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他的也是賞金獵人,對吧?”黑羽快斗心情復雜,這些人已經不是任性了,簡直可以說是任性到莫得感情、莫得同情心和同理心,不由吐槽道,“你們都有病吧!”
池非遲點頭,“嗯,對。”
黑羽快斗:“…”
“也就是說,內部也有著嚴重的自相殘殺,”寺井黃之助努力想說點什么,“其實如果賞金獵人團結起來…”
池非遲打斷,“您覺得可能嗎?”
“為什么不…”寺井黃之助疑惑了一下,懂了,沒再說下去。
一群任性到極點的人,總有一部分人彼此結怨頗深,團結起來很難。
再者,各界也不會希望這群人團結起來。
這么一群危險份子團結起來,不靠消耗內部賺錢,又該去哪里賺錢?
組團起來的賞金獵人就是一個大型犯罪團體,成為恐怖團體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戰斗力也很驚人,所以各界也不會希望賞金獵人團結起來,沒有內部消耗,也要想辦法制造內部消耗。
“賞金獵人內部有短期合作,不是三兩個固定伙伴,就是一兩次的合作行為,伙伴間也有可能從背后捅刀子,不管是哪一類人,都不會有人指責,比如清道夫,大家都默認抓捕其他賞金獵人是正常行為,不然早就被稱為警界走狗、被孤立了,”池非遲說著,放下手機,“玉的官方通緝賞金只有50萬日元,活的,另外,還有私人賞金,300萬日元,雇主要求把人交過去,要活的、完整的。”
寺井黃之助不解,“完整的?”
“不能弄傻,不能弄殘,”池非遲解釋了一句,分析道,“應該是某個團體看中了他的某一項能力,想要吸納他加入。”
“相比起你接手的賞金,這家伙的價格要低不少啊,”黑羽快斗說著,覺得自己是被池非遲這個人販子帶壞了,很快又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你感興趣嗎?你不感興趣的話,我就想辦法把他丟進警局去,省得他老是追著我、給我使絆子。”
“我想去看看,”池非遲看向黑羽快斗,“他在賞金殿堂招募同伴了。”
黑羽快斗一噎,又一次覺得這些賞金獵人不按常理出牌,一個人覺得搞不定,居然就招募伙伴來對付他,“知道他招募的同伴是誰嗎?”
“查不到,所以我想去看看另一個值不值錢,”池非遲道,“雖然預計水平和他差不多,太厲害的獵人他也雇不起,但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50萬,加起來也不少了。”
不要看不起50萬日元。
賞金值不值,還是看難度和賞金金額,好應付,價格又合理,那就是值的。
“你賺那么多錢做什么…”黑羽快斗無語嘀咕,他家非遲哥又不缺錢,連50萬也不放過,真是夠了,“你想把他送去警局嗎?不考慮一下私人雇主?”
“從你的描述來看,他是個很記仇的人,就算不是記仇,他想抓你,應該也是為了你的盜竊能力或者覺得你有一個誘人的寶石庫,”池非遲道,“所以不能讓他去私人雇主那邊,不然他加入某個團體之后,你我或許都會遇到麻煩。”
權衡利弊,多出的250萬,不值得影響他和黑羽快斗的心情,而且這個數字也怪難聽的,所以他選擇50萬。
“也對…既然你想去,我跟你分享情報吧,”黑羽快斗起身去柜臺后,翻出一張報紙,放到池非遲面前,指著其中一欄道,“我最近也在留意著他的動向,對這個…他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池非遲垂眸看著報紙。
這是一周前的新聞,只占了很小的篇幅,大概是說,有人發現了一塊疑似三水吉右衛門留下的石頭、想要拍賣,但沒有過多描述,也說不清歷史來源,石頭內部的刻字也不是三水吉右衛門的手筆,所以被質疑是假的。
而賣家之所以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三水吉右衛門留下的,是因為石頭內部有一句話:
‘仁王之巢與日輪僅隔咫尺,多位長老集中于殷實之地,那里有仁王之石,無畏于仁王慍怒的人們啊,獲取滿手難以盈握的石塊,識取萬古的真理。——三水吉右衛門。’
“那塊石頭我偷偷去看過,”黑羽快斗右手手肘搭在吧臺上,側身面向池非遲,神色認真道,“應該是古代石燈籠的火袋,已經有些年月了,而且弄出這種玄乎的暗號,再加上三水吉右衛門這個署名,基本可以確定是真的,仁王是指金剛力士,而仁王之石就是金剛石,也就是鉆石!也就是說,在發現石燈籠的地方,一定有一塊一只手難以握住的大鉆石!不僅是我,那個代號叫‘玉’的家伙也一定很感興趣,這條新聞已經登出了一周,他應該已經和同伴過去了。”
“他發布招募信息是在六天前。”
池非遲默認了黑羽快斗的猜測,‘玉’一定被吸引過去了,而且,他記得這一段也是柯南里的劇情。
到時候不止是‘玉’、‘玉’的同伴會在那里,應該還會有另一個尋寶獵人,以及阿笠博士和搞事偵探團…
“你有沒有去看過?”池非遲又問道。
“沒有,”黑羽快斗態度散漫地攤手,“這兩天學校有社團活動,不僅空手道社有關東大賽,連棒球社、魔術社都正好有活動,又趕上了學校綠化日活動,大家天天去學校,忙得不得了呢!而且我也想確認一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現在——啊,對了,非遲哥,剛才我去買了一些上好的食材…”
什么尋寶獵人、賞金獵人、大鉆石,那都不重要,干飯第一!
