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沒有勸鈴木園子‘不想去就別去’,有時候這還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累,”毛利小五郎語氣漫不經心道,“不過,這就是場婚禮,當做去旅游也行啊。”
“我也不是不愿意去,大賀家的長子大賀真哉和我小時候就是一起玩大的,早些年我們兩家的父母還說讓我們長大之后就結婚呢,”鈴木園子用手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不過我和他只是朋友,根本沒想過要結婚,我也希望他能夠幸福…”
池非遲沒吭聲,他大概明白鈴木園子郁悶的原因了。
一開始,鈴木家是把性格溫和大方、穩重有條理的鈴木綾子作為繼承人培養,等鈴木綾子到了一定年紀,最好的結果是在財團內部找個有天賦的年輕人入贅,實在不行,就找個對鈴木綾子好的結婚對象。
而鈴木園子作為小女兒,就放任其自由發展,之后嫁給某個財團繼承人,也算是門當戶對,還能加強兩家的聯系,有了姻親關系之后,大家攜手共進。
只不過,鈴木綾子上學期間就跟富澤財團的三公子看對了眼,鈴木史郎夫婦考慮女兒的感受、考慮跟富澤家的關系,也就樂意讓大女兒嫁過去,臨時改變策略,轉而培養小女兒。
這對于跟京極真看對眼的鈴木園子來說,不算是壞事。
因為如果鈴木綾子留在家,鈴木園子和京極真在一起的阻力會很大。
但相對的,現在鈴木園子也要接過鈴木家的未來,以后鈴木家面對外界、人際來往的活動中,需要鈴木園子去參與、代表的時候會更多。
鈴木園子大概是不想京極真放下自己的愛好,為了他們這段感情去做那些應酬,至少在沒結婚之前,可以讓京極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責任,就由鈴木園子自己擔起來。
現在他和鈴木園子都還在‘輕松期’,他算是畢業之后的‘游學期間’,重擔一時也壓不到他頭上,而鈴木園子大概還能慢慢適應,等大學畢業之后,面對鈴木財團的事務和人際來往差不多也能游刃有余了,不至于累到頭禿。
鈴木園子郁悶,不是因為不想去參加大賀家長子的婚禮,而是想想未來要應付的事務,壓力山大…
毛利蘭沒想那么復雜,笑道,“那你還真大方耶!”
“那是當然啦,”鈴木園子回神,不想把負面情緒傳遞給好朋友,也不想讓負面情緒主導現在歡快輕松的度假生活,積極邀請道,“小蘭,你到時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池非遲沒揭穿鈴木園子之前的小焦慮,這些也沒必要說出來讓大家感慨唏噓。
“哎?”毛利蘭指著自己,“可以嗎?”
“那里到處荷蘭風格的城堡,你也去看看嘛,”鈴木園子湊近毛利蘭,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就算是為了以后結婚地點選址做考察啊~”
“結…”毛利蘭一噎,有些不好意思地壓低了聲音,“知道啦,我陪你去。”
“小哀,你呢?”鈴木園子又笑瞇瞇問灰原哀,想想浪漫而值得憧憬的事,心情果然會好很多,繼續低聲唆使,“那里的景色很好,作為小女孩的游樂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灰原哀半月眼,“我為什么不能去考察以后結婚的選址地點?”
太看不起人了。
毛利蘭一汗,干笑著低聲道,“小哀考慮結婚的事,好像還太早了一點哦。”
還沒到輕井澤,天上就下起了雨。
鈴木園子接過毛利小五郎遞來的傘,撐傘下車,無奈道,“這樣網球場里根本不會有人了嘛。”
池非遲也下了車,撐傘等柯南蹦下來,“園子,我都沒急,你更不用急。”
“咦?”柯南蹦下車,疑惑看向池非遲。
鈴木園子愣了一下,很快笑彎了眼,“謝謝你啊,非遲哥,不過我也沒有很急。”
“你們說什么急不急啊?”灰原哀下車鉆進鈴木園子撐的傘下。
“結婚的事還早,不急著考慮,”池非遲沒打算說透,“特別是對于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來說。”
他是希望灰原哀多了解世界,但這些就算了,以免灰原哀想多了鉆牛角尖、比鈴木園子還焦慮。
他家可沒那么在意傳承和延續,就連人際來往,這些年都沒怎么上心。
“哈?”灰原哀無語,“偷聽女孩子間的談話是不對的。”
“不小心聽到了。”池非遲道。
鈴木園子心里持續羨慕灰原哀,忍不住心里的惡趣味,摸著下巴思索道,“可惜我沒有弟弟,我大伯也一直沒有穩定下來,不然可以給小哀安排個青梅竹馬,這樣她開始考慮在哪里結婚就不算太早了哦。”
灰原哀黑了臉,“不用了,謝謝。”
她不要跟小鬼頭做什么青梅竹馬。
鈴木園子嘿嘿笑了笑,比出勝利的手勢,不過心里也在認真考慮。
要是鈴木家有年齡適合的男孩子,她覺得真的可以考慮給灰原哀安排個青梅竹馬,先從小相處、培養感情嘛。
她就是表達一點小郁悶,結果非遲哥就看出了她最近感覺壓力大…
敏銳的男人最可怕了,她才不想以后跟非遲哥談利益和競爭,最好是談交情解決問題~
“喂,你們還不走嗎?”毛利小五郎催促。
“來了!”毛利蘭撐傘關車門,追了上去,“不過爸爸,你不鎖車門嗎?”
