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有了判斷,順便還給池非遲透了底,“她以前用克莉絲溫亞德身份跟人打交道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可溫順多了,跟你剛才一模一樣…那這么說起來,你最近沒空,對吧?”
池非遲取下隱形眼鏡后,裝進口袋,繼續往自己家方向走,“要是有急事的話,我能空出時間來。”
“沒有急事,有一個接應愛爾蘭的行動,”琴酒語氣透著一絲幸災樂禍,“那一位說過,不要帶上你。”
池非遲聽懂了,那一位說的是‘不要’,而不是‘不用’。
那一位也是神經過敏,他能有什么壞心眼?該防的是琴酒這貨好不好!
“對了,以后你去哪不用發郵件告訴我,發給那一位就行了,”琴酒見池非遲沉默,心情突然就好了,也說了自己溝通得來的成果,“還有,你可別試探不成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最近沒人有空給你幫忙。”
“用不著,其實我也不確定那個家伙還會不會下手,”池非遲道,“今天我把人弄哭了,我家老師哄了他半天,搞不好他深受感動就放棄了。”
琴酒:“…”
(一_一)
把人弄哭…
看來不是什么厲害的歹徒,那就沒事了。
翌日一早。
毛利小五郎想到昨天晚上井上說他打扮夠酷、自家女兒也說過自己那一身看起來很酷,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換了身純白色的禮服,拿著那件口袋上繡有‘木村’名字的衣服出門。
作為名偵探的他,要注重裝扮。
在毛利小五郎出門后,柯南偷偷翻出望遠鏡,找了個借口,也跟著溜出門,跟上毛利小五郎,面無表情。
穿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叔是要去跟情人約會呢…
毛利小五郎悠哉游哉地到了街上,繼續像昨天一樣,一家家洗衣店問過去,看有沒有人知道一個叫木村的男人。
呵,非遲那臭小子還想跟著他?
他一個人大清早出來,還改變了調查路線,看那小子怎么跟著他!
這可不怪他,昨天他也沒說今天會等那小子。
不遠處的天橋上,柯南趴在欄桿邊,用望遠鏡觀察著毛利小五郎附近的情況,排查著有沒有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倒是沒發現,他又看到了池非遲。
一家洗衣店前,店老板把西服遞還給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啊,叫木村的人我倒是認識一個,不過他的體型根本穿不下這件衣服,而且我也沒有見過這件衣服。”
毛利小五郎接過衣服,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附近有這么一個人?”
“這個…我不清楚。”
“這樣啊,那打擾了。”
毛利小五郎抱著衣服轉身,就看到自家徒弟走到他身后,嚇了一跳,“你、你…”
池非遲換上了灰原哀給買的熊頭T恤,同樣在臉上做了細微調整,讓自己即使神情冷淡,看起來也很無害,“老師,調查到哪兒了?”
毛利小五郎無語,轉身沿街著走,“你小子怎么找來了?”
“我跟您一起。”池非遲跟上。
接下來兩天,毛利小五郎嘗試以各種方式甩開池非遲。
試過凌晨三點就摸出家門…
沒用,到早上七、八點,不管他在哪里調查,回頭總能看到他家徒弟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驚喜’,冷颼颼地問候一句‘老師’。
試過中途支池非遲去買東西,趁機開溜…
沒用,池非遲東西是買了,但回來就會發現躲在商店里偷偷觀望的他。
試過借口上廁所,企圖翻窗戶離開…
同樣沒用,他翻窗戶剛翻到一半,池非遲就進了廁所,嚇得他直接從窗口摔下去,他家徒弟還一臉無害地解釋自己只是也想來上個廁所。
試過借著下雨勸池非遲回家收衣服…
結果自家徒弟說,不用擔心,他的衣服都是烘干的。
試過在晚上拉著池非遲喝酒…
結果他自己被灌倒,第二天剛睜眼,他家徒弟已經在客廳里等著他了。
三天下來,調查沒有進展,毛利小五郎也被纏得抓狂,還得照常供應池非遲的午飯、晚飯,不過池非遲也沒閑著,在那些店主認出毛利小五郎、表示仰慕崇拜后,就給遞了一下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名片,讓那些人有委托可以去找他家老師。
“你小子不會就是想蹭飯吧?”毛利小五郎一臉木然地吃著面。
“小蘭說沒關系,”池非遲暗戳戳提醒毛利小五郎,搞清楚誰才是毛利家的財政管理人,“畢竟我也是為了幫老師調查。”
毛利小五郎一噎,感覺火氣又一陣陣往心頭涌,懷疑自己再被池非遲跟一段時間,早晚要因為血壓不定時異常升高而得病,深呼一口氣,穩住心態,咬牙切齒道,“調查了這么多天也沒收獲,晚上我們去Lemon酒吧,你掩護我偷偷看一下井上先生右手肘有沒有疤痕!”
池非遲‘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調查這種事,就是要有耐心,多去街上晃悠,多聽多觀察。
他很有耐心,只是擔心井上會因為那天晚上痛哭流涕被毛利小五郎一通安慰而放棄。
話說回來,他要不要以他老師的名義,去刺激一下井上?
