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警視廳,毛利蘭和柯南跟著千葉和伸去做筆錄,高木涉帶人對末永劍次進行問話,池非遲就帶著灰原哀在外面等。
末永劍次之前要是不跑,那還能拖延一下,但意圖襲警逃跑就解釋不過去,沒多久就老老實實地說了。
“…不過警官先生,是那個女人太過份了!”
毛利蘭帶著柯南出門,聽到隔壁傳來這么一句,就走到隔壁門口聽著。
“我看她總是一個人,就已經喜歡上她可,一個月前,我在她到店里來買東西時,鼓起勇氣提出想跟她交往,她以自己有男朋友拒絕了我,還說她的男朋友晚上會去看她…”
“我本來也死心了,可是那天晚上,附近發生了火災,消防車路過時,我到陽臺上看情況,卻看到住在對面的她也到了陽臺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根本就沒有什么男朋友!”
“昨天晚上她又去店里買了一瓶好酒,說什么她男朋友會去,所以我昨天就想親眼去瞧瞧,結果她家里根本就沒有別人!”
問話室里,末永劍次的聲音很激動,“她還說打電話報警,我一氣之下,就拿起旁邊的銅制裝飾品砸了她,結果沒想到她…這都要怪她!她為什么要騙我,還裝腔作勢…”
毛利蘭皺眉站在門口,又默默攥緊了拳頭。
千葉和伸一汗,很擔心毛利蘭闖進去再把人揍一頓,連忙上前,“小蘭…”
“如果他只是去看看,根本沒必要戴著手套去,”池非遲低聲道,“檢察官不會忽略這一點的。”
沖動殺人和預謀殺人的量刑標準不同。
末永劍次說的殺人原因可能是真的,但不會是一時氣不過殺人,說不定早就在被拒絕的時候就起了殺心,挑選昨天晚上下手,只是為了方便把罪行推給西村佐知子那個不存在的男朋友,跟有沒有誤會西村佐知子沒關系。
就算毛利蘭沖進去,把西村佐知子的本意說出來、把誤會解開,讓末永劍次愧疚得痛哭,那又怎么樣?末永劍次可能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誤會,只是想給人留下一個‘沖動殺人’的印象而已。
雖然檢察官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是了,到時候,檢察官肯定會抓住‘戴手套’這一點不放的…
毛利蘭茫然看池非遲,沒懂那么多潛臺詞。
靠墻站在一旁的灰原哀嘆了口氣,她家非遲哥說話能不能稍微詳細一點,別一句話藏那么多內容,幫忙解釋,“也就是說,從行為上來看,他明明是有預謀的殺人,卻要說成沖動殺人,根本就是在撒謊,對于這種還在撒謊、沒有愧疚、只是想著怎么減輕量刑的人,你沒必要生氣,也沒必要對他解釋那么多,因為他現在可能根本不在意這些…”
毛利蘭臉色難看,“不,我感覺更生氣了!”
柯南連忙仰頭賣萌道,“池哥哥不是說了嗎?檢察官不會忽略這一點的,比起小蘭姐姐去打他一頓,讓他不要得逞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灰原哀看向池非遲,語氣悠然道,“而且被某人說穿了他的心思之后,我是沒心思再看他表演了。”
毛利蘭沉默了一下,也對,被池非遲說穿了,就算去解釋、去揍末永劍次一頓、讓末永劍次痛哭流涕地懺悔,她也不會有半點寬慰,心里那口氣還是上不去下不來…
池非遲動身往樓梯口走,招呼道,“走了。”
面對處罰時,很多人都希望爭取到一個寬大的處理,毛利蘭受不了這種詭辯和假意,但他見過太多了。
只要別破壞他明天的行程安排就行。
事情結束,剩下的是警方和檢察方的事,人家專業人士更懂得怎么處理,無論結果怎么樣,他都不會再關注了。
“千葉警官,那我們先走了。”毛利蘭跟千葉和伸道別后,嘆了口氣,跟上池非遲。
柯南無語跟上。
唉,池非遲這家伙,有時候就不能給他們留點幻想空間嗎?非要說破。
他是沒關系,他接受能力強,不過小蘭近兩天心情恐怕都好不了了。
第二天,時間從10月往回跳到了7月底。
高木涉下午請了半天假,陪著池非遲去看島袋君惠。
“池先生?”
島袋君惠見池非遲來探視,多少有些意外,不過入獄并沒有讓這位人魚島的巫女變得低落沉郁,相反,大概是因為心里不再壓著仇恨,眼神又明朗了不少,坐下后就笑了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最近閑著,看你需要什么,能送進來的都給你送點。”池非遲道。
“你就不能說自己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特地看我嗎?”島袋君惠開著玩笑,也沒等池非遲回答,以免自己被打擊到,開始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情況。
島上的村民只要有事來東京,都會來看看她,大家都表示讓她好好表現,會等她回去…
她身體還好,跟這里其他人相處得都很不錯,沒有人欺負她,大家都挺好的…
這些事,池非遲先前跟著高木涉找監獄管理了解過,但也沒有打斷,聽島袋君惠說完,探視時間差不多也到了。
然后島袋君惠起身告辭,跟著獄警離開。
高木涉全程看完這場奇怪的探視,有些摸不著頭腦。
池先生過來還真就只說了一句話,就…沒了?
