其他人一樣微妙而復雜。
“沒什么感想,”池非遲一臉冷淡地走上前,用嘶啞聲音道,“等著那一位給我發錢。”
基安蒂不由好奇問道,“那一位還會發心理補償金嗎?”
第一次遇到被限的,她是真的好奇。
“哼…”琴酒冷冷嗤笑了一聲,收回看池非遲的視線,沒有透露那些與這次行動無關的事,“基安蒂,那你得讓那一位覺得可以才行…”
他總算明白拉克那天晚上為什么笑得跟個蛇精病一樣了。
要是沒有那些動作,突然發現拉克酒被限了,再被組織這么一群我行我素的人笑著調侃,出門也聽別人說起這件事,就算拉克不郁悶,也會覺得煩人吧。
現在拉克酒真被限了,反倒是一件好事,組織資金能多一些。166
而對于拉克來說,判斷事態、下賭注、最后確實把讓人不爽的事情變成好事,本來就足夠讓人心情愉悅。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都不覺得拉克酒被限的幾率有多大,看到新聞報道,有提前的心理準備,也不是很驚訝,更多的驚訝還是源于拉克這家伙的判斷能力,再就是…
如果不知道這個,他還有心情多笑話兩句,這段時間土耳其風聲可不少,一會兒有風頭說拉克酒多喝會中毒,一會兒有風頭說拉克酒有催情作用,一個接一個的鍋甩在拉克酒頭上,是個嘲笑拉克的好時機,偏偏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反而覺得沒什么,之前看報道只顧著分析拉克酒被限的可能性,忘了發郵件嘲諷。
真可惜,一個可以嘲笑的機會,都被拉克一個‘提前預測’給破壞了。
水無憐奈垂眸琢磨。
‘讓那一位覺得可以才行’,琴酒這是什么意思?
組織該不會真的有心理補償金吧?還是在暗指別的事?或者還是在嘲諷拉克,只不過是暗示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
等等,思路差點偏了,心理補償金不重要。
那一位也不像是那種會發心理補償金的人,把人家誤殺了都不會給補償金的,懷疑、拷問成員都不會給…
停,別想補償金的事了,跟她一個臥底沒關系。
“那個報道我也看到了,不僅是針對拉克酒,所有酒類都被限制了,包括你們各位的代號…”鷹取嚴男跟上池非遲,下意識地幫自家老板說話,但又忍不住說了句實話,“只不過對于作為土耳其國酒的拉克酒來說,受到的沖擊和限制比較大一些。”
池非遲覺得鷹取嚴男這說了還不如不說,沒再浪費時間,看向琴酒,用嘶啞聲音道,“愛爾蘭負責D點,已經帶人過去準備了,司陶特昨晚抵達待命,必要時,波本會參與搜查。”
琴酒趁著池非遲說情況的時候,點了支煙,等池非遲說完,跟池非遲確認道,“基安蒂和科恩會趕往B點附近,基爾虛晃一槍之后,會到C點去。”
池非遲對琴酒的安排并不意外,這一次具體的方案,他們都已經敲定了,今天晚上碰面,只是看看原本敲定的計劃需不需要因人員問題做出修改,而琴酒沒做更改,那就說明這邊的人手安排都沒問題,“愛爾蘭那里需要一批炸彈。”
“你給他送一批就行了,”琴酒抽著煙道,“別忘了,基爾這里也需要炸彈。”
他的炸彈貨存消耗那么快,拉克那里的炸彈又不怎么用,這次又是拉克搞事,那當然要用拉克那邊的炸彈了。
池非遲:“…”
是,他提出來,就是想跟琴酒商量一下,明天是他送炸彈還是琴酒送炸彈。
結果下野町的炸彈他出、他送就不說了,連基爾那邊的炸彈都得他負責了?
算了,反正他那邊的倉庫里有很多炸藥,平時也用不上。
第二天,小雨淅淅瀝瀝,從上午持續到了下午。
五個小學生打著雨傘,繞路到下野町書店里買了限量發售的漫畫,又結伴回米花町。
“好險啊,差點就買不到了,”元太把漫畫書裝進書包,拉上拉鏈,拍了拍書包,才樂滋滋地重新背好,“這個系列我都湊齊了哦!”
步美笑瞇瞇道,“還要多虧了光彥,知道這么一家沒什么顧客但又有好多書的書店!”
光彥把元太的傘遞給元太后,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哪里,我也只是猜測那家店還有…”
三個孩子后方,柯南把一個手機遞給灰原哀,壓低聲音道,“給,幫我把手機還給博士,順便告訴他,謝謝他把手機借給我,幫了我大忙了。”
這一次真的很險。
前天他把手機丟在桌上,正好小蘭給‘工藤新一’發了郵件,他的手機很自然地就顯示收到郵件,小蘭當然會懷疑他。
還好,他昨天向阿笠博士借了手機,假裝成這是‘柯南’的手機,昨晚故意放在叔叔辦公室,假裝自己忘記了,又用自己真正的手機給小蘭打了電話。
不僅要制造‘柯南的手機收到郵件跟工藤新一沒關系’的假象,還要一人分飾兩角,一會兒扮成柯南跑到二樓賣萌,一會兒又得跑回三樓、避開大叔,偷偷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跟小蘭打電話,簡直不要太累。
不過結果是好的,至少小蘭又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灰原哀接過了阿笠博士的手機,“那么,你的身份沒有被揭穿嗎?”
“是啊,總算是應付過去了,小蘭好像已經不懷疑我是工藤新一了,”柯南笑了笑,抬頭看著傘外的綿綿細雨,“不過因為吃藥而導致身體變小本來就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所以才可以這么輕松地混過去吧…”
“為了讓你能夠順利過關,為了讓這個手機看起來像是江戶川柯南的,我給這個手機發了不少郵件過去,”灰原哀把手機裝進短褲口袋里,頓了頓,繼續用悠然語氣道,“當然,道謝就不用了,下次要是我被非遲哥懷疑,你也能全力幫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