毛利小五郎解釋道,“先去看看網球場上有沒有人再說吧…”
池非遲轉身,撐傘遮著柯南小鬼頭過去。
鈴木園子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不讓未來的壓力影響現在的生活,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
堅強樂觀的女人最麻煩了。
還好,安布雷拉有人工智能作為高速發展的作弊器,他們也沒打算先對日本境內的財團下手。
網球場上冷冷清清,只有一個撐傘的人影站在場上的雨幕中。
毛利小五郎注意到雨幕中的人,打開網球場的大門,期待快步走過去,“該不會是我的女大學…”
場間的人是一個身材高而勻稱、有著古銅色皮膚、腦后束著馬尾的年輕男人,撐傘看著雨幕走神。
毛利小五郎失望停下了腳步。
毛利蘭走上前,主動問道,“請問,您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啊?”男人回神,轉過身來。
鈴木園子眼睛一亮,低聲喃喃,“不一樣的風格的帥哥耶…”
“不,我是回想起跟我太太在這里第一次相見的時候,”男人走上前,“對了,如果你們是來這里打網球的話,我可以指導你們一些打網球的訣竅,其實我是一個網球教練,我家里離這里也非常近,方便的話…”
“咳咳!咳咳!”毛利小五郎一陣咳,示意別浪費時間,趕緊把人打發了。
毛利蘭一愣,對男人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看還是算了。”
“是啊,不好意思,”鈴木園子聽男人說自己已經有妻子了,果斷沒了勾搭的想法,干笑著湊近池非遲一些,“我們的朋友也能教我們打網球,而且現在還下著雨,也不方便打網球。”
“也對,那就沒辦法了,”男人沒有糾纏,擺擺手轉身離開,“那再見。”
一個小時后,河邊。
“我就說不如來釣魚吧!”
毛利小五郎興致勃勃道,“你們看著吧,我一定釣到一條大鯰魚做晚餐!”
由于下著雨,釣魚的只有毛利小五郎、毛利蘭和池非遲。
柯南幫毛利蘭撐傘,灰原哀幫池非遲撐。
鈴木園子也接過幫毛利小五郎打傘的任務,無語在心里碎碎念。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說好了來釣帥哥,結果變成了釣魚…
晚餐有她家別墅的女傭準備,根本不需要釣鯰魚做晚餐嘛…
池非遲握著魚竿,眼觀鼻鼻觀心,等著魚上鉤。
雖然這里河水流速有點快,但這種陰雨天很適合釣魚。
水面混濁,有雨聲作為噪音隔離帶,能讓魚不那么警覺,不是暴雨,也就不會嚇跑魚,而且下雨漲水的時候,魚為了吃土里泡水而鉆進來的小蟲子,會靠近岸邊。
他就不信以他的技術,這次還是一無所獲…
“啊,我的浮標又漂走了!”毛利蘭看著沿河水流動方向漂走的浮標。
“是不是你綁的方法不對啊?”毛利小五郎沒打算起身,直接召喚徒弟,“非遲,幫幫忙啊。”
池非遲放下釣竿,到毛利蘭那邊,幫忙重新綁浮標,順便給毛利蘭講解了綁釣魚線的正確方式。
灰原哀跟過去幫忙撐傘,心里嘆了口氣。
看吧,她家非遲哥明明很有經驗,但去靜山大師那里那一次,她和柯南拉小網都網了幾條魚上來,唯獨池非遲一天到晚都沒什么收獲。
其實她剛才就想跟池非遲說:今天釣條魚上來沒問題吧?要是再一無所獲,穩住心態、保持好心情也沒問題吧?
“大叔,你的魚竿在動耶!!”盯著毛利小五郎釣魚的鈴木園子興奮叫了起來。
“感覺是個大家伙啊,好!看我把它…”毛利小五郎站起身準備收竿,然后懵了,“啊?”
河面上飄下來一輛車,魚鉤就鉤在那輛車子上,而車頂隨著河水沉沉浮浮,看起來很眼熟…
池非遲轉頭看河面,一眼就認出那輛車來了,“老師,你租的車。”
這大概也是釣魚活動中奇特的樂趣,奇特到釣魚的人永遠猜不到,鉤子另一邊是一只虎鯨還是一輛車。