也不關心兩句?
對方還那么配合,不用問就把自己的情況都說了。
也難怪池先生做筆錄那么讓人頭疼,都是讓這些人給慣的吧。
離開監獄,高木涉上車后,想到自己早上遇到的麻煩,突然嘆了口氣。
“你怎么了?”池非遲低頭系著安全帶。
從下午碰面開始,高木涉就一副情緒不高的模樣,偶爾還會發呆、走神,很奇怪。
“啊,沒、沒什么。”高木涉連忙搖頭。
他可不會告訴池非遲自己其實請了一下午和明天一天的假,打算跟佐藤去熱帶樂園約會,還買好了戒指準備送出去。
結果早上被同事逮去小黑屋里審問,沒撐住把約會的事說了,不過好在他機智,提前把足球比賽的票留在桌子抽屜里,讓那些兇神惡煞的同事們以為他們要去看比賽,但其實他是打算去熱帶樂園。
誰也別想破壞他明天的求婚行動!
想著,高木涉目光又堅定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起來,偷偷瞥了池非遲一眼。
包括池先生也是一樣,他可不想約會還碰到熟人,把他們二人世界的氣氛破壞了,而且池先生很邪門啊,他可不想難得休假去約會還碰到什么案件。
池非遲發現高木涉又一會兒高興傻笑、一會兒神色凝重,沒有再吻下去,開車離開原地,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高木這情緒變得真快…算了,估計又是感情的事,他還要去看看沼淵己一郎。
相比起島袋君惠,沼淵己一郎這個‘惡犯’反而還沒有正式宣判。
因為沼淵己一郎殺害了不止一個無冤無仇的人,危險程度高,犯罪后潛逃,造成民眾恐慌而沼淵己一郎被逮捕后還謊稱指認另一個被害人的埋尸地點出逃過一次,雖然是為了看螢火蟲,但這種理由可沒法減輕‘出逃’的惡劣影響,甚至可以說相當任性。
對于沼淵己一郎的量刑,檢察官的意見一直是死刑,但對死刑宣判很謹慎,罪犯很難被判處死刑,而為了公平,法院還給沼淵己一郎提供了一個免費律師團隊作為法律援助,一審二審的結果都不同,檢察官直接把起訴提到了最高法院,沼淵己一郎也一直被收押在東京監獄里,一人單獨住一間,等著下一次開庭審理。
池非遲和高木涉找監獄方了解情況時,對方也表示,最后結果可能是死刑,然后沼淵己一郎的律師會提出上訴,等案件被發回重審后,要求精神鑒定…
要是得不到非死刑的結果,律師還會提出很多場上訴,雙方不停地在死刑和非死刑中辯,直到用盡上訴機會。
就算是死刑,也要法務大臣簽署執行令才能執行,由于政治因素和個人因素,法務大臣在任期間普遍會拒絕簽署執行令,發回重審。
這么反反復復,等判決結果下來,估計要等上個十年左右。
“聽說他跟公安部關注的一些事有關,那邊有人來過,似乎也不想他那么早被判處死刑,重審的時間會一直延長下去,”高木涉在警校期間的同學帶兩人過去,路上低聲透漏了一點內幕,“所以結果怎么樣還真說不好,而且他可能真的存在精神方面的問題。”
“是七月的事嗎?”高木涉低聲問道。
公安大概是希望沼淵己一郎提供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線索,那他能想到的就是‘七月’的線索。
池非遲沒有出聲,也沒有覺得意外。
公安想找沼淵己一郎了解的,有可能是‘七月’的事,也有可能是組織的事。
‘七月’的身份一直在保密,知道的除了安室透之外,只有那個公安委員,最多再加上一兩個高層,比如某個大人物,那種保密級別才叫真的高。
但正因為保密級別太高,很多公安警察都不知道公安內部有人知道七月是誰,知道的人也不方便直接宣布停止調查七月,那樣反而會顯出異常,只能用其他事把七月的調查慢慢壓下去,所以有人來找沼淵己一郎詢問七月的線索,那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來問‘七月’的事,來的人級別不會太高,至少不會是零組的人。
相反,如果是來問組織的事,來的人的級別反而會更高一些。
他更傾向于判斷兩者都來過。
沼淵己一郎說沒說組織的事,都不重要,因為沼淵己一郎真的不知道多少,而沼淵己一郎也沒供出‘七月’的線索,不然他早就收到公安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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