寺井黃之助也笑瞇瞇道,“是啊,快斗少爺買了很多肉類和蔬菜,今晚的食材絕對充裕!”
池非遲:“…”
下一步是不是就直接讓他下廚了?
“非遲哥,其實我不怎么挑食,”黑羽快斗笑著撓頭,“只要不是仰望星空派或者魚就行了,當然,要是你做的魚,那我還是可以考慮嘗嘗的…”
“我還是一樣,沒什么忌口的食物!”寺井黃之助笑道。
池非遲懶得吐槽兩人,走到后面的廚房,準備看看食材再挑食譜,突然看到一只肥兔子…
一只被裝在塑料袋里、放在料理臺上、正抱著一片菜葉啃的養殖兔。
那么問題來了,這只兔子是不是食材之一?
東京肉食店能買到肉類食材,一般都是被處理好的,比如說牛、雞、豬等肉食,肉店都會切割好,以不同部位定價格,魚也大多是殺死、清理好的,兔子應該也是這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當做食材,就沒必要放在廚房料理臺上,更不會用塑料袋來裝,而寺井黃之助和黑羽快斗都不養兔子,養鴿子還差不多,所以…
這是食材!
池非遲用鍋燒著水,把兔子拎起來看了看,確定這只兔子的肥胖程度很適合做食材、不在換毛期也適合做食材、看起來傻乎乎的沒靈性更適合做食材,左手抓住兔子后腳,右手抓住兔子的頭,用力一拉,同時快速將兔頭扭動,讓兔子頭頸關節脫位致死。
兔子身體繃直了一瞬,很快癱軟下去。
非赤從衣領探頭看著,腦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擰頭的場面,覺得自己沒那么容易死,頓時放心了,“主人,我還沒吃過兔子呢,好想嘗嘗啊!”
“一會兒給你留兩塊。”
池非遲把不動了的兔子放進洗菜池,打開水龍頭,讓水把兔子身上浸濕,從刀架上找了一把適合剝皮的刀,順手給兔子放血。
把兔子渾身用冷水浸濕,是為了一會兒用開水燙毛是不會把兔皮燙熟或者燙壞…
處理食材,他是專業的。
“對了,非遲哥,我幫同學買了一只兔子,剛才爺爺說廚房里有菜葉,我就…”黑羽快斗探頭進廚房,看到被池非遲倒拎著放血、一動不動、渾身濕漉漉的白兔,呆了呆,“放在料理臺上…了…”
池非遲回頭看黑羽快斗。
現在殺都殺了,還能怎么樣?
“非遲哥,你…你…”黑羽快斗瞪著池非遲,半晌才道,“那么可愛的兔子,你居然把它當食材了?!”
“你不會沒吃過兔子吧?”池非遲聽到水燒開的聲音,收回視線,關火,用熱水給兔子燙毛。
兔兔這么可愛,為什么要吃兔兔?
當然是因為它好吃。
日本又不是沒人吃兔子,兔子肉甚至被稱為‘美容肉’,還挺受一些女孩子歡迎的。
“好像小時候在宴會上吃過吧…”黑羽快斗回想了一下,再看那只被放進開水中的死兔子,一臉痛心疾首,“可這是我幫同學帶的啊!他是準備帶回家養的!”
“你再買一只就行了,”池非遲低著頭,耐心把讓開水把兔子難褪毛的地方多燙一會兒,“這只這么肥,不吃可惜了。”
黑羽快斗:“…”
聽非遲哥這么平靜地說出來,他居然覺得好有道理?
一個小時后,干煸兔肉、醬兔腿上桌,再加上兩個素菜、一個湯。
池非遲又轉身進廚房端水果和留給非赤的生兔肉,提醒道,“兔肉寒涼,不要跟橘子、芥末、雞蛋、姜、小白菜一起吃,容易腹瀉,另外,也不能跟芹菜一起吃,會脫皮、脫發。”
“啊,知道了!”
黑羽快斗頭也不抬地應聲,雙眼直勾勾盯著桌上盤子里色澤讓人很有食欲的兔肉,聞著散發出的肉香,不爭氣地想流口水,見池非遲去了廚房,悄悄伸出筷子。
非遲哥說得說,這只確實比較適合用來吃。
還有,他不是偷吃,只是想幫非遲哥和寺井爺爺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