比如說讓井上以為毛利小五郎說他哭得太丑了,那仇恨值應該能拉到爆表。
“叮鈴鈴…叮鈴鈴…”
毛利小五郎聽到手機響,快速吃完最后兩口面,才接了電話,“喂…咦?井上先生?…什么?你找到木村先生了?”
池非遲加快吃面速度,吃完,放筷子,見毛利小五郎忙著打電話,找老板結了賬。
看來井上還是準備下手,那就不用他做缺德事了。
“過了這么多天才發現外套拿錯,他太太反應也太慢了吧?”毛利小五郎聽著電話,往門外走,“…右手肘有疤痕?他們去哪兒了?米花湖,那個男人也跟著去了?…這個可能性非常高,我得去看看…”
池非遲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對司機說了句‘去米花湖’,看向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一看池非遲這跟到底的架勢,感覺血壓又在升高,黑著臉掛斷電話,坐進車里,“井上先生說,你的東西落在他酒吧里了,你去酒吧拿東西吧,湖邊冷,就別跟著我跑了。”
池非遲跟著坐上車,“沒關系,東西什么時候都能拿。”
毛利小五郎:“…”
他就像活在徒弟的監視中,這種感覺真是太討厭了。
四十多分鐘后,兩人到了米花湖。
湖邊的樹林一片禿,四處透著入冬后的蕭索。
天上雖然出著太陽,但冷風順著湖面刮來,冰冷刺骨。
毛利小五郎裹緊自己的黑色風衣外套,穿梭在樹林間,“木村先生!木村先生!”
池非遲默默跟在一旁,在進入樹林后,不自覺地警惕起來,觀察著地面、四周樹林的情況。
“阿…阿嚏!”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噴嚏,看著池非遲沒事人一樣,揉了揉鼻子,“還是年輕好啊,比較扛冷,不過你別跑太遠,要是井上先生有問題、而木村先生不存在,那今天就是一個陷阱…我看你干脆還是先回去算了。”
“老師想怎么做?”池非遲面不改色地問道,“打算自己步入陷阱、來個英勇犧牲嗎?”
“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繼續往湖邊走,“我只是還沒有想好辦法而已。”
“叮鈴鈴…”
毛利小五郎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很快接聽。
“目暮警官?你知道木村先生在哪兒了?哦?西面啊…放心好啦,我的身體棒得很,才不會那么容易感冒,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掛斷電話,毛利小五郎又打了個噴嚏,收好手機,帶路往西面樹林走,“走吧,目暮警官說他們已經知道了木村先生的位置,就在西面的樹林里,我們先過去看看,既然目暮警官他們已經找到了木村先生,那就說明你之前的推斷錯了,木村先生真的存在,井上先生也沒有問題。”
池非遲一聲不吭地跟上,心里為自己這次試探行動畫上句號。
井上留下的破綻太多,他堅信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目暮十三不可能找到那個‘木村’,那這個電話八成是柯南冒充目暮十三打過來的。
看樣子,柯南那邊也查得差不多了,他家老師又要躺贏,他很難再試探出什么來了…
西面樹林里,柯南跳下滑板,伸手抱住因踩踏而彈起來的滑板,頭也不回地往樹林里跑去,找準一個位置,撿起一塊木頭,開始準備陷阱。
那個酒吧老板放在酒吧的箱子里居然有來福槍,看來對方是想槍殺大叔。
大叔處境危險。
不過還好,他已經通知目暮警官他們過來了,只要把大叔放倒,弄個假人搭船到湖面上,讓井上以為那就是大叔,等井上開槍后,子彈卡在假人身上,再讓警方去搜查出井上的來福槍,對比彈道,就能證明井上是想殺害大叔的歹徒。
他也考慮過用麻醉針把大叔放倒,但一會兒應該需要用麻醉針讓大叔睡覺推理,他的腳力增強鞋又送去阿笠博士那里維護,所以只能用陷阱了。
一會兒等大叔過來,他就拉動陷阱,讓栓在上方樹枝上的木塊蕩過來,木塊上綁了墊子,不會讓大叔被磕傷,被砸暈就差不多了…
這個辦法,需要考慮的是池非遲那里。
他有點擔心池非遲一個條件反射,把木塊踢飛或者打飛,那就砸不暈大叔了。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提前跟池非遲說一聲,讓池非遲配合。
這是為了大叔的安全,為了抓住歹徒,他的小伙伴能不幫他嗎?
柯南盤算著,整理好陷阱,躲到樹后,拿出手機給池非遲傳簡訊,說明情況,然后拜托池非遲一會兒幫忙——
要是大叔沒暈倒,就讓池非遲在后面把大叔打暈。
不遠處,井上躲在樹后,抬頭看了看吊在那邊樹干上的木塊,陷入了沉思。
這個孩子想干什么?也是來找毛利先生尋仇的?
看起來不像,上面包了軟墊,不像是打算傷人,而且小孩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唉,這年頭的小孩子